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窥江咕哝了一声,似乎是喜欢你才凶你,拿起电饭煲内胆,自己的家里还要问:米呢?没有米怎么
钟在御截断他:自己找!
许是意识到自己刚才太丧心病狂,钟在御手里的是真刀,大抵再下去就以死相逼了,吴窥江转身去找米。吊柜找到泰国长粒香米,吴窥江淘米是熟练工,见钟在御的目光,他解释:以前在国外,都是我蒸饭。
蒸上,从钟在御身后走,吴窥江忽的在他颈后一嗅,蜻蜓点水。
钟在御捂着后颈:你干什么!
吴窥江说:闻你香不香。没安抚下来,还炸了毛,他有底气,喜欢你才闻你,不喜欢谁闻啊。又不要脸地想拉拉扯扯,过来闻闻我香不香。
钟在御不理他,排骨洗尽直接丢进锅中,开火准备焯水:不闻,不香。
吴窥江有点心满意足,老老实实呆在一边等着吃饭,眸带桃花地乱瞄等着被喂。
钟在御言出必行,端上清水煮过的虾,想起说过的话,脸蛋红成了虾壳色。他瞄一眼吴窥江,祈祷忘了吧,结果那眼神钩子似的。
吴窥江立马贴着他坐下,催促:愣着干什么,喂我啊。
喂就喂,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钟在御心灵手巧地剥虾,不沾醋,清清白白地塞他嘴里,求个一时安稳。
飞速一下,吴窥江贪心又贪婪,含着虾仁,咬着指腹。
轻轻的咬,能抽手。钟在御不动,他觉得那模样是要把他生啃了,看着挺怕。
片刻,吴窥江松开牙齿,拍了拍他的后脑勺,起身去对面坐:喜欢吃就多吃点。
冬日天短,饭后天黑,谁都没意识到这顿晚饭提前一个小时。
吴窥江强硬地教钟在御用洗碗机,像是以后一定用得上。为人师表完了,他拍拍手,又说:上去参观参观,来了几回,没带你看过。一楼无味,二楼空中花园包含精心设计,才是精彩,你先去,我泡茶。
钟在御十分好奇一个人怎么住这么大的房子,拿什么塞满?得了主人允许,转身欢快地奔上楼。
吴窥江拿了两只陶瓷杯,西洋参枸杞桂圆有了数,再各放一根吴佩汉孝敬的冬虫夏草。吴佩汉孝敬了七八回,他终于收下一回。
水没开,听见一声尖叫。声儿不大,像是踩了尾巴的猫,搁在吴窥江这里就是天塌地陷。他三步并两步上楼,见钟在御站在鱼缸前。良机难得,往怀里一搂。
红龙鱼像夜中恶鬼,逮着一切机会,吓唬闯入者。
钟在御落入温暖的怀抱里,他不怕,就是被吓到了,感慨一句:长得好丑。你怎么养了一缸这玩意。
像是在说自己丑,吴窥江说:以前开厂,买来装点门面。后来倒闭,总不能丢了,就带回来养。
钟在御看见一只小巧雪白龙鱼,游姿优雅,它一来,红龙鱼就消失:哇哦,这只好看。
吴窥江只要看鱼缸,能看见这只雪龙鱼。他其实一点也不喜欢这种鱼,说:还有糖果狐,我更喜欢糖果狐。他也不记得多久没看见色彩鲜艳的糖果狐了,拉起钟在御的手,靠近,跑哪儿去了。
两人绕着鱼缸,仔仔细细找了三圈,楼下水都烧开冷凉,一点糖果的影子也没有。
吴窥江不甘心:奇了怪了。
奇了怪了的事太多,桩桩件件都要亲自管,吴窥江觉得他的嗅觉同福尔摩斯一般敏锐。他一拍钟在御的肩,去倒水,杯子在桌子上。
钟在御一走,吴窥江搬来椅子,翻出渔网,掀开鱼缸盖,撸起袖子打捞。捞得一缸水浑浑浊浊,惊得龙鱼们让名中龙字蒙羞。
看着渔网里的累累尸骨,吴窥江被钟在御气得半死,剩下半条命也被龙鱼们气没了。
端着杯子上来的钟在御,在袅袅热气中明白前因后果,笑得前仰后合。
空中花园是玻璃幕墙,下雨能看雨花。吴窥江接过茶杯:怕高吗?
钟在御无所畏惧,唇低着茶杯正要呡,闻言改为嘿嘿一笑,以身作则地跑到玻璃边。
眸子里有个活泼的人影,吴窥江孤家寡人的心态没了,搁下茶杯,绕到他身后,拦腰抱着。活泼的人没有挣扎,吴窥江更进一步,双臂扣紧了:看见影院了没有。
城里最高的楼,还是围绕影院的那几座,想看不见都不允。钟在御说:看见了。
吴窥江与他看向同一方向,下巴抵上头顶:把她建成最高的,好不好。
钟在御说:建那么高做什么?
吴窥江笑:带你摘星星。
钟在御一僵,忍住看他的冲动,吹吹水,想喝。一只手伸过来,夺走杯子,好似个狠心人,要生生渴死他。钟在御警惕:你做什么?
吴窥江使坏地一勾,让他全身心倚着自己,抵着头问:好不好?
钟在御攥起拳头,末了松开,好什么?
吴窥江能重复一夜:带你摘星星。
藏着一截心思,猎人布下童话陷阱,拐弯抹角要听一声答应。钟在御脆生生,又果断地说:不要。眼角还一翘,貌似在翻白眼。
吴窥江忽的松手,大步离开。
钟在御重心不稳,哎呦一声载在地上,他也不起来,半怒不怒:你故意的,你摔我!
摔你怎么了?我什么没做过,抱过,亲过。吴窥江拿起杯子,吹过的,浅浅一口温度适宜。他全当被伺候,舒坦了,像个吃饱饭就什么事不干的大爷,特别张狂的开口,除了上你,还有我没做过的?
钟在御就怕他不要脸,进入金钟罩一般无敌自恋。他只能干瞪一眼,默不作声,免得再着他的道。
吴窥江总不能想对待闭口不开的蚌一样对他,拿工具撬得两败俱伤。该说的话说尽了,该表明的心意摊开,对方铁了心追求形同陌路,他还能怎么办!
彼此在空中花园无言对坐,察觉到冷,吴窥江抄起钥匙:走吧,送你去影院。
离十点还早,钟在御一愣,从来只有磨洋工,没有叫他提前到的时候。毕竟是老板,没叫他收拾东西滚蛋都是开恩。摆放端正位置,钟在御收拾好心态,跟他走。
车上安静得像对峙,吴窥江突然开口:这块地早就买了,策划设计也做好了,如果不是小百出事,厂子经营不善不算什么,楼早就盖起来了。
钟在御不懂这话何意,嚼着口香糖,听他解释。
吴窥江轻笑:原本的设计是二十多层的小破楼,估计就算建成也撑不到现在,那赔偿可就大了,真是一分钱都留不下。周围顶尖的豪华商场写字楼,谁肯纡尊降贵的瞧二十多层一眼。有的时候我想,是不是小百替我挡了这么一遭。
钟在御给他塞了三个口香糖:吃吧。
恋耽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