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有些难度。
霍汌自己不能说,也无法主动暴露,就只能慢慢等待着时机来临了。
*
又一场大雪之后,地面上银装素裹。
萧玄在宫里住了几日,每次离开时,总还是忍不住要朝着翠云轩那边看几眼。
萧庆凌突然从他背后过来拍了一下他肩膀,喊道:六哥!
萧玄不悦地回头:做什么?
萧庆凌笑说:六哥,你去我那边喝酒吧?你这几天在宫里也就天天陪在父皇身边,都不知道来九弟我这边看看!
萧玄微沉默了会,又笑起来,扬起眉说:好,那就去你那边看看。
萧庆凌很快地拉着他过去。
萧玄晚上回到宁王府的时候,已经是快深夜。
府里面静悄悄的,萧玄自己回了正殿里。
突然想起,已经好久没有再看到那个小瞎子了,不知道他下巴上的伤好了没?
想去看看,但是现在又太晚了。
萧玄最终起身去了书房里,打开了一直放在书案上的一个精致木盒子。
他小心地将里面的东西一页页拿了出来,嘴角含笑,心里却又像是被什么东西抓着,有些呼吸困难,正仔细地将那些纸一页页地看着,却突然发现其中几页上面的字迹不对了,不再是云深的字迹,而是被人换了其他人誊写的字迹上去。
!!
这就像是挑到了他最敏感的那根神经。
萧玄蓦地勃然大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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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更,一般更文时间是在晚上十二点左右。
第27章
半夜里,王府中所有人就都被叫了起来。
各院中的人,并成一排站着。
萧玄低头坐在正殿里,他一只手指紧扣在膝盖上,眼底有着压制不住的怒气,胸口起伏。
正殿外面,是宁王府中的长史大人,正对着眼前的一排人一个个盘问着。
这几日,你们之中到底是谁去过王爷的书房?长史官目光扫视过眼前的这些人问道。
没有人承认,都只是低着头,一副诚惶诚恐的样子,连忙地否认着道:奴婢、奴才们没有去过。
王府中王爷的书房相当于是禁地,一般情况下是不允许任何人进去的。
好!都没有去过。长史官眼神里有些阴鸷地笑着,既然都不承认,那看来这个锅是要我背了?
没有人敢回答,他们也都还不知道今晚究竟发生了什么事?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件事情绝对很严重,都惹得王爷勃然大怒了,如果被揪出去,很有可能就会是掉脑袋的。
都恨不得将自己的头缩进地里,生怕被多注视几眼,这横来之祸就真砸在了自己头上。
霍汌站在最边上,身上外衣还没有来得及穿上,就被抓了出来,这一排人中,属他最镇定,面上最平静。
长史官从另一头移了过来,脚步停在霍汌眼前,目光在他脸上盯了许久,又终于看向其他人,徐徐说道:其实你们也不必太害怕,这只是一件小事情而已,只要主动出来承认了,我一定在王爷面前求情,绝对不会让你们有任何危险。
反之!他又提高了音量道,如果是不承认,结果最后被我揪出来,罪责加十倍!会让你们痛不欲生,绝对后悔现在没有站出来。
底下依旧是一片寂静,没有任何人敢出声站出来。
霍汌对这件事是真的不知情,但联合眼前长史的话,地点书房,以及萧玄大怒等情况,他能隐约猜测出来大概是什么事,对系统问道:萧玄的书房里会有什么?
系统回答:有你的字迹。
是云深的字迹。萧玄在云深死后,以造福百姓之名义,向俞文帝请求拿走了翠云轩里留下来的所有药方笔记,俞文帝虽然当时觉得他这请求怪异,但在各方面上却也的确说得通。
云深虽然生前是有各种不好的妖惑传言,但他在医术方面的天赋与能力却也不可否认,俞文帝自己就被不眠之症折磨了很久,寻遍天下名医都没有解决,只有在云深来了之后,他才终于得以安睡了。
所以对医术方面,他对云深是认可的。
萧玄要将这些药方都整理散发出去,也的确是为俞朝百姓做了件好事,合情合理。
而萧玄让别人抄写时,都是用的誊写后的本子,云深的原笔迹,他一直放在了自己书房里,也正是因为有了这些笔迹,才下令不许任何人进去。
所以霍汌猜测,能让萧玄这么生气的,大概就是有人动了萧玄书房里的那些笔迹。
霍汌看不见,但他耳朵里能听到细微的声音,阿木就在他的旁边站着,察觉到阿木身体比其他人抖动得更厉害,呼吸也好像更紧促?
陡然地,霍汌有了些不好的预感。
长史官朝这些人扫视着转了几圈后,又到在了最中间停下,语气阴狠狠地道:既然没人站出来,那看来就只能所有人一起用刑,直到你们中间有人站出来承认为止,否则!就一起熬着,看你们最终有几个能熬下来!
说着,就要让一旁的手下去搬刑具来。
俞朝是个连奴隶制度都还存在着的王朝,对于人权当然是不完善甚至没有的,权势才是一切,下人的命就如同蝼蚁一样,死了也就死了。
这话一出,底下原本都还只是低头恐慌着的侍女跟杂役们,果然就都站不住了,一个将一个推搡着,相互劝说:是不是你啊?是的话,我求求你快认了吧,别连累大家。
也有性子急的开始骂:究竟是谁?做事不敢承认,还连累别人,一定不得好死!
也都顾不上以往的形象跟情谊了,互相推搡着恨不得立马能有个人站出去。
在霍汌旁边的阿木手指紧握,脸色发白,身体更加抖得厉害。
忽然察觉到她要出去,霍汌猛地一把紧拽住了她,然后迅速自己走了出去,说道:是我。
这一声并不大,但却瞬间就让所有人都静了下来。
有人讶异,有人长呼一口气,总之第一想法都是自己得救了,在向站出去的那人投去感激目光的同时,也有些憎恶狠狠扫去。
感激他终于肯站了出来,也憎恶他没有一开始就站出去,差点连累所有人。
阿木霎时整个人都僵硬住,寒风从空气刺入骨子里,她打了个冷颤,很想上前大声说不是的,不是小汌,而是她,但她喉咙却像是突然被堵住了一样,发不出任何声音,恐惧占据了她大部分的思维。
在危险时刻,大部分人都是本能地自私、自保。所以也不能怪她。
已经有了人替她顶罪,她还怎么站出去?
长史官眸轻眯,从中间位置走向了霍汌,目光冷冷地盯着他看,有些审视问:真是你?
是我。霍汌这次没有垂头,而是眼睛平视着对方,虽然是个瞎子,但他眼睛却异常好看。
起因?长史喉咙动了下问道。
到了王爷跟前,我会告诉他。霍汌依旧语调平静,看不出来有丝毫的恐慌跟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