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的人眼热心痒。
宋春景在烟雾外发着呆,终于挨到下班时分。
他放下手中物,站起身来。
沈欢问:回家吗师父?
宋春景把胡乱挽起的袖口放下来,随意的一点头。
率先走出了太医院,冒头走进了雨中。
师父沈欢举着乌黑织银斗篷,犹豫的喊:这个带着吗?
宋春景摆了摆手。
沈欢望了望手里的斗篷,又望了望外头不甚晴朗的天。
做主捧着出了门。
追上宋春景,他将斗篷往上一抖,盖到了师父的肩头。
宋春景也不推辞,披着那斗篷自顾自往前走。
沈欢觑的他脸色,小心问道:仍是有些雨,师父等等我回去拿把伞出来吗?
宋春景摇了摇头,脸色蒙上一层细密水汽。
吹吹风,淋淋雨,松快松快。他说。
沈欢年少,不懂大人的愁心事,也不懂这有什么好松快的。
但是师父淋着雨,他总不能自己躲在伞下。
于是挺着胸脯,陪着宋春景一起散步。
他肩膀单薄,不一会儿肩头就濡湿一片。
宋春景终于回过神,看了他一眼。
取下斗篷给他披了上去。
他身量不够,挑不起来,斗篷拖到地上。
宋春景蹲下身将下摆捞在手里,给他系上织金领带,手指极其好看的在眼前穿梭几下,就绑了结结实实一个结。
沈欢有些不好意思,靠后躲了躲,不用了师父,我都多大了。
宋春景也不强求。
将斗篷的下摆交到了沈欢手中。
沈欢紧紧抱在怀里,将自己裹成了一个粽子。
朝着宋春景点了点头,示意可以走了。
宋春景站起身来,深深吸了一口清新空气。
宫道尽头显现出一个深色身影,有人撑着伞,匆匆往这边走。
走进了才看清,是乌达。
乌达见他淋着雨,直觉不太好,把将伞往外略微一举,撑在了二人头顶上。
伞下空间有限,乌达这个人形火炉周身都是干燥气息。
两厢对比,宋春景一身潮湿水汽落魄至极。
冷暖一撞,他侧过头捂着嘴打了个喷嚏。
二人同撑一伞,乌达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关心问道:宋太医别是淋病了吧?
宋春景摆摆手,觉得这距离有些太近了。
不露痕迹的向后躲了躲。
乌达上前半步,又把伞撑在了他二人头顶。
宋春景:
乌达直道:您下班了?现在有空吗?
宋春景:没有。
若是有空,太子请您去一趟。乌达仍旧坚持着说完。
宋春景眼神复杂的看着他,又说了一遍,没有。
乌达:
乌达得了闫真提点,已经不是当初的乌达了。
他清了清嗓子,笑道:太子说他病了,请您过去给瞧瞧,开点药吃。
宋春景也清了清嗓子。
乌达笑着等着他下文。
太子这病,下官治不了,他谦顺温柔,说出来的话却十足讽刺,还是多喝点白水吧。
言下之意:太子可能是闲的。
乌达虽直却不傻,立刻就从这话里体会出来了深意。
他笑容僵在脸上。
心道:怎么这跟说好的不一样呢???
宋春景朝他礼貌的点点头,走出了伞外。
乌达立刻跟了上去,追在他后头,急急道:您真的不去啊?
宋春景面无表情,毫不迟疑的往前走。
乌达想了想,表达了一下自己的不舍之情,今次随殿下出门,宋太医也有段日子不能见我啦。
宋春景这次脚下一顿,放慢了些,怎么太子要出门吗?
乌达有些腼腆,憨笑着说:对呀。
不等宋春景开口,乌达低头嘿嘿一笑,那我去回复殿下,这就走啦?
宋春景出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乌达撑着伞,又转身离开了。
细密雨丝又掉到了头顶上,突觉冷意,宋春景又打了个喷嚏。
沈欢也怕他生病,担忧道:师父,咱们快回家吧。
宋春景点了点头,牵着沈欢出了宫门。
宫门口宋府的马车在等。
宋春景望了一眼长且无尽头的归路,主动上了马车。
沈欢问道:咱们不散步了吗?
不散了,宋春景道:还是坐着舒服。
沈欢哭笑不得的上了马车,将斗篷解下给他披在身上。
他个半大小子,身上更如火炉一般,将斗篷烤的非常温暖。
宋春景又打了个喷嚏。
沈欢:
他心道,师父身体真弱。
一炷香,宋府到了。
宋春景昏昏欲睡。
沈欢拍了拍他,师父,到了。
宋春景醒来,拖着惺忪眼皮,慢吞吞的下马车。
他一伸手,旁边有人极其有眼力劲儿的接了过去,扶住了他胳膊。
将他稳稳扶了下来。
头上也遮上了雨伞。
宋春景头也不抬,有劳。
不必客气。那人带着些愉快腔调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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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章
宋春景猛地抬头。
目光所集处,太子站在一旁,剑眉星目,似乎将深渊都盛在双眸里。
微笑着,静静看着他。
乌达在身后给他撑着伞。
除了衣角有些濡湿,身上干干净净,一丝雨水也没有。
太子沉默着。
两人均站在原地一动未动。
宋春景率先移开目光。
随后低着头,对沈欢道:你先回医院,等下我叫人进来接你。
沈欢悄悄望了望前面的人,从车角蹦下去,担忧的点了点头。
宋春景这才想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