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疏听完颔首道:似乎也只能如此了。
你明日便与殿下一同入京了吗?
殿下说,让我留在夏江保护幼灵。
是....吗沈玉蓝脑中蓦地浮现姚潋的那个背影,现在想来,却是像诉说着委屈与恨般。
讨论完正事情,两人又陷入一片寂静中,这种寂静并非让沈玉蓝觉得尴尬不适,他庆幸这种静来的巧妙,能让他静下头脑,否则将会陷入心头的这份炽热中,无法自拔。
秦疏从席上起身,眸中幽暗道:既然如此,便不打扰幼灵了,还请幼灵早些休息,切勿闹出病症来了。
沈玉蓝听他声线沙哑低沉,却带着一丝柔和,见他如此关心自己,心中自然是欢喜的。
刹那间,有种被温水包裹着的暖意涌上心间,可又不知该如何适当表达给秦疏,沈玉蓝稳住心神面带微笑着道:我会的。
秦疏此时却定定的望着沈玉蓝,也不避开他的视线了,双眸如星道:幼灵,这些日子.....而后他想了想,又闭上了双唇,眨眼间眼中的悸动也消失了道:没什么,早些睡吧。
☆、招募
沈玉蓝见他话说到一半,便起身离开了,想要挽留可又不知用什么话来挽留住,只能眼睁睁瞧着秦疏推门离开了。
沈玉蓝摸了摸额头,仿佛肌肤上还存着几分秦疏温度,方才整理好的心思又是一乱,有了几分惆怅。
他低下头看着案上画纸,决定还是先将水患解决,再去想其他为好。
沈玉蓝画了一夜的图也未曾休眠,见天色已经蒙亮,才趴在桌案上睡了一会儿。
等他强撑着醒来时,发现自己身上披了一件衣裳,桌案上放着一碗清菜小粥,而下面压着一张字条,是姚潋的字迹。
成璧先行一步,太傅保重,勿要宵衣旰食,害了身体。
触上碗时已经有些微凉,看来姚潋已经是启程上京了。
沈玉蓝仔细收好字条,瞧着一旁的清菜小粥,香气四溢,色泽清淡,正好适合一宿未眠的胃口。
他边端起碗喝着,边心想此时追上去是否还能和姚潋告别。
可转念一想着昨日的事情,此时见面有些有些嫌隙,倒不如等段日子,让时间冲淡与姚潋之间的隔阂,等他上京后再相见也不迟。
等他喝到了碗底,便拿着图纸,与谢争鸣、秦疏一同前往堤坝处勘探。
他与谢争鸣两人共处一辆马车,秦疏在外骑马,谢争鸣瞧他眼下青黑一片,面容不佳,关切道:太傅昨日是未睡好吗?
沈玉蓝怀里装着他昨日夜里添注的图纸,忍不住打了个哈欠道:不是未曾睡好,是未眠。
谢争鸣瞧他面容憔悴,马车上仍是端正坐着,绷的实在辛苦,于是轻柔道:太傅放松下吧,这里就你我二人,也不必端着姿态,这段路离堤坝还须些距离,不如先小睡休憩一会儿。
沈玉蓝道了声无妨,振作精神掀开帘子,本想探探到了何处,却被阳光蛰的睁不开眼来,讪讪的缩了回去。
谢争鸣有些心疼沈玉蓝的憔悴,硬声道:太傅若是不养足精神,一会儿该是如何勘探堤坝受损程度?
沈玉蓝觉得他说的也无几分道理,于是道:多谢大学士提醒,请容幼灵失态了。
而后便调整了下姿势,缓缓闭上双眼入睡。
谢争鸣见他的确是累极了,不到片刻便能听到沈玉蓝均匀的呼吸声,应该是睡着了。
他看着沈玉蓝睡容恬静安谧,似乎随时便能醒来一般,谢争鸣怕他惊醒,连呼吸都刻意小心翼翼起来,。
谢争鸣此刻似乎有些明白为何王爷会欣赏他,因为这个人瞧着温顺,骨子里就有种无法驯服的固执。
他似乎天生便适合站在耀眼处,无论众人用什么样的眼神去盯着他,打量他,端详他,沈玉蓝依然是那副如青竹一样,苍翠挺拔。
马车一阵颠簸,沈玉蓝睫毛微颤,随后头随着颠簸的力道朝谢争鸣一偏,便靠在了谢争鸣肩上。
谢争鸣瞬时心间也是一颤。
他低着眸子,瞧着沈玉蓝的容颜,睫毛如画扇,在眼帘下投下一小片阴影,细碎的如凤尾般扇动,阴影也随之在雪白的脸上晃动。
谢争鸣渐渐转过头正坐着,可放在膝上的双手却微微蜷缩起来,抓起了自己的衣裳。
他情不自禁冒出个荒诞的想法,若是借着肩膀给沈玉蓝靠一辈子似乎也不是不可之事。
连他自己也被这念头吓了一跳,沈玉蓝微绵的声音从他耳侧传来,好像似风一般在他脖间吹拂着,带来一阵酥麻的感觉。
谢争鸣就在这么复杂且煎熬的心境中渡过,直到沈玉蓝悠悠醒来,发现自己竟然是靠着谢争鸣的肩膀睡着了。
慌乱起身致歉,诚恳道:抱歉谢大学士,是幼灵一时睡着失态了。
谢争鸣已经稳下了心神,能够做到面色如常与沈玉蓝相讲,平静道:无事沈太傅,以我们之间的交情来说这不算什么。
此刻车外有人道:两位大人,地方已经到了。
两人便下了马车来至河道上方悬崖查勘,秦疏也紧随跟来位在二人身旁。
沈玉蓝道:这夏江此地河水除了流势凶猛,且水河污浊,除了修建堤坝之外,还得从壶口处清沙淤泥,才能改善水泛之难。
谢争鸣:壶口处需测绘,疏通需时间,这样一算,起码便需要一月以上,便是来到了春雨季节。
沈玉蓝想了一会儿,道:幼灵认为用不了这么长时间。
沈太傅有何妙计?
工期太长主要问题是杂役人力不够,若是此刻附上一条律例,让所有愿意来修建堤坝疏通河道之人,不但有朝廷工钱可拿,并且减少六年赋税。
且此条律例并不针对夏江本地百姓,在周围县郡皆可颁布,以此还吸引额外杂役。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