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男子颔首低头道:千真万确。
沈玉蓝听完此言,也是沉着面色不发一言。
两名黑衣男子知晓沈玉蓝正在思索,也不多加打扰,可过了一炷香的时间却见沈玉蓝还是那般姿态,两名黑衣男子互相看了一眼,而后对沈玉蓝道:太傅可考虑清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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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玉蓝缓缓抬起头,眼眸里黯淡一片可刚说了个我字,却见林海风浪,一片阴影笼罩在沈玉蓝上方,而后便是一个身材矮小的老人从天而至站在沈玉蓝面前,背着手道:你们来我蓬莱山,也不跟山主人打声招呼?
黑衣男子自然清楚此人身份,行了一礼道:打搅道长,只是陛下金谕,沈太傅是一定要带走的。
老人哼了一声道:我家徒儿虽是朝廷命官,听陛下调换,你们强制带走他老夫虽是没意见。而后又道:只是作为他师父也束缚不了徒儿自由,此事我也不同意,还请各位回去吧。
黑衣男子见今日是无法用轻易将沈玉蓝带走了,缓缓伸手正要放出信号道:既然如此,也别怪我们不客气了。
只见老人身形如影,出手迅捷按住男子手臂,手中聚起真气拍在黑衣男子面门上,直接是把人打晕了过去。
另一男子见瞬息之间,老人便将自己的同伴解决了,表情凝重趁着老人不备向他袭来。
老人眼神一凛,侧目冷瞥了男子一眼,那只形如枯槁的手,似鹰击空,仿佛携着雷霆万钧之力,攥紧了男子脖颈,男子无法挣脱,面色濒死青紫想要撼动老人的手,却只是徒然。
老人冷冷地瞧着他道:你们藏在山上的那些人不过是些三脚猫的功夫,早就被老夫打晕了丢在山下,你们若是识相点,便给老夫滚回去给天子打声招呼,蓬莱山不是什么好惹的地方!
男子仿佛是被一只铁手攥住了脖颈,他为活命,只得努力点着头,老人见状便松开了手,那人畏惧老人手段不敢停留,喘够了气便迅速隐入山林了。
老人看了一眼道:逃跑轻功倒还使的不错。
沈玉蓝见自家师父转瞬之间便将姚潋手下的心腹解决,嬉皮笑脸道:师父身手不减当年,老当益壮。
老人还未说话,却呼吸一滞蓦地弯下腰去,沈玉蓝见状赶紧收敛笑意,面色紧张的扶着老人道:师父你怎么了。
只见他师父面色痛苦道:为师的腰,又闪了。
.......
沈玉蓝将师父扶回竹院里,秦疏见他回来,看着捂着腰的的老人关切道:仙山道人这是又把腰闪了?可要紧?/公/众/号/小/甜/好/文/铺/
沈玉蓝摇摇头:无碍,我给师父涂点膏药推拿一下便可。
秦疏颔首便一同扶着老人到床榻上,沈玉蓝拿出昨天用过的膏药正要往老人腰上涂抹时,老人却转过头看着他,对秦疏道:你来帮我。
沈玉蓝摸不着自家师父的意思,望着秦疏,而后对师父道:师父,这个,秦将军毕竟是客人,还是我来吧。
老人却只是瞧着秦疏,秦疏便接过了沈玉蓝手上的药膏道:无事,我来吧。
秦疏便小心翼翼将药膏涂在老人腰闪的一处,轻轻揉推,推拿的力度恰到好处,直让老人舒服叫唤道:没想到,你这小子是有一手的,推拿的比我家徒儿要好多了。
沈玉蓝听自家师父这么不给自己面子,脸上有些挂不住,在一旁清咳着提醒道:师父.......
只可惜老人沉浸在秦疏的推拿手法中,舒爽无法自拔,自然也是无暇顾他,沈玉蓝见状只得在心里叹口气。
直到老人觉得可以了,秦疏这才停下手上的动作,老人坐起身来对沈玉蓝道:徒儿打算何时动身前往阑滇?
