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洗脸了吗?白雪鹤没好气的戳戳他额头,见黑蛋点头,他继续问:那你吃饭了没?
没有。黑蛋诚实的摇摇头,捂住肚子小声道,吃了这么多天荔枝,我想吃肉
白雪鹤愣了一下,他没想到蛇会和人一般,不变着法吃东西也是要腻味的,但他在府里转了一圈,也没有找到白福。
白雪鹤不会做饭,但被屁股后面那双水汪汪的眼睛满怀期待的注视着,还是手忙脚乱从橱柜里取出一条白福从家里拿来的腊肠切开,又开始动手淘洗大米,他思索片刻,将这些东西一古脑倒入大锅,接着取出木柴生火。
白雪鹤不光会生火,也很满意自己生火的手法和速度,火焰均匀而平稳的燃烧着,咸肉的气味也自锅中传来,黑蛋坐在门槛上呆呆看着,不一会儿就问一句,好了没有呀!
这米是南洋进贡的香米,色香洁白。白雪鹤也忍不住炫耀起来,咸肉是乡下拿来的,咸中带甜,很是鲜嫩,这两种东西一起蒸,米饭也会渗进油脂
白雪鹤话音未落,两人一同捂住口鼻,大锅中传来难以抑制的焦味,黑烟自锅中冒出,两人手忙脚乱的跑出厨房,白雪鹤慌忙抬了水桶浇在锅上,可自己还是被溅了一身黑沫。
小胖蛇上前掀开锅盖,米早就和咸肉一起烧黑,他认真道:你看呀,肉都被烧成黑炭了,你浪费粮食,阿离说不能浪费粮食的。
白雪鹤从没养过孩子,此刻的白缎衣全是黑沫,心中本就不悦,又听到黑蛋提起什么阿离,心底耐心尽失,忍不住冷言刻薄道:我早说过了,你又没钱,凭什么要这个要那个的。
白雪鹤说完这话,心里登时有些后悔,可黑蛋却没有接茬,连小脸都没鼓一鼓,就立刻转身离开了厨房,等白雪鹤往出追的时候,院子里已没了身影。
白雪鹤没了吃饭的心思,反退几步来到黑蛋房前推开窗子,床上果然多了一个鼓包,看起来小孩虽然生气,却也实在没地方去。
于是他放心下来,自去卧室换下了衣服,又取了一锭银子放入荷包,想着出门买些吃食,可刚刚走出书房门,就听到门外一片吵嚷。
门外传来白福的声音和狗叫,白雪鹤在远处皱皱眉头,只见门外停着马车,门口还蹲着一只硕大的黑狗,这狗与平常不同,不仅体型硕大,而且眼神凶恶,獠牙上滴着口水。
敢在翊善坊饲养猛兽,大概也只有跋扈的许家做得出来。
白雪鹤下意识的退了一步,又快步冲上去,白福挤上前护着他,许凌霄自马车上缓步下来,从随从手中取过绳子,接着仰头笑道:白大人跑了几步,真是香汗淋漓,我见犹怜啊。
许凌霄是太后亲眷,太后亲弟许宴又是国公爷兼从一品宣威将军,可以说是满门荣贵。许凌霄上次虽然被皇上禁足,但他自小娇生惯养,根本不把这次惩戒当回事,反而更加记恨白雪鹤,想着给他个教训。
而且皇帝虽宠信白雪鹤,却也常常责罚,恩威并施,在许凌霄眼里,白雪鹤就是皇帝饲养的一只宠物,心疼了就抱两下,看多了就打两下,远不能和自己相提并论。
白雪鹤不欲惹事,他知道许凌霄只是来找茬,于是伸手拉住白福,转身欲回。
别走啊白大人。许凌霄看他准备回去,还以为白雪鹤心里害怕,于是故意道:我听说白大人受伤,衙门都没法去,所以特意找人给白大人看看。
他招招手,四下侍卫一拥而上,白福也被那些人一把拉开,慌乱中白雪鹤被人推了一把,直接靠着墙倒了下去。
老爷!白福叫了一声,直接被许府的下人架住,许凌霄照脸砸了一拳,瞬间鼻血糊了满脸。
许凌霄嫌弃的擦擦手,笑道:我就是找人给你们老爷看病,有什么见不得人呢。
许凌霄话音未落,身边的一群大汉已围了上来,有一人胆子大些邀功心切,急忙道:国公府许少爷叫我们来看白大人,我还想什么大人需要这么多人看病,没想到这么娇嫩,竟像个小娘子。
白雪鹤也不恼,他缓缓起身,伸手掸掸衣袂尘土,接着缓缓道:本官是正五品大理寺卿,你们若上前一步,便是羞辱本官,羞辱朝廷,按大周律令当斩。
他只是穿了件普通布衣,长发也仅仅用一根木簪束起,甚至有些蓬乱。布衣如雪,更衬出他精致如瓷的一张面孔,似乎日光太盛,那双微微下垂的桃花眼半闭半开。
那大汉退了一步,感觉这人虽是身形娇小,娇艳欲滴,却莫名透着一丝阴气。
许凌霄见下人裹足不前,年轻气盛的面孔拧成一团,手中不自主松开绳索,大狗露出獠牙咆哮着叫了一声,似乎在等着主人的命令。
许凌霄并不想真的伤了白雪鹤,因此什么都没说,任由那藏獒在原地徘徊,白福看的头皮发麻。
就在此时,一个小身影突然自巷口出现,他似乎还在着急的跑。
猎犬最喜欢捕捉活物,远远一看到人跑动,便飞快的冲了出去。
白雪鹤定睛一看,小胖蛇正呆呆站在巷口,手里抱着包东西。
第10章端午节10
黑蛋站在巷口,手里抱着一只布包呆呆望着,美滋滋的笑容还挂在脸上。
藏獒生性凶猛,喜欢扑食活物,可白雪鹤也不知哪里来的勇气,竟向着大狗叫了一声。
大狗回头,没再一直盯着黑蛋瞧,而是喘息着望向白雪鹤。
别动。白雪鹤抬眼瞪着黑蛋。
黑蛋抱着包裹,急忙道:可是你
我叫你别动!白雪鹤低声喝了一句,额头上冷汗丛生。
几人后方的许凌霄被吓得脸色青白,急忙叫手下阻拦,可面对如狼一般露出獠牙的大狗,惯于欺软怕硬的下人哪敢阻拦,各个向后退。
藏獒像被激怒一般瞪着白雪鹤,獠牙间渗出带腥气的口水,眼看就要咬断他的脖颈。
一道银光突然自几人身后飞出,众人定睛时,一把剑已插在地砖之上藏獒爪前,俨然入石三分,那人飞身抽出利剑,直接向藏獒颈上劈去。
那人回头收剑,他穿着粗布衣,长发高束,手里还提着一只食盒,上面有长乐酒楼的印记,那张侧脸如刀削斧劈般英俊锋利,正是那天黑蛋接回来的荀落。
荀落坦然收剑,抬头道:大周律令,不得在城中饲养恶犬,你怎么能够违令。
黑蛋被吓的不轻,白雪鹤松了口气,快步行至他的身边,将孩子捞进怀里。
看到狗已被降服,许凌霄又变得傲气起来,歪嘴笑道:你知道我是谁?谁要你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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