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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迫修无情道后——落月无痕(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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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灿鄙视他:从未见过有人会夸蚂蚁肚腹饱满。

江原嘴里嚼着落叶:你不懂。

谁要懂这个。薛灿掐着蝴蝶便朝他冲过来,来陪我练一练。试试我这新养的蝴蝶如何?倘若好用,他要拿这小蝴蝶去见金非池,同金非池比一比,谁的蝴蝶更厉害。

中原的人多修剑修兵器,再不济修术法,但西域不一样,栖凤谷天生魔气缠绕,江原和薛灿生活在其中多年,浸了一身魔气,打了一身胡七混八的根基。

按说这样没有章法的根基,他二人早该爆体而亡,却硬凭着天生天养的刚性活了下来,从此经脉如海纳百川,什么功法都能修习,见招拆招来者不拒,放在中原,叫天纵奇才。但在薛灿和江原眼里,这也不过就是吃多了毒,百毒不侵。

江原游刃有余地躲开,轻而易举落在一树枝桠上。

枝条微晃,江原也微晃。

我觉得金非池的蝴蝶恐怕要比你厉害。

薛灿不服:你又没见过。

江原道:那等我见了,再告诉你谁更厉害?

你怎么见。薛灿眉梢一挑,他离这十万八千里。

江原嘻嘻一笑。

山不来就他,他自去就山。这栖凤谷已再没什么好玩的供江原消遣了。他已经无聊到去玩鸟。曾有一度,江原成天和夙鸟吃睡在一处,学天生灵物是如何顺应天地养精蓄锐,还偷看雄鸟雌鸟渡合阴阳之力,差点被雄鸟把眼睛啄瞎。

大约老天也看不过去,才稍事惩戒,叫江原没了这项乐趣。从此世间一切如蒙纱罩影,看不真切。别说好看的人,连只漂亮的蚂蚁也瞧不见。

江原一直恪守原则,哪怕是和白晚楼,也规规矩矩。除了之前被白晚楼抱过两次满怀,后来有意识之中,再没碰过白晚楼半根手指。

白晚楼的手掌撑在地上,江原悄摸摸把手往边上挪了点,又挪了点,与他挨得很近,却留下了一丝缝隙,只远远瞧着,便像是紧紧挨在一处。他这么见色眼开的人,此刻竟然觉得心头安宁多过于别的想法。

就在江原还没能回味两下时,白晚楼忽然一动,吓地江原手一紧。却是白晚楼看向远处,说:夕阳要落下了。

江原回头一看,果见远处红通通圆滚滚的太阳已经滚到了山头,像个蛋黄,挨着山尖,一戳就破那种。他来无情宗三个月,算来真正有闲心看夕阳也只有今日一天。

这个蛋黄,还感觉与寻常不同。

白晚楼望着夕阳,不知在想些什么,忽听有音律响起,回首望去,却是那个蒙着眼的青衣弟子,指间夹了片叶子,低低吹着不知名的音调。

比小溪还要和缓,能淌到人心里。

被吸引来的彩羽带来了几个同伴,万仞剑在琢磨要不要把它们串成一串,而白晚楼和江原并肩坐在仙人坡,身后是青翠绵延,眼前是重山万里,夕阳渡金。

白晚楼看着江原,忽然说:你修剑吗?

音律顿时戛然而止,像溪流忽遇高山停滞不前。

江原回过头,看着白晚楼:我不会剑。

白晚楼道:万仞,来。

神兵万仞放弃了要串成串的小鸟,嗖地一声飞到白晚楼身边。

江原怔愣间,但觉手上一冷,是白晚楼握起他的手。江原拉白晚楼,向来是只拉衣袖,但白晚楼不同,他直接握上了江原的掌心。冰凉滑润,像握了一块玉。

随后江原手心一重。

万仞已到他手中。

每个剑修,都只有一柄剑,此剑视为半身,人在剑在,人亡剑亡。别说是交给别人使用,就算是肯被人触碰,也是很了不得的一件事。要问剑修,道侣与剑孰轻孰重,怕是他们自己也难以回答。但更多的回答是,既已入道,何需道侣,有剑足矣。

