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怪穿越前几日他总觉得莫名的疲惫不堪,这才起了去做SPA的念头;难怪乔姬与崔父对他是这么一番态度,且乔姬多次询问他是否有闷气之症;难怪崔颂如此惊才绝艳,三国历史上却无关于他的只言片语。
若非这阴差阳错的穿越,兴许在汉灵帝驾崩之前,这世上已无崔颂这一号人。
崔颂静默许久,隐约感觉到自己即将离开梦境,抬头看向崔颂。
崔颂也在看他,挂着熟悉的笑意:人谁无死,何惧?无愧于心耳。
崔颂回以一笑,懒洋洋的,竟与崔颂此时的神态极其相似。
他终究没问出,汉灵帝之死是否与他有关的话。
崔颂回到庐江郡,开始了头悬梁、锥刺骨,不分寒暑的苦读生活。
山间不知岁月久,转眼间,时光飞逝。
兴平元年(公元194)夏,蝗灾起,人以相食。
兴平二年(公元195),曹操大破吕布,杀张邈,平定兖州。
建安元年(公元196),曹操迎献帝,领节钺,录尚书事,总揽朝政。
建安二年(公元197),曹操至宛县,受降。张绣降而复叛。
建安三年(公元198)春,曹操大败张绣,归许都。
同年夏,崔颂放下被磨得平滑的竹简,与崔父道别。
即日北上,前往许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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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八个字出自曹操的《短歌行》,意思是:我什么时候能摘到天上的明月(人才)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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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人
许都背倚嵩山,北通黄河,作为新立的都城,焕发着勃勃而惊人的生机。
城内居民往来集市,恬然自安,与乱世呈现出截然不同的景象。
崔颂连着几日赶路,进城的时候,干粮已尽,水囊空空,便寻了一处酒肆歇脚,饮酒解渴。
他坐在一个背靠酒垆的角落,正饮着浊酒,嗑着下酒菜,忽然听到不远处有人提及侍中荀彧,言辞间极尽称颂。
荀侍中秉节持重、深谋远虑,实乃社稷之福。
正是。侍中王佐之才,居中抚事,无施不效,比之荀氏八龙[1]之威名,过之而不坠也。
一派和谐的彩虹