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坐在浴缸里,四十五度忧伤仰望着。
安戮唇角一侧勾起一抹弧度,笑得恶劣,调侃道:呦,果然是小牙签啊。
祁景咬着牙,从心里拖出小黑本本,果断给他记了一笔,字体:一号,加粗,居中!
安戮说话恶劣,动作却小心翼翼很轻,生怕一重,小崽子这个瓷一样易碎的宝贝就会碎了般。
晚上,睡觉时,祁景平躺着,眨着蓝色的漂亮眼睛,糯糯道:哥哥,阿景想听睡前故事。
什,什么?睡前故事?安戮双手交叠搭在脑后,平躺着,歪头跟小崽子四目相对,那是什么东西。
祁景:
跟安戮解释了会,后者才勉强明白。
他轻轻一嗤,听什么睡前故事啊,那是小宝宝才听的,景崽,你三岁了,是个小大人了,乖,睡觉,哥哥明天给你买小车车。
祁景:谁特么要小车车了!
小崽子不说话,扁着嘴巴看他,蓝色的眼睛里,泪水在打转,活像是被他狠狠欺负了般,可怜巴巴的小幼崽啊。
安戮抓了抓头发,啊啊,养一个小崽子怎么那么麻烦。
幸好他喜欢男人,以后不用生崽子,麻烦。
在小崽子泪水即将滚下来的时候,安戮哭丧着脸,讲,讲,讲,我讲还不行吗?
祁景露出两个酒窝。
安戮:艹,小崽子怎么那么好看,这是要萌死他,好继承他的亿万家产吗!?
从前,有一个小孩,家里很穷很穷,他妈嫌家里穷,跟人跑了
祁景安安静静听着安戮讲他的故事。
少年语气平静,仿佛讲的只是外人的故事罢了,可祁景听出了他藏在眼底的一抹悲伤,转瞬即逝。
大家都说,这小孩已经彻底坏了,骨子里也烂掉了,比臭虫好不到哪里去。
不是的。祁景抱住了他,他不坏,阿景喜欢他。
小孩子嗓音软软糯糯,却透着笃定,就这么直直看看他。
安戮沉默了许久,长臂一捞,就把小崽子箍在怀里,心窝像是揣了团火一样,烫得厉害,也暖得厉害。
他吸了吸鼻子,咽下喉头的哽咽。
艹,他居然被小崽子一句话弄得快哭了,没出息。
安戮将怀里的小崽子又箍紧了些,像是揣了什么大宝贝般。
景崽啊,以后好好跟着哥哥混,等哥哥挂了,老头子给我的钱,金块,金卡,全部都给你,那些小弟也给你。
你要什么,哥哥都给你。
【叮,安戮好感度加5,当前好感度40。】
两人的相处越来越自然,越来越放松。
安戮也习惯了走到哪都有一个小尾巴。
这天,安戮起床,习惯性地往旁边摸索。
半晌后,猛的睁开眼睛,旁边的床空空的。
艹,小崽子呢。
顶着一头乱糟糟的白毛,安戮下床跑出去,问了才知道,小崽子出去了。
小少爷去了影视城,说是要去看一个叫时哥哥的人拍戏。小弟道。
好半晌,安戮才想起来,这什么时哥哥,不就是他包的时清嘛。
安戮大长腿来回踱步,他就知道,上次小崽子和时清见面有猫腻,两人还交换了联系方式!
时清居然勾搭他的小崽子!
备车,去影视城。
祁景乖巧坐着,双手搭在膝盖上,安安静静看着旁边清隽少年做卷子。
有句话叫:成功的道路上,最可怕的不是有人比你努力,也不是有人比你有天赋,而是比你有天赋的人比你还要努力。
时清,毫无疑问,是那个有天赋又努力的人,从小到大的奖学金,学神两个字,都是他靠自己名副其实得来的。
时清家境很糟糕,在最糟糕的时候,遇到安戮说要包养他。
时清处境艰难,仍然有傲骨,甚至以为安戮是和其他人一样来羞辱他,想和安戮拼命。
可安戮说,所谓的包养,是说给别人听的,只需要时清在一些场合配合他就行,也就是之后的几次,安戮和那些富二代聚会时,时清以被安戮包养的身份陪他一起参加。
两人签了协议,除此之外,安戮不会对他有任何亲密的举止。
每聚会一次,给他五十万,给他投资一部网剧,他当主角。
时清有傲骨,却也不迂腐,在艰难的生存面前,名声又算得了什么,他答应了。
包养一年多,安戮安安分分,时清渐渐没那么排斥他,两人隐隐成为朋友,偶尔安戮大大咧咧揽肩膀,时清没有过多计较。
上次,安戮突然说要亲他。
时清差点给他一拳。
后来,安戮说用一百万,验证下他是否喜欢男人。
时清答应了,不是因为他弯了,不是因为他喜欢安戮。
时清想要那一百万,也笃定安戮不喜欢男人,至少不喜欢他。
亲的时候。安戮先是激动紧张,后来神色悲愤,如时清所料,他亲不下去。
祁景曾问过安戮小弟,为何安戮指定包养时清。
时清长得帅啊,是北华的男神啊,多少男生女生喜欢,还是学霸,可那还不是被老大拿下,多有面子啊。
祁景当时就露出现难以言喻的神色,特么的,原来是要装逼!
对于时清,祁景是挺有好感的。
此时,时清已经拍完了两场属于他的戏,休息的时候,他就做卷子,自学大四的课程。
身后,突然传来骚动。
人群让开一条路。
两对高大健壮,绷着脸,戴着黑色墨镜的保镖开路,少年被保镖护送着走来。
修长的皮裤,简单的T恤内搭,外套一件黑色皮衣,引人注目的是他脖子上拇指粗的大金链子,走起来来,晃动着,亮着光。
少年面容棱角分明又凌厉,面相极凶,那双墨色的眸子仿佛藏着凶光,任人看到都会忍不住心惊。
他单手插兜,漫不经心走来,绯薄的唇叼着烟,偶尔吐出一个烟圈,朦胧了他的俊颜。
一路走来,他的身上已经贴了标签:年轻,英俊,有钱,百分百是富二代。
少年痞帅又多金的模样,引得很多人脸红心跳。
他视若无睹,掀眸寻找着什么,直到看到两抹身影,眼睛陡然眯起,像是凶兽终于发现了,被别人叼走的属于自己的猎物般。
烟丢在地上,鞋尖随意湮灭了点点火星。
他跨步朝那里走去。
祁景就这么看着少年雄赳赳气昂昂走来,在他准备开口的时候,整个将他从背后抱起,抱在怀里,箍紧了,后退了好几步,瞪向时清。
被吵到,刚好抬头,莫名其妙被瞪了一眼的时清:为什么要用一种看女干夫一样,仿佛要吃了我一样的表情看着我。
哥哥,你怎么来了。祁景故作不明白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