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太医来请脉,在外等候多时了。小太监战战兢兢的回答。
李琛立刻换了一副表情,语气也由不耐烦换成了斥责:下次他来即刻通报,不需在外头等待。
是!小太监赶紧应了出去请人:奴才记下了!
陈阔睁眼看着,心想太医?皇上对一个太医这么操心?
片刻后,宋春景推门进来,低眉顺眼的小太监恭恭敬敬的在他身后将门轻轻合上。
他身着服帖合身的深色太医官服,领口扣到最上面,姣好面容下露出一小截白皙脖颈,一指节的长度而已。
脖子以下包裹的严严实实,端端正正的站在门前。
他没有笑,因此面容看起来有些冷淡。
配合着剪裁得体的官服,一眼看去非常禁欲。
李琛坐在书桌后头,见他进来先露出一个笑来,操劳了一日的烦闷心情立刻得到了缓解。
门前轻轻抿着的唇一动:微臣给皇上
不必多礼,李琛打断他,心情很好的说:好久不见啊宋太医,我今日有些头晕,不知道是不是病了。
陈阔站在一旁惊奇的看着刚刚还冷淡稳重的皇帝变了一张面孔,他一看来人
这不是去西北的那个太医吗?
宋太医?他客客气气的打招呼:又见面了。
宋春景看了他一眼,似乎没想起是谁,连眉毛都没有动一根,只同他客气的一点头,算是回了招呼。
怎么跟他在西北唇枪舌战怼林将军的时候不太一样?陈阔心中想。
他刚要开口试探深浅,李琛却对着他道:你退下吧。
陈阔:
宋春景上前为李琛诊脉,然后恭敬的说:从脉象上看,没有头痛的迹象。
那是为什么呢?李琛吸了一口凉气,然后旁若无人的问他:难道是太过想念宋太医导致的吗?
宋春景:
陈阔:
陈阔实在听不下去,也不敢多听,赶紧告退。
李琛一心扑在宋春景身上,看也没看,只对他摆了摆手。
看着李琛的态度,陈阔立刻就明白了这太医为什么能使唤的动乌达。
别说乌达,恐怕连皇帝本人都能使唤的动。
他心说:原来关窍在此,还好当时我没招惹他。
陈阔脚步匆匆往宫外走,一出宫门,终于赶上了缓缓而去的沈欢。
他呼出一口气来,同他并排而行,问道:碰到你师父了?
已经不是我师父了。沈欢冷冷道。
你,陈阔一张嘴,犹豫片刻又将话咽了回去,转而问:真不学医了?
不学了。沈欢目视前方,脸颊不似之前圆润,但是也养回来不少,有一种少年特有的青涩成熟感。
学医能有什么出路。他嘲了一句,然后没什么感情的问:你能留在京中吗?
说实话,我不太想留,陈阔看着他,观察着他表情,说:西北多自由啊。
沈欢仍旧盯着前方,高高扬起的头正直向前,仍旧没什么表情,随你。
陈阔脚下一顿,沈欢半步未停,越过了他。
那背影瘦弱但是似乎又多了许多别的东西,同在西北时懦弱胆小的样子完全不同了。
陈阔暗骂一声,疾行两步又追了上去,我既然跟你说了要留在京中帮你,就一定会留下的。
御书房,闫真从外头走进来,悄悄在在李琛耳边说了两句话。
然后猜测道:陈总兵别是跟沈欢有些什么勾结吧?
一个西北归来在本地又有实权的总兵,跟一个无实权的失沽少年,能有什么勾结?
里头所含意味不言而喻。
李琛却摇了摇头。
陈阔?他冷笑一声,嗤道:陈阔的心栓在鸟儿上,他可不是什么情种。
宋春景沉默给他手臂拆下纱布,又轻轻洗净,似乎是听见了,但是没什么反应。
李琛看了一眼闫真,闫真立刻住嘴不再继续说。
宋春景收拾完他的手臂,转而去收拾自己的药箱,李琛问道:刚刚在外头,撞见沈欢了?
宋春景沉默以对。
李琛:你放心,只要他好好待在将军府不生事,我就算给你个面子,也不会动他。
师徒缘分已尽,微臣不敢要皇上的面子。宋春景说,然后将收拾好的药箱一提,背在了肩上。
皇上手臂好了,往后不必包扎了,他交代说:只是暂时还提不了太重的东西,要慢慢恢复。
李琛抬起手臂看了一眼,上头愈合的刀疤交错狰狞深浅不一,有些可怖。
他毫不在意的盖上袖子,然后攥了攥拳,感慨了一声:终于自由了。
宋春景站起身,李琛对着他道:多谢宋太医悉心照料。
宋春景说:应该的。
李琛看着他表情,往前凑了凑,问:我该怎么谢谢你?
职责所在,不用谢。宋春景答。
李琛沉重的叹了一口气。
他长长哎一声,问一句答一句,宋太医不爱搭理我,可怎么办呢?
闫真笑着说:西域进贡了一批宝马,个个儿健硕俊美,跑起来又稳当,已经关在骑射场了,皇上和宋太医去看看吗?
咱们去看看热闹吗?李琛看着宋春景说,刚要伸手,宋春景说:微臣太医院还有事务在身,就不陪皇上去看热闹了。
李琛剑眉一挑,想了想,然后说:好吧。
宋春景说:那微臣告退。
李琛痛快的说:去送送宋太医。
闫真:是。
李琛又说:然后去太医院跟院判说,朕要去骑射场,派个太医过来随侍。
宋春景:
第115章
骑射场处在北边一片开阔场地,各类兵器齐全,安保措施严格。
即便如此,随侍人员经过精简,仍旧是好大一群人。
李琛除了将闫真带了进去,把其余随候人员尽数扔在场外,门一关,清净了不少。
他二人顺着马场的草地围道,慢慢散着步。
闫真牵过来两匹马,见他们没有立刻要骑的意思,便远远缀在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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