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没忍住扭头一看,宋春景背着药箱站在客栈的匾牌下,客栈内的灯光在他周围渡上一层柔和的光圈,看着亲和许多。
马不安分的朝前动了几步,宋春景一看他要走,立刻大步流星朝他走过去。
因为瞬间疾行气息不稳,抿紧的双唇微启,喘着略微急促的气。
别走。
他伸出手,一把拉住了马背上的李琛垂在一侧的衣摆。
这实在超出想象,李琛怎么也想不到他会追出来,当即停在当场。
我,我是要去西北,担心跟你说了以后你会不同意。宋春景对着他说。
李琛更加想不到,宋春景会跟他解释。
离得近了终于能看到他脸上表情,宋春景双眉微蹙紧紧盯着他,仰起的脸上带着一分焦急神色,似乎怕他就这么走了。
李琛心中暗暗挑了挑眉,面上仍旧刻意绷着:将军府的管家跟你说了什么?
宋春景垂眸一瞬,复又抬起眼来,李琛打断他欲出口的话,不要骗我。
宋春景张开的双唇轻轻合上,双眸凝视着他。
马蹄踢踏,尾巴不耐烦的甩了甩,扫了宋春景的药箱。
他一动不动,仍旧紧紧拽着李琛。
李琛整张脸一动不动,从眼角处打量了一眼他脸上神情,发现他眉眼不如往日疏离,一成不变的表情也变了,眼中隐约带着上些许求饶神色。
求饶?
这可真是,他差点惊的从马上掉下来。
宋春景就那么看着他,轻而坚定的缓缓摇了摇头。
李琛看出来他的意思,不仅叫他不要问,还要他回去后不能追究。
他清了一下嗓子,催马往前走了两步。
宋春景手上仍旧不松,力气之大骨节处泛出青白。
但是那马力气太大了,凭借一人之力根本挡不住前进的力道,宋春景脚下跟着踉跄两步,差点摔倒。
李琛下意识伸手一扶,拽住了他胳膊。
待到宋春景稳住身形,他才挪开视线,松开了扶着他胳膊的手,小心。
宋春景转而去抓住缰绳,同他握绳的手一掌之距:天黑不安全,明天再回京吧?
李琛看看他神色,又看看他手,单看那皮肉白皙光滑,保养的非常好,形状也修长漂亮。但是,因为是刚刚愈合的伤疤,所以皮肉变作薄薄一层,似乎一不小心埋在关节处的指骨就会破体而出。
诈然一看,有些骇人。
李琛心中缺斤短两,面上毫不胆怯钉在原地。
宋春景抬着薄薄眼皮儿盯着他,眼中映上摇曳灯火,将方寸之间的景象尽数收笼在眼底。
李琛看了一会儿,泄气般的松开了绳子,转而攥了一下宋春景那只手,算了。
他翻身下马,接过他手揉了一下,不大自然的一侧头,算了,就算他跟你说了什么,我也不会找他麻烦。
宋春景盯着他,似乎在分辨真假,李琛心中积攒的气已经消磨殆尽,只剩下无奈和浮躁,他保证道:真的。
宋春景悄悄松了一口气。
李琛看他表情,没什么好气的伸出手,穿过那漆黑斗篷前襟,拧了一把他腰身。
宋春景靠后一退,欲言又止:皇上,你
怎么不叫我名字了?
微臣不敢。宋春景道。
李琛叹了口气,刚刚还胆大包天直呼我姓名,现在却说不敢,宋太医真是翻脸如翻书啊。
宋春景蹙眉看着他。
李琛心痒难耐,上前附在他耳畔,轻轻呵气,可以不追究,晚上看你表现。
夜幕愈发暗沉。
诺大客栈不闻杂声,偶然传出来一两声伴随着也过耳即逝,短暂的叫人还以为是幻听。
不好意思,删减解锁,因为不能少于原来字数,只能这样了,谢谢理解。
良久,,李琛搂着宋春景,伸手将他咬在嘴里的腰带解下来,外头就是不如东宫方便,喊不能喊、叫不能叫,玩都玩不尽兴。
他本意想要清空客栈,但是游人大半已经歇下,此时清理未免劳师动众,传出去又是一番闲言碎语。
乌达、营长,甚至宋春景都拦着,就作罢了。
但是拦的住这个,却拦不住李琛在其他地方放纵。
宋春景心中仍旧担心他突然反悔,并不太苛责,只要不是太过分,大半由着他。
那人本来就窝着火儿,这下子一股脑全撒了出来,相继解锁了金鱼式、锁扣式、单脚屈举式等等,兴起时刻甚至还哄着宋春景搞了一回启程。
玩的十分尽兴。
好不容易歇了,外头月亮西斜,风平树静。
夜已经走过一半,再待两个时辰就要天亮了。
李琛摸了摸他腰,爽不爽?
宋春景:
李琛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他,眼中叫烛火染上暖意,里头盛满了眼前人。
宋春景转过头,变为抬眼看着房顶。
李琛还在等他回答。
宋春景顿一下,轻轻一张嘴,虽然无奈仍旧干干脆脆的答了。
爽。
第94章
李琛心满意足的笑了。
发泄过后整个人很容易进入倦怠状态,宋春景经轻轻闭上眼。
长而浓密的眼睫站在上头更加明显立体,李琛盯了一会儿,强忍着没有去摸。
他没有丝毫疲态,等了片刻后,轻声问道:你一定要去吗?
宋春景神思昏沉,正是将睡未睡之际,闻言点了一下头。
我陪你一起去。李琛道。
不可,他话音刚落,宋春景立刻清醒了,拒绝道:身为皇帝怎么能身涉险境?
李琛看着他,心想,那你怎么非要到险境中去。
宋春景直直盯着他,想要看透他心中想法。
那李琛犹豫一下,似乎在考虑要不要说,转眼见他紧张的盯着自己,便咽下多话,鼻腔缓缓喷出一口气来,你什么时候能回来?赶得上登基大典吗?
宋春景:一共只有十天假,开班之前我会回来的。
若是碰到什么意外呢?
无非是找到人或是找不到人,若是找到了,我即刻就回。宋春景说。
李琛将他抱的紧了些,问:若是找不到呢?
宋春景回看他一眼,李琛不躲不闪,盯着他双眼,若是他已经死了呢?
宋春景仍旧盯着他,似乎没想过有这种可能。
他已经自请出师门,你都不算他师父了,还找来做什么?李琛问。
宋春景脑中再次闪过何思行害怕的双眼来,那眼逐渐与眼前人汇合,凝结成一汪黝黑的深渊。
他避而不答,言:活见人,死见尸,总得有个结果,他远在西北,可能还不知道将军已经去世了。
那你,是,去安慰他吗?李琛挑眉问道,嗓音仍旧微哑没有恢复如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