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汌喉咙动了一下,不知道是不是由于紧张。一开始并没有出声,可外面的人继续敲门,并且敲的越来越重。
霍汌终于应了一声:没有。准备起身去开门。
不等起来,萧元立即手指按在他肩膀上,有些用力。
霍汌知道,萧元这是不信任自己,害怕自己会开门将他供出去,于是转头看过去,一双眸子里很是清澈,并未说什么,但是用眼神告诉他,自己不会将他供出去的。
萧元微迟疑,最终还是将霍汌放开了。
霍汌起了身,下床,脚上穿了一双已经破了的布靴,走过去打开了门。眼神有些迷茫地看着面前的几个人。
为首的人再次问道:有没有看到一个穿一身黑衣的男人经过?
霍汌摇头,很老实的样子回答:没有看到。
哦?那进去搜!那人说着,便要推开霍汌。
霍汌眼皮抬起,瞳孔突然发出了一种十分迷惑人的光,吸引着面前的所有人都沉醉在他眼中,然后再次认真地说道:回大爷,小的真的没有看到有任何人经过这里。
好,我知道了。那个原本要推开霍汌的人,突然动作停了下来,声音也变得僵硬笨拙起来,他机械一般地转过了身,然后对其他人说,我们,走。
是那其他的几个人也笨拙地回应了他,然后跟着他一起转身离开了。
系统松了口气,霍汌的眼睛能短暂的迷惑人,让人听从自己,简直比系统的催人入眠能力还有用。
霍汌已经又再次关好了门,回身走过去,脱了布靴。
只是站在床边,他有些犹豫。
听着外面的声音越走越远了,萧元从被子里出来,坐直了身体,他看着霍汌。
霍汌也看着萧元。
如果不是有系统的提示,霍汌简直难以相信,如今面前的人,竟跟他白天见到的那个醉醺醺的酒鬼是同一个人。
白天的那个人一身酒气,浑身脏兮兮的,举止轻佻,脸上有几颗很大的黑痣。
而此刻,坐在他床上的男人,却浑身清淡,气质干净,脸上也看起来白净光滑,没有任何一颗黑痣。
霍汌僵了僵:你
那人一笑,起身下了床,对霍汌道:谢谢你这次帮我。
霍汌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
那人又等了等,等外面彻底安静下来了,回头对霍汌道:我记得你了,小瘸子。
他转身准备离开,但走到门跟前,又停了下来,对霍汌问道:对了,你叫什么?
叫什么?
霍汌皱眉思索了一下,他这个身体根本就没有名字,就只是被人叫做瘸子,所以没有回答。
萧元也没等他回答,很快拉开门出去了。
萧元攻略进度5.系统在他出去之后,出声提示道。
霍汌有些意外,竟然这么快就有了进度。
跟系统随意聊了两句,霍汌喝掉了之前在桌上倒的水,又回到了床上,闭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就又被外面嘈杂的声音吵醒,有人在外面啪啪地敲着门,只不过这次是叫他起来,立即去干活。
霍汌很快穿好衣服,下了床。
今天再没见到萧元来,但是霍汌通过一些观察,又知道了一些事,如今是俞朝九年,俞文帝突然病危,俞与梁之间矛盾化解,但是却又招来了一些其他番邦小国来犯。
为了缓解与各番邦之间的干戈冲突,俞文帝决定利用皇子与番邦公主的联姻去化解。
而被选中的皇子中,有四皇子萧礼。
萧礼
霍汌听到之后,面色并无多大的变化,继续安静地做着自己的事。
下午,环彩阁里有姑娘突然叫霍汌道:小哥,你过来。
霍汌走了过去。
那姑娘朝他笑着道:你去帮我买盒胭脂回来,记得,要东街里最上等的。
霍汌点头:好。
那姑娘去取了银子,一边递给霍汌,一边又故意调笑他道:长得这般好模样,你路上可要小心着点,被别那好色的人给拦了去。
霍汌:内心毫无波动,面上僵硬地挤出了一点薄红。
一副羞涩腼腆的模样。
那姑娘又看着他咯咯地笑,说:你快去罢。
霍汌应了声,很快离开。
出了环彩阁,霍汌其实都不知道该往那边走。
但好在的是,他方向感很好,确定了一个方向之后,知道既然东街,那就应该是往东走,加上霍汌之前在俞国的一些记忆,最终顺利到了东街,也买好了胭脂,正准备回去。
他出了胭脂铺,刚一转身,一辆金顶的马车朝他过来。
霍汌惊了一下,来不及躲开,下意识闭上了眼。
那马到了他面前,猛地抬起前蹄,长嘶鸣一声,然后身体侧了过去。
坐在马车里面的人被颠了一下,皱眉,咳了起来。
坐在马车外的随侍怒气冲冲朝霍汌道:死瘸子!敢挡我们王爷的路,你不要命了!
霍汌睁眼,很快起身离开,在一旁跪地道:小的该死,小的不是故意要挡王爷的路。
可坐在马车外的随侍,还是一脸怒意的样子,他恨不得跳下马车来,狠抽霍汌几鞭子才好。
他们四王爷,近日来正在为被与番邦公主赐婚的事情而烦恼着,心情阴晴不定,没想到刚一上街就又碰到了这晦气。
正准备真要下马车来,过去给地上的死瘸子几脚时。
在胭脂铺对面的布坊里,一个一身黑衣的男人走了出来,声音平和好听,朝着马车里的人道:四弟,也来逛街啊?
不等霍汌看过去,以及马车里面的人揭开帘子。马车外面,那个前一秒气势嚣张,恨不得将霍汌手撕掉的随侍,立即摆出了另一幅表情,跳下马车,恭敬道:三皇子!
萧元笑了声,朝着这边走过来,他没有先看向霍汌,而是继续朝着马车里的人道:看来四弟近来心情挺好,也是,大喜将至,我听闻,那位番邦公主可是长得很貌美,四弟好福气,想必是心情极好的。
马车里面的人又咳了几声,眸中变得阴冷,发白的手指终于揭开了帘子,茶色衣袖露了出来,目光对上马车外的人时,却又恢复了一副平淡的样子,徐徐地道:三哥也来街上,真是好巧。
他说着脸上苍白地笑了下,目光始终没有看向跪在地上的人。自从云深离开后,任何人,在他眼中都不值得去看,何况是一个区区的草民。
若是再没其他事,那四弟就先告辞了。说着,已经关上了帘子,然后对外面的随侍道,走罢。
是,王爷。随侍又很快跳上了马车,有三皇子在,他也没空再去教训那个小瘸子了,只最后又狠狠地看了霍汌一眼。
霍汌始终跪地垂着头,听着马车从自己的头顶前经过。
那随侍乐颠颠地驾着马车,原本趾高气扬的,在经过三皇子的身边时,却突然呲了一下牙,感觉像是自己耳后被一根针刺了进去,他立即伸手去摸,可却又什么都没有,一时身体也再没其他异常。有些纳闷。
四皇子的马车走远了。
系统说:那是萧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