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却听咻的一法箭声,小兵脑子一片空白,还以为那箭头已经落到自己身上,可等了一会儿发现自己身上并没有中箭的伤痕,可又听脚步声向在自己这边走来。
小兵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而后悄悄拔出腰上的匕首,恐怕是敌人已经靠近了。
他在地势处屏着呼吸等了一息,听那脚步声几乎是在自己耳边时,神色凛然,大喝一声,疯狂挥舞着匕首向来者袭来。
可落在小兵眼里的竟是沈参谋惊讶的脸庞,他想收住手去却因挥动力道极大,自己已经控制不住,只能眼睁睁的看匕首刺入沈玉蓝的胸膛时。
自己的手腕儿猛地被人敲击,手上一酸,那匕首也自然而然的掉在地上。
原来是秦将军用剑鞘准确无误的敲在他手腕上,这才阻止了他。
小兵赶紧跪下道:沈参谋,是下官太过鲁莽,差点伤了参谋,请沈参谋降罪。
沈玉蓝见小兵神色认真,摆了摆手道:你先起来,刚才那种情况,是我未曾出声提醒,害得你将我误认为敌人了。
小兵却执拗地不肯起身,非要让沈玉蓝降罪于他,沈玉蓝叹口气,只能道:那便回去,将各个营帐里的地都擦干净了,擦一个月。
小兵想也没想便道:是。
可后知后觉才反应过来沈玉蓝的惩罚,不过是擦地这等轻罪时愣了一愣。
沈玉蓝将他扶起道:好了,你先回去吧,我和秦将军还要调查最近胡人来犯的情况。
小兵回过声,看着沈玉蓝清雅如水的面容,道:是,多谢参谋与将军。
沈玉蓝瞧小兵远去了,微微收敛起笑意,他身上背着一把弓,而箭筒里的箭已经出了一发,原来刚才小兵听见的那一声是沈玉蓝射出来的。
他对秦疏道:走吧折岳,看看那胡人是生是死。
秦疏颔首,沈玉蓝便同他一起向南边方向而去,果然见躺在草地上已经没了呼吸的胡人尸体,而他胸口上正插着一根羽箭。
沈玉蓝与秦疏对视一眼,而后道:死了,怪我出手太猛了。
秦疏道:无妨,胡人见大圭内乱,于是连连侵扰阑滇内的百姓,抢夺粮食,他们不会因为死了一两个人而停下的,以后再找机会抓个活口还审问。
沈玉蓝颔首。
这三年来沈玉蓝面容还是与之前一般清俊,没有多大变化,而秦疏面容却越发成熟,下巴微有青渣,眉间煞意不减,更显得英武而凶悍。
他们二人已在阑滇驻守了三年,这三年来虽有胡人来犯,却是他们二人最快活的一段时光,没有权力纷斗,没有勾心斗角,只有这一片蔚蓝天空。
他们检查完附近有没有胡人留下来的痕迹后,便往军营中走去,秦疏趁着四处无人,便将沈玉蓝的手牵住了。
沈玉蓝早已习以为常,回了个温暖微笑,反而将秦疏的手握得更紧了。
两人回到军营里,却见年将军跑来,焦急道:秦将军,你快去看看,京城里奉旨意来人要召见你与沈参谋呢。
沈玉蓝与秦疏皆是一惊,互相看了一眼,而秦疏蹙了蹙眉回道:年将军,你先帮我照看那位从京城来的贵人,我还有话要与沈参谋说。
年将军道:那你可要快些,贵人那边我也拖不了多久。
秦疏颔首见年将军离开,便向沈玉蓝急促道:幼灵,定是陛下铁了心要将你抓回去,你还是先离开阑滇吧。
沈玉蓝思索片刻,示意他放下焦虑紧张,而后道:陛下三年都未曾抓我回去了,此时怎么会突然要将我抓回京去,听闻巴拉拉自立为王,河山易守难攻,乃是陛下的一块心腹大患,与戚东河僵持不下。
而此次戚东河勾结了塞外的舍月人,向中原卷土重来,舍月正要领兵大举入关中,与戚东河汇合,陛下定然是焦头烂额了,想着要将你掉回京城,助他夺回河山腹地。
秦疏听他这般娓娓道来,果然眉间轻展。
沈玉蓝见他放心许多,于是道:走吧,那贵人还在军营中久等了。
到了军营中,只见一个身穿白衣的人站在营中,与年将军交谈。
年将军见他们二人来了,赶紧迎上来了,对贵人道:这便是秦疏秦将军,沈玉蓝沈参谋。
贵人渐渐转过身来,沈玉蓝和秦疏却是一惊,此人竟然是谢争鸣。
谢争鸣见到沈玉蓝,眼里闪着莫名的情绪而后道:沈大人,秦将军,好久不见。
☆、
年将军道:这位便是从京城来的管制谢大人。
沈玉蓝与秦疏虽是惊讶,但很快便反应过来,便下跪行礼道:见过谢大人。
谢争鸣将沈玉蓝托起,而后又虚扶起秦疏,道:我们皆是旧识,不必多礼了。
沈玉蓝见是谢争鸣,也就把心里疑惑道出来了:谢大人此次来,是陛下要我们回京吗?
谢争鸣微微摇了摇头,面色有些凝重道:来不及了,戚东河已经带着军队打入了远安,马上将要兵临石川了。
沈玉蓝喃喃道:石川乃大圭最为重要的粮道,若是石川失守,那后果不堪设想啊。
谢争鸣颔首道:沈大人说得对,只是戚东河大军胜多,而我军却是节节败退,陛下大怒,便撤了骠骑大将军的职,可放眼朝中竟是找不出一个可堪重任的人。
后来是陛下量思许久,决定让此重任交付于秦将军身上,便派遣我来阑滇将旨意交给秦将军。
而后便从怀里拿出圣旨,对秦疏道:秦将军,还请接旨。
秦疏听罢,便跪下了。
谢争鸣道:奉天承运,皇帝诏曰:秦疏镇守阑滇三年有功,且骁勇善战,勇冠三军,特赐秦疏镖旗大将军一职,还望卿不负朕望,剿灭叛军。
秦疏低着头道:臣定当不负陛下期望。而后便将圣旨接过。
沈玉蓝与他同跪着,微微偏头看着秦疏,见他虽然寒眸中有种激动,他明白此时的秦疏是高兴的,他期待陛下重用这一天太久了,他身上流淌着的是忠国的血液,自然是想在沙场上创下一番伟业的。
安宁平静只是他为了沈玉蓝而不得不采取的一种生活,在沙场上厮杀拼搏才是他的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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