国王知道此时已无法解释什么。只好苦着脸朝黛静使了个眼色。黛静只是苦笑,脑子里只塞满了一句话:“完了。完了。这下完了。”只想蹲下来大哭一场。怎么在这个时候怎么会在这个时候呢?不知为什么,她现在只为被王子误会而感到惊慌难过。“无意间作下了不得的坏事”的惊惶竟全被盖住了,连她对王子的种种不满也抛到了九霄云外。
王子和杜莫特一左一右把国王“架”回寝宫,躬身退出之后,谁也没了继续审案地兴致。更何况他们正在进行的可不仅仅是审案。杜莫特老了,经过这一番惊讶和折腾,已经感到了深深的倦意,再说他又有了新地忧虑:即使黛静不是受王子的授意去接近国王地,也是个巨大地隐患。自己的女人见异思迁,对男人来说是巨大地耻辱,这谁都知道。如果王子暂时还没有兵变的意思,而因为黛静铤而走险了,那麻烦就大了。他极需要时间休息和继续思考对策。王子更是心乱如麻,心思早就飞了。于是两人达成了默契:今天就到此为止,谁也不要再有小动作,各自回去休息。
王子回到寝室,灌了几口席格送上来的冷水他一旦神思混乱身体就会发热,在这个时候就想喝冷水。席格对他的习性一清而楚。
王子感到一股凉意缓缓渗入心田,本来乱成一团的滚烫的思绪也开始归位。他深吸一口气,此时才发现现在已是黄昏了。他不由自主地把窗户关上,屋子里顿时暗了下来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养成了这样的习惯,就是在惊慌的时候总回不自觉地退到黑暗中去,就像在人世边缘徘徊的,恐惧的小兽。
“叫黛静过来,”他扯开了自己的领子,喘着粗气对席格说。席格的身体异样地颤抖了一下,竟半晌没有动“你怎么了?我叫你把黛静叫过来!”王子加重了语气。
“是。”席格的语气很怪,声音闷混,就像在用力压抑着什么东西,精疲力竭了。当他转过身走出房间的时候,夕阳照亮了他额头上鼓胀青筋。刚才一瞬间他竟有了冲上去打王子一拳的冲动。他为自己的这个冲动而感到深深的恐惧。他可是王子啊!是自己发誓一辈子效忠的人,不论什么时候都要效忠,自己怎么会
恐惧归恐惧,他心底的怒气还在顽强地蠕动着。该不是因为太紧张了,想找黛静发泄吧。抑或是因为吃醋他刚才的那一系列动作也实在可疑:关上窗户,扯开领子席格还记得上次王子吃醋之后闹出的乱子。虽然已经认同他们是一对儿,虽然已经决定不再对黛静怀着想法,而且黛静从来都没有喜欢过他,可是,每当到这种暧昧的时刻,他就是抑制不住地恼怒。怒火还在逐次递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