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不是呢?我只盼着将来出宫以后,要是也能找个跟君上这般一心一意对我的男子,一辈子也无憾了。
她们两个窃窃私语,自以为祁璟听不到,却不知道祁璟耳聪目明,一字不落的全部听进了耳朵里,越听越觉得不对。差点没忍住把她们再叫回来,问上一句:不是,姐姐妹妹们,你们是不是误解了什么?
他对晏止澜好那是有原因的,不是你们想的那样啊!什么死心塌地?什么专宠一人?什么一心一意?
虽然他有时候是嘴贱,戏谑晏止澜是受他万千宠爱于一身,但是他真没什么意思,就是逞逞口舌之快而已。他们两个都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斗斗嘴不很正常吗?
祁璟只得安慰自己,别人怎么想是别人的事,任由他们去吧。反正他跟晏止澜清清白白,行得正坐得端,等到时候他们各自找到心上人,流言不攻自破。
安慰完他就把这茬丢到脑后去了,窸窸窣窣的开始往身上套衣服。套到一半的时候,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祁璟缓缓的转头,视线在床头来回看了一遍,大红色的被褥上面,醒目的立着一只白色的小鸟。那鸟儿察觉到他的目光,还蹦蹦跳跳的往他这边跳近了一些。
祁璟莫名觉得这鸟儿有些眼熟,好像在哪儿见过。
他在脑子里快速搜索了一番,终于想到,这不是晏止澜的传音符吗?
不怪他忘形大,若是放在平时,他看过去的第一眼就能立时想起来这鸟的来历,只是今日宿醉的缘故,他直到现在脑子海昏沉沉的不太清醒,因此比往常反应也迟钝了不少。
等他终于想起来的时候,外面传来小內侍通报的声音:君上,南宫公子求见。
祁璟昨夜就吩咐过身旁跟着的小內侍,若是南宫子仪醒来,便召他来见自己。
祁璟快速将衣服穿好,整理无误之后,扬声道:进来。
南宫子仪一进殿内,就看到祁璟正跟一只传音小白鸟大眼瞪小眼。
对于晏止澜的传音符,他自是没见过的。不过游历这么多年,对于各世家的行事风格,还有比较出名的那些世家子弟的为人,他还是略略有些涉猎的。
联想到之前的那些传闻,还有他手中所掌握的讯息,南宫子仪几乎在一瞬间便理清了这只传音符的来历,冲祁璟行了个礼之后,便含笑问道:是晏公子的传音符?
祁璟脸上带着隐隐怒意,嗯了一声。
确定是晏止澜的传音符之时,他顿时一切都明白了,也想通了为什么晏止澜昨夜会破天荒的等他回来,敢情只是为了跟他辞行?恐怕人这会儿已经在去往北疆的路上了,若是还在宫里,怎会多此一举,巴巴的用传言符给他留话?
南宫子仪见他神色不好,便笑着转移话题:君上不打开看看吗?若是不方便的话,子仪先出去避让片刻?
祁璟哼了一声,听到他最后一句话时,脑子里突然冒出之前那两个侍女的言论,像是要证明给他看一样,赌气道:不必。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话,有什么好避让的?
南宫子仪也不多言,打开随身携带的描金骨扇,轻轻的摇着看戏。
祁璟岂会不知他心里打算,只是话已经说出口,想要反悔也来不及了。再者,他自信跟晏止澜之前清清白白,没什么不能给别人听的,只犹豫了一瞬,便大大方方的打开了传音符。
晏止澜的声音从小白鸟身上传来,仍旧是那副淡淡的语气,仿佛前去危险重重的北疆对他而言不过吃饭喝水一样寻常。
他波澜无波的跟祁璟告了别,又言道昨日宫宴察觉郑铮似不简单,提醒祁璟留神,说完这些,声音就停下了。
祁璟以为他说完了,刚要去把那传音小鸟收起来,被南宫子仪一扇子横过来拦住了。
南宫子仪笑道:君上莫慌,后面似是还有。
祁璟狐疑的看着他:你怎么知道?
南宫子仪的扇子虚虚点着传音白鸟身上一处,道:这个印记,如果子仪没记错的话,应当是消音印。
祁璟顺着他的指点看过去,果然在那里看到了一点墨色的痕迹。他前段时间沉迷于传音符,研究了大量关于传音符的资料,自然知道消音印是什么意思。
传音符按照主人对符咒的精通能力分为两种,一种是他面前这种带消音印的,一种是不带消音印的。
不带消音印的那种又称往复符,顾名思义,就是能循环往复,多次传音于人。而带着消音符的这种,则是一次性的,传音者的话说完,传音符便会自行消散,不留一丝痕迹。
像祁璟这种对符咒不甚精通的人,他现在只能也只会做那种一次性的传音符咒,传完一次音就完成任务自行消散。而以晏止澜对符咒的精通程度,祁璟毫不怀疑出自他手的符咒都是往复符,所以一时先入为主,竟没发现手里的这只传音白鸟身上竟带着消音印。
祁璟恍神的时间,那栩栩如生的传音白鸟嫩黄的小喙一张一合,晏止澜的声音又传了出来。
晏止澜淡淡道:君上若想宠幸何人,是君上的事。晏繁对此之并无妒恨之意,还望君上今后慎言,以免引起他人误会,污了君上贤名。
言外之意,你爱宠幸谁是宠幸谁,我不在乎,你也别乱说话,免得引起别人的流言蜚语,对你我都不好。
他这句话说完,那传音白鸟便化作点点亮光,消散在祁璟面前。
祁璟反应过来,羞愤欲绝,这个晏止澜!简直是毫不留情的啪啪啪往他脸上打耳光,话里话外,好像自己巴巴倒贴着他似的!
呸!
祁璟狠狠啐了一口,心道:晏止澜你给我等着!千万别落到我手里!否则
怎么个否则法,他还没想到,不过总归不会让晏止澜好受就是了。
一旁听了全程的南宫子仪看着那传音白鸟散落,饶有兴趣的想道,看来坊间传言也不全然可信,传闻中冷静自持的晏止澜倒是有几分让他意想不到的有趣。
晏止澜名声在外却深居简出,是以他对晏止澜也只是徒听其名未见其人。据坊间传闻和他所知道的情报来看,他原本以为晏止澜会是严谨呆板的一个人,没想到今日听到的寥寥数语令他大开眼界。
能把脾气软软的祁璟气成这样,这个晏止澜也有几分能耐,算是个人物。前两次匆匆一瞥,没来得及深交,等有机会,他一定要跟晏止澜好好坐下来畅谈一番。他自信,晏止澜一定会很乐意跟他交个朋友的。
等祁璟在心里把晏止澜大骂了一顿泄火之后,这才有闲暇去管南宫子仪。
南宫子仪轻轻摇着扇子,一派风度翩翩的公子哥儿模样,似乎对那传音符的话毫不感兴趣,见祁璟看过来,开门见山的直接道:君上找子仪过来,可是有事要问?
祁璟也不跟他绕弯子,张嘴就问他:你是如何得知我是神裔血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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