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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修无情道后——落月无痕(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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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下这些弟子就是第二种。

所以江原一喊,他们便也应了:小江。

江原道:你们说的云顶真人,是否就是万仞寒霜无情剑?连照情的师弟,白晚楼。

弟子们面面相觑,随后道:小江,不可直呼大长老名讳。

大长老

江原心里有了数。

看来是了。

无情宗除岳仞峰连照情外,还有伏龙岭衡止,清溪峰晏齐。三人本是师兄弟,连照情最大,衡止第三,晏齐排第四。白晚楼排第二,是除了连照情之外,本该最有实力当宗主的人。据说当年岳仞峰无情宗能一举攻下罗煞门,白晚楼功不可没。但是宗主没轮到他当,峰主也没轮到他当,只当了个护山大长老。

天下宗门之最为无情宗。

但无情宗之最其实不是连照情。

而是他的师弟,白晚楼。

夕阳连照情,晚楼听风雨。白晚楼这个人,就是暮晴中的风雨。听闻他整个人似一块冰,从骨子里透着寒意。他看你,你便觉得心里冻成冰坨子。但你又忍不住想要被他看,因为玉骨生肌,都生在了他身上。

自罗煞门一战,白晚楼不曾出过无情宗,也从未在世人面前露面。莫非传言是真,这些年来,他一直被连照情关了起来?

白晚楼被关起来了么?江原不知道。

但眼下白晚楼确实在附近。

江原只需跨一步就能见到的那种。

忽听有弟子道:连宗主来了。

连照情?这么说闹出动静的果真是白晚楼?江原心中一动,又没人注意他,便飞身而起直上晗宝阁阁顶。晗宝阁地处位置高远,站在阁顶,一览众山无处可挡。

这里有个金顶,背后又挨着一处半山腰的竹林。夕阳照来时,无他物遮挡,只照在金顶上,便如金银,转到竹林,就像翠玉。金银玉色一衬,整座阁楼都宝气冲天。

这么一处绝佳宝地不知是谁选的址。

黑纱挡住了部分光线,视物有些黯淡。屋檐上也都结了霜,江原往一处未见人影,便转了个身,只一转身,便觉得呼吸都要凝固了。风雪几乎扑面而来

这风雪,不是真的风雪。

只是一种气息。

当有一个人气势足够强,他在你面前站着,什么都不用做,你都会觉得没办法呼吸。江原面前不足十尺处,站了一个人。无情宗的弟子,都穿流纱袍。普通弟子是青色,望去葱翠一片。峰主着金色滚边,一眼就能认出来。

只有这个人不同。

他一身雪白。

不知道雪是他,还是他是雪。

他背对着江原,满园青翠中,单脚站在一根竹枝顶。那竹枝是十分纤细的,站了这么一个大活人,竟然没弯一寸,仿佛在上面不过是片羽毛,并不是个人。

这么一个人站在这里,难道没有人发现吗?几乎要窒息的静默中,江原下意识往云行他们离去的方向望去那里的山雾很快被剑冲破开来,看来他们发现那里没人。

喂。江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出声。眼下他连膝盖都要冻僵了。而眼前这个只把背给他看的男人,就像是长在了树上一样。他只是觉得,好像应该要提醒一声。他们来了。

但这声音在风中很快就被吹散了。不知道那个人听到没有。也许没有听到,因为他连动也没有动。也许听到了,因为就在下一刻,他整个人如同一只孤绝的大雁,倏忽振袖而起只不过一个眨眼之间,就像是离弦的箭,嗖地一声往高处去了。

孤高清绝。

像世人所说的广寒仙。

江原动了动暖和下来的膝盖,用力眨眨眼,有些疑惑自己究竟是不是醒着。因为这里连一丝别人留下的痕迹都没有。真的有这样一个人?还是因为冷,产生的幻觉?

云行他们没有过来,而是很快往另一处云雾中去了。江原凝目望去,也只能见到隐绰的人形,和偶尔可见的剑光。大约能瞧见树木倒塌,碎石崩乱。但另有细长的金链状物什,往中间延伸进去,似乎扣在了什么地方。

倏忽剑光消失,山间的雾气也散了开来。几个人持剑而站,风将他们的袖子吹得鼓了起来。江原莫名想到,方才那个仿若没有份量站在竹尖叶顶的男人。虽然连脸都没有瞧见,但只一个背影,就叫人觉得他同别人很不一样。

有人蹲下了身,大约是连照情,只有连照情才会穿得如此珠光宝气。片刻后他站了起来,似乎抱了一个人。随后一行人便往云顶台去了。江原仔细看过,但自臂弯间只有流泻出黑色的头发和隐隐可见的衣袍,并看不清面目。

云顶台隐在山雾中,偶尔有剑光闪过,哪里能看清那里是否有什么人。江原已经悄不声从阁顶退了下来,此刻就算是伸长了脖子,也看不见里面半分。清溪峰弟子见江原仰着头望,又见他眼上黑纱,不禁道:小江若是能去内宗,眼疾是有得治的。

江原转过脸来:怎么说?

他其实长得颇为清秀,因为覆了眼纱的缘故,这样望着你,看着还有些令人生怜。那弟子被江原这么一看,心底便有种总想帮帮他的冲动,嘴不受脑袋控制,说:白长

白长什么。

一道声音不轻不重自远而近响起。

弟子面色肃然,退至一边,恭恭敬敬道:晏峰主。

江原望过去。

天上便落下一个金纱滚边的人,微笑起来狡黠如狐,是晏齐。但他此刻不在笑,甚至于额间有汗。虽然不是责备,嗓音却有冷淡。白长脑子?还是白长了手脚。

晏齐目不斜视,自他们中间穿过:能多说话,就多做点事。若觉得清溪峰呆腻味了,伏龙岭多的是地方欢迎你们。

那两名弟子顿时白了脸跪下来:请峰主饶恕。

云行,规矩再给他们立一遍。

云行就跟在他后头,闻言道:是。

等晏齐走了,云行走向跪着的两个弟子:你们

那两个弟子瑟缩着磕下头去:我们无心的,以后不敢了。大师兄

却是这时,云行袖子被人拉住了。

回头一看。

是江原。

江原拉住了云行的衣袖,迫使他不得不回过身。这才说:我能知道,他们在什么时候,因为什么事情,触怒了晏峰主。又因为什么规矩,需要大师兄你教导吗?

云行道:你要替他们求饶?

江原道:我只是好奇。

云行道,认识你这么久,倒不曾见过你有好奇的时候。

我生在世上少说二十年,云行师兄认识我的两个月,恐怕只是一个零头。江原面不改色道,不能称之为久。自然我好奇时,师兄也不曾看过。再者,倘若我连二位师兄为何受罚都不清楚。在这里岂非一直战战兢兢,一个不小心就要没骨没皮,甚至没命?

云行看了江原很久,而后挥挥手:你们去吧。

地上跪着的两个弟子一懵。

云行道:要我罚你们吗?

弟子连忙站起来:不敢。

云行嗯了一声,向前一步,这回江原没有拉住他。只听他说:峰主心情不好,你们识相一些,不要在他面前乱晃。倘若峰主问起,我罚你们扫山去了,懂吗?

懂,懂。多谢大师兄。

说罢两人连手而去,走的那叫一个快,生怕云行反悔。

云行这才对江原道:你不知道他们犯了什么错,我就告诉你。

有两件事,需要叫你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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