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如点着头,那位从草原出来的公主,美貌即使比之董鄂香澜也差不了多少。
“可是她还是被废了,从中宫改居侧宫。在宫里美貌并不能决定一切,人老珠黄,这是既定的规律,没有哪个女人能逃的过,只有对皇上的脾气,并学会揣摩他心意,知道什么时候该讨好,什么时候该拒绝,才能得他的欢心,也才能系万千宠爱于一身,在这方面,有人就做得比你好!”她将门合上,低头说道,这最后一句不知是在指谁。
“既然娘娘您这么明白,为何自己不做?”清如问道,她不明白恪嫔为何要和她说这些,但没来由的,就是相信她所说的一切。
“就因为太明白,所以才做不到!”说到这里她眼睛闭了下,将热热的感觉从眼中逼退。
九月初四,礼部侍郎穆达勒偕夫人进宫觐见淳嫔娘娘。
九月初九,皇贵妃入宫后的第二个重阳节,太医为皇贵妃请脉,言其生产期约在十月十二左右。
九月二十三晚
三更刚过,隐在黑暗中的人影又再次出现在他主子的宫中。
“事儿办得怎么样了?”女子对着铜镜将头上的珠钗一一摘下放在台上。
“回主子,一切顺利,奴才每日都有将药放在她的饮食中,从来没人发现!”人影的态度比在任何人面前都要来得恭敬。
“是吗?”女子回过头来,手里的珠钗在烛光下闪着青绿的光芒:“我怎么听说,前几日有个太医向皇上进言说皇贵妃一直以来的胎像不稳,并不全是自身原因,恐是外力所扰,这还叫没人怀疑吗?”
“又是那个碍事的秦观,尽早要他好看!”人影低头咒骂了一句,复又道:“主子容禀,这事儿确不能怨奴才,奴才已经很小心的控制份量了,而且那个秦太医也仅仅只是有所怀疑,但并没能查出什么来,请主子放心。”
“话虽如此,小心些总是好的,千万别给我惹出什么乱子来,要知道这件事万一被捅出来麻烦可就大了,不止你小命不保,连我都有可能牵连在内!”
人影连连称是,女子又道:“皇贵妃就快生了,这段时间你要特别注意,药不许停,记下了没?”
“奴才遵命!”人影打了个千后悄声退了下去。
女子遥望着外面没有星星的夜空漠然笑着:董鄂香澜,我要你生出来的儿子不死也变白痴,至于你的命就先留在你那里,迟早我会要回来的!
似在回应她的话,一道闪电毫无缘由的从空中劈下来,随即雷声大震,隆隆不止。
老天爷?
你又能奈我何!
女子不屑地望着变色的天。
无风无波的日子一直到了十月初七,那个改变清如一生命运的日子,若那天不曾到来过,若那天绵绣不曾死,若那天福临不曾打过那一巴掌,也许清如会一直抱着一颗至真至情的心,以贵人的身份在宫中慢慢终老。那样她就不会踏上那条染满血腥的后宫争宠之路,更不会有以后无止无尽的爱恨纠缠。
然那只是如果,一切的一切终于还是在那天改变了
数年后,已经成为宛妃的清如依然清楚地记得那天的一切,每一个字,每一句话地记得
十四年风雨飘摇的秋天,她从贵人之位再一次跌回了最微末的答应!
十五年草长莺飞的春天,她由答应一跃成为皇帝身边最得意的宠妃!
是身不由已?是逐已之愿?一切只有她心中最是清楚,一个逐渐学会用智谋为自己争得地位与皇帝恩宠的后宫妃子!
错误――注定了,便无法再回头,哪怕已是万劫不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