眼下白晚楼竟然将这万仞剑交给他,饶是江原,也没能反应过来。他处事向来谨慎,前可进,后可退,绝不会叫自己置于两难之境。白晚楼却是一个一路杀到底的性子,倘若江原是乱麻,白晚楼便将它一把火烧个干净。

江原看得出来,白晚楼是真的要教他。

剑者通明,你若喜欢,可以习剑。白晚楼道。

他把江原身上一切混沌不明的气息,都归为杂性,这些东西在白晚楼看来,就像是杂草,用剑便能修整齐平。天下没有任何道意比剑意更为纯粹。

江原既视白晚楼为人,白晚楼今日便不是杀器,只当一个人。但他还不止是人,亦是无情宗护山大长老,江原既为无情宗门下弟子,长老点化弟子,责无旁贷。

他握上江原的手:你不会,我教你。

作者有话要说:白晚楼:投我以兔子,报之以剑课。

导演:说简单点。

白晚楼:以身相许。

今日份小剧场

关于在剑修面前,剑与道侣孰轻孰重的问题。

记者采访了某知名剑修。

答曰:剑即道侣,本为一体,何来轻重。

记者感动落泪。

后有热搜。

拿起剑就无法抱紧你,放下剑无法保护你。只能选择其中之一,这就是男人担当的爱情。

???

第35章兴师问罪

虽然修剑的弟子占了绝大多数,但无情宗并不专修剑道,因为苏沐他本身不用剑。很少有人见过苏沐用专门的兵器。他若是用剑,大多也是随意取一把。唯有白晚楼的剑,是苏沐特地寻来。因为他觉得只有神兵万仞,才配得上白晚楼。

除开白晚楼外。

用剑的还有两位,一位是晏齐,一位是顾青衡。故而修剑的弟子,多半是在清溪峰门下,还有曾经的顾青衡门下。如今两家一并归入清溪峰,为晏齐所教导。

也正因如此,顾明夕才一直对云行耿耿于怀。顾明夕原本也算顾青衡门下大弟子,与云行平起平坐,归入清溪峰后,岂不就比云行矮一头。

江原确实没有握过剑,来了无情宗后,也没有习过无情宗的功法。他其实对功法没有特别的喜好,什么好用,就用什么。比起剑这种长兵,金非池那里的术法,更得江原青睐。

如今不但握了剑。

还是天下第一的剑。

江原是根本没有想过。

一时倒也没能拒绝。

白晚楼整个人都是冰冷的,近身贴过来时,像一块寒冰。他所用剑,是杀人的剑,并不适合江原。但是无情宗本身有一套入门心法和剑法,这个他能教授。

修剑者,需要十二万分的注意力,才能悟到剑法的精妙,领悟天地道意。在这个过程中,练剑便同坐禅一样,能叫人修身养性,抱元归一。

我带你习一遍,你记好。

天色将晚的时候,江原还没有回清溪峰。他住的小院站着一个人,金丝滚边流纱袍,双目狭长,眼波流转间有如狐狸狡黠。是晏齐。

晏齐道:你说他忙。

云行道:是。

再忙,天晚了,也该回来。

云行提醒:峰主有时候也不回来。

晏齐:我打坐静心,能一样吗?

云行答得很快:不一样。

不过你说的对,天还没晚透。晏齐又等了会,等到太阳确实落了山,月亮已经攀了起来。江原还是没回来,白晚楼也没回来。

云行小心翼翼瞄着晏齐:要不我去找?

不用。晏齐脸色倒也没什么不好,一片树叶飘下来,他轻轻一拢,将叶子拢在手心。这才说,去屋里等他吧。他们不会出无情宗,早晚都会回来。

因为江原或许会走,白晚楼却不会。

不愧是峰主,简直气定神闲,运筹帷幄,云行对晏齐的钦佩又上了一层。

一个时辰后,灯火摇动,映着两个人影。

屋里空荡荡的,外头的松枝斑驳如鬼影。

晏齐从站已经变成了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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