沈玉蓝回道:大约明日便走,我也不能继续给师父添麻烦了。
老人道:徒儿有这个自知之明便好,省得在我面前碍眼了。
沈玉蓝:......
老人打了哈欠又躺在床榻上道:此去阑滇只需五日的路程,徒儿若是得空,便多回来看看我这个孤家寡人,好了你们都先出去吧,老夫困了想要午睡片刻。
沈玉蓝应了声好,便要同秦疏出门,却听躺在床上的师父道:其实为师明白你们二人关系了,徒儿也不必瞒着为师了。
沈玉蓝听完后蓦地脸上一红,刚想向师父解释,转过身却听床上传来几声呼噜,沈玉蓝与秦疏对视一眼,只得退出房门将门带上。
翌日众人便出发赶往阑滇,阑滇周围的小镇便已略显荒凉,远远望去不见一棵树木,也不见几个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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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是来到了阑滇附近,可却见此处黄沙漫天,吹得众人眼睛也睁不开,连在前一个小镇处买的防风围布也没有多少作用。
众人见风沙大的摸不清方向,沈玉蓝想着离期限还差一日,便和秦疏商量着先在附近城镇休憩下来,想等着风沙过了再往前走。
众人来到镇上唯一的一间饭馆坐了下来,向小二点了几个菜,沈玉蓝又问道:小二哥,你可知这风沙何时消散?
小二回到:我们这儿的风沙通常一两个月才得消下,几位客官是要着急去哪儿啊?
沈玉蓝道:我们要去阑滇,可就是今日风沙忒大,寻不到方向。
小二机灵,听了明白过来道:几位是军爷吧,阑滇此地荒无人烟,只有官兵驻守在阑滇上。
沈玉蓝颔首道:正是,如今陛下钦定的期限已经迫在眉睫,小二哥可知晓有什么办法能穿过黄沙,抵达阑滇吗?
小二哥笑道:这有何难,军爷千辛万苦来到这偏远之地,击退越过边境骚扰我们的胡人,此刻军爷有难,我们自然是要全力以助。
而后便向在座的食客嚎了一嗓子道:在座的各位可有空,给这些军爷领路前往阑滇。
话音刚落,一个留着络腮胡子的男子道:正好我老陶刚把手下差事做完了,下午也无事,便来给几位年轻军爷带路。
吃酒的黝黑汉子又道:还是我来给几位官爷带路吧,老陶你又打肿脸充胖子,阑滇那块你哪儿有我熟悉啊。
那楼腮胡子男子嘿了一口道:我怎么就对阑滇不熟了,阑滇那儿我天天去打野鸟,可熟了,你说对吧老袁头。
邻座戴着斗笠的男子却抬了抬斗笠,对男子道:老陶啊你那点斤量我还是清清楚楚的,此次大家都别抢了,我看给这几位军爷领路的任务还是交付于我身上吧。
沈玉蓝瞧着堂中唇枪舌剑的,虽然皆是好意,却几乎是要吵起来了。
于是沈玉蓝对小二道:在下多谢这些朋友愿为领路,只是这无止境的吵下去也不是个办法,还望小二哥替我讲声,让大家伙消停一下。
小二却笑道:军爷不用担心,这些人常来我们饭馆吃饭,虽然说话是难听了些,也经常吵架,但大家都是彼此熟捻。
沈玉蓝心道原来是民风如此,只得道:原来如此,不过还是请你帮我带句话,便让第一位应声的朋友来带路吧。
小二道了声好,便将沈玉蓝的话原封不动的唤了一嗓子,告诉了堂上兴致勃勃,赶着要给沈玉蓝他们带路的客人。
那络腮胡子对沈玉蓝眨眼一笑道:还是这位俊小哥儿有眼光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