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将这骨头塞给本是六窍的谢子游,柔情关怀是假,暗中将亲儿炼为炉鼎是真!
但怎么会呢?
谢珩脑内晕乎乎乱成一团,心寒胆战地想,自己不受汪氏待见,也就罢了,谢子游是汪雲的亲儿子啊!
远在数百里之外,暗淡卧房中,精心打扮的妇人一边俯身,将构成阵法的灵石仔细埋入房间角落,她微微仰头,嘴角勾一抹甜美的笑。
游儿是个好孩子,她轻声道,能助他父亲登上武道巅峰,是这孩子的荣幸啊。
谢御深显然甚是宽慰,他揽过汪雲裸露的香肩,粗糙指腹在妇人莹白肩头捏了几下,低声笑道:放心,我若破阶,必不会亏待于你。
一个孩子而已,你若喜欢,以后还会有很多。
这府里人喊了许久的二姨娘,着实亏待你了。我会吩咐下去,从今天起,你就是这谢府名正言顺的女主人。
喜色漫上汪雲眉梢。
她喜不自胜,纤纤玉手攀上谢御深肩膀,微微踮脚,献上殷红的小唇。
一番热吻后,汪雲窝在谢御深怀中,波涛暗涌的胸膛剧烈起伏。
妾身喜欢游儿,她柔声道,但妾身更喜欢老爷。妾身的一切都是属于老爷的,老爷想要孩子,妾身就生,再生一个六窍,那剑骨也可以再取出
后面的谈话声渐渐模糊,混在一片亲热旖旎的喘息和热吻中。
谢御深收了灵术封锁,抱起双颊艳红的汪雲,转身离去。
失去灵力环境,屋梁上一根白净灵骨悄然黯淡,敛一身流光。
谢珩的意识也被切断,少年呆坐在屋檐之上,冷风如小刀嗖嗖刮过面颊,远处群山罩下漆黑浓稠的影。
夜幕下的小镇一片死一般的宁静,不远处隐隐亮起两抹橙色灯火,但苍茫夜色下,这微光过于黯淡,反而如寒风中瑟瑟颤抖的火苗,气若游丝,几近熄灭。
谢珩说不清此刻是什么心情,他脑中画面驳杂,一会儿是鲜血淋漓的大殿,洁白大理石缝隙中淌过黏腻如墨的血,一会儿是水光潋滟,烛火温柔,少年纤细的脚踝精致小巧,皮肤被热气蒸上薄红,无意中勾人。
原来谢子游也是受害者。
原来不是他想夺自己的剑骨,而是这对奸夫□□,为了自身利益,冷血无情地牺牲膝下两个儿子。
自己已经幡然醒悟,虽剧痛加身,但好歹捡回一条性命。
可谢子游还蒙在鼓里,再过两三年,他也许就会被那人面兽心的谢御深囚为炉鼎,剥夺修为
不,不行!
必须得救他,必须让他认清这对狗男女的真面目,因为、因为
谢珩心底骤然停跳一拍。
因为什么?
问题在心头回荡,少年倏地愣住。
片刻之后,一个惊悚的念头骤然浮上心头,极具冲击力的字眼刺痛谢珩双眼,谢珩呼吸急促,红晕顺着脖颈蔓延,染上双颊。
他眼前不断渲开荡漾水光,与漫天日月星辰重合,一时心头惴惴,不知所措。
因为这场意料之外的窃听,当月上中梢,夜色深沉,谢珩依旧心绪重重,不能安睡。
拼命告诉自己明天有审核,谢珩强行逼迫自己入眠。
但当他合上双眼,坠入沉沉梦乡
面前红绸高挂,烛火连绵。
明亮光晕落在望不见尽头的浅红纱幕上,渲开辉映红光,落在七彩琉璃制成的精致屏风上。
屏风中央绘制着盛放牡丹,雍容艳泽,繁花似锦,花瓣一层层铺展开,半遮半掩地吐出小半片花蕊,颤巍巍探着头,娇俏可人,惹人怜爱。
但漫观一切,最让人移不开目光的,依旧是帘幕中央,双手被红绸束缚在身后,浑身沾染□□之色的少年。
乌发如檀,在大红绸缎裁剪而成的床铺上淌开墨色溪流,比上好的丝绸还要柔顺,少年的皮肤则是瓷釉般细腻的白,白得惹眼,让人忍不住捏在掌心,细细赏弄。
这个念头闪过的同时,有颀长玉立的男人欺身而上,将少年扣在掌心。
唇齿交缠,红光辉映,如玉肌肤渐渐染上漂亮的浅红。
压抑哭声隐约传出,夹杂不知是舒适还是痛苦的轻喘,少年漂亮的桃花眼紧紧阖起,指尖死死攥住红绸,鸦羽般的眼睫沾染晶莹水珠,被男人一点点舔去。
他咬着少年莹白耳根,低笑出声,嗓音微哑:七窍之身果然名不虚传。
那嗓音,谢珩甚是耳熟。
谢珩心头一颤。
他猝然起身,梦境亦于刹那间地转天旋,晃动光影中,少年瞥见男人的脸,不是谢御深,而是
他自己。
第53章反派想吃红烧排骨10
次日清晨,当天边第一抹晨曦洒入窗棂,落在许婉儿娇嫩面颊上,少女揉着惺忪睡眼,掀开被子起身
角落里,属于谢珩的地铺早已整理妥当,被褥在墙根下叠得整齐,抬手一摸,触手的凉意。
奇怪,许婉儿低喃道,谢大哥怎么起这么早?
恰在此时,院中柴门被人小心翼翼地推开一条缝,悄无声息挤进一个人影。谢珩本不想打扰少女安睡,没料到他猫着身子,刚轻手轻脚将柴门合拢,一回头,却恰好对上许婉儿略带疑惑的眼神。
不知为何,谢珩突然有些心虚。
少年抬手捋着脑后长发,将发尾尚悬着的水珠拧下,又拽拽半干的衣襟,干笑一声,唤道:婉儿姑娘,要去刀场了吗?
许婉儿点点头。
我心里总有点不安稳,少女忧虑道,总感觉今日审核,怕是会出现意料之外的事。对了谢大哥,你是又去山上洗澡了吗?现在虽说是三月,但每年春季总是乍暖回寒,冷水澡洗多了,小心伤身啊。
谢珩只得苦笑着应了一声。
他心头烦躁,忍不住想,洗冷水澡伤身,可若是不洗,怕是伤肾
昨夜一场幻梦,却异常真实。
如今回想起来,每一个细节分毫毕现,指尖隐约还残留着旖旎的触感,仿佛他真的曾揽过美人入怀,用尽手段,逼得那人承受不能,只得软在自己怀中低声喘息。
卧槽,犯罪啊!
谢珩塞了一脑子黄色废料,晕晕乎乎随着许婉儿走向刀场,一路上神游天外,魂不守舍,差点撞在邻家门前的拴马的木桩上。
许婉儿焦虑地望着少年侧脸,见他神情恍惚,不由得深深自责。
谢大哥定是为自家刀场一事忧心伤神,以至于茶饭不思。
自己真笨!怎么一点刀术都学不会,把所有负担尽数压在谢大哥身上?
少女踢着脚下石子,暗暗下定决定。
此次事了,无论结果如何,自己一定要努力修行。
绝不能再给谢大哥拖后腿!
两人抱着截然不同的脑电波,并肩行了一路,渐渐走近许家刀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