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
对面那人嚣张的声音从听筒传了过来,书呆子,敢不接我电话?
杨木疲惫地捏了捏鼻梁,没存你号码,有什么事吗?
杨铳此时正和秦凯两人靠在天台上抽烟,帮我带两瓶水,我现在在顶楼。
自己买。杨木脸上尽是一片烦躁之色。
杨铳有恃无恐,是吗?那你帮我转达桑然,让他帮我这个老同学买两瓶水怎么样?你和他都在A班吧?
他话里威胁的意味再明显不过了,杨木拼命压下胸中那一口快要爆发的恶气,等着,挂了。
说完再不给他得寸进尺的机会,直接挂断了手机。
怎么?你要找桑然麻烦?
杨铳玩味儿地看着他,夹下嘴里的烟,用手指熟练地弹了弹烟蒂,怎么?他把你打成那样,你就认了?
提起这茬,秦凯脸色就是一沉,朝地面啐了一口,妈的!你以为老子不想搞他吗?但那小子也是条疯狗,而且你也不看看他现在什么身份,我要搞他,学校就得搞我。
他在心里嘲讽道:我又不是你,还有个权势滔天的老爸来洗屁股。
不能动拳脚,就不能找别的地方下手吗?
秦凯不由地眯起了眼,什么意思?
杨铳显露出了明显的不耐烦,我怎么知道?找啊,我不信他还能刀枪不入,是人,总会有弱点。
他挑了挑眉,比如女朋友?
秦凯冷笑,呵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点子,别想了,他没有女朋友。
不过他表情突然严肃起来,上学期学校有传过一段时间他和一个男生的流言,说他是同性恋。
同性恋?杨铳把还剩一大半没抽的烟扔到了地上,用鞋底碾灭火星。
像是饿了大半月的恶狼看见了肥美的羔羊,眼里全是猩红血色,露出了满口獠牙,和谁?
谭
砰话还没说完,天台的门就突然被人大力推开。
杨木拿着水,冷冰冰地走了过来,水。说话时还带着轻微的喘气声。
杨铳从他手中把水拿了过来,递了一瓶给秦凯,拧开瓶盖送到了杨木嘴边,戳了戳他有些发白的嘴唇。
脸上挂着地痞流氓那般极不正经的笑容,累了?赏你喝两口。
瓶里的水洒了一些出来,杨木只觉得那是比下水道的脏水还要恶臭的东西。
他转身,用手背使劲擦过嘴唇,恨不得直接把那层皮给搓掉。
看着杨木燃着怒火的背影,杨铳得逞一笑,慢条斯理地仰头将水都灌进了喉咙里。
他是谁?感觉刚才他很想打你的样子。
杨铳扬眉,他啊,从幼儿园开始就是我的小跟班了,听话的很,打我?他敢么?
啧啧啧,劝你别给自己立fg。
杨木向他动手?其实他还挺好奇这个只知道读书的闷子打起人来是什么样子。
让杨木一打岔,两人顿时忘记了之前那个话题,上课铃声也在此刻响起。
杨铳再不愿意,也不得不回到教室,转学第一天,他也不想过分高调,要是让杨景承知道了,保不准又要怎么搞他。
桑然:班长,怎么了?去这么久?
见他脸色难看,陈臣也压低了声音问:那电话谁打的啊?出什么事了吗?
杨木勉强笑了笑,没事,是表弟打来的,他很烦,不过不是什么大事,不用担心。
听他这么说,他们也不好再追问下去,都坐直了身体,准备上课。
一直到第三节晚自习,坐的无聊的杨铳终于想起了之前和秦凯没能聊完的话题。
对了,刚在天台上你说和桑然搞基的是谁?
轰两道惊雷劈下,黑压压的乌云压了下来,看样子一会儿会下暴雨。
卧槽?怎么突然打雷了?
众人还没从巨大的雷声中缓过来,又突然陷入了一片黑暗,教学楼的电闸跳闸了。
啊!停电了!
太好了!不用上课了!
周围是一片欢呼声,在黑暗中,谁也看不清谁,桑然悄悄地握住了谭旻泽的手。
凑到他耳边,老婆,别怕,有我呢。
谭旻泽失笑,平白无故的,他怕什么?不过是停个电,他还不至于脆弱到这个地步。
不过
借着伸手不见五指带来的勇气,他在桑然耳边回敬一句,这也是我想说的。
明显感觉到握着自己的那只手猛地一颤,他反客为主,穿过桑然的指缝,与他十指紧扣。
故意在他耳廓上轻轻吻了吻,说道:纸老虎。
滋滋
节能灯一闪一灭,谭旻泽松了他的手,撑着头看着讲台上,表情淡然,似乎刚才什么也没发生。
等灯光稳定下来,他才装作漫不经心地将视线投向自己的同桌,结果桑然一张脸都要红的滴出血来了。
意料之中。
你他微微睁大了眼,桑然干脆气恼地趴在了桌上,将脸都埋进臂弯里。
谭旻泽缓缓扭过头,面朝墙壁,撑在桌上的手挡住了自己上扬的嘴角。
刚才停电,秦凯没敢打开手机,现在来电了,才敢回他。
谭旻泽。
谭旻泽杨铳嘴里反复念着这个名字,努力在记忆里搜寻这股熟悉感是从何而来。
终于在乱七八糟的记忆里找到了一个胖子哆嗦的身影。
他仰头舔了舔干涩的嘴唇,难以抑制地咧嘴露出残忍的笑容。
会是他吗?
他真的要疯了,要开心疯了,新学校是什么天堂,他甚至第一次想感谢杨景承,让他转来了萃华。
有照片吗?
秦凯刚输入没有两个字,手机又弹出了新的消息。
不用了,我要亲自去看看,谭旻泽到底长什么样。
他琢磨着这句话,总觉得杨铳似乎对谭旻泽在意过头了。
窗外是狂风骤雨,吹得窗户哐哐的响。
桑然叹了口气,看来今晚上是要淋着雨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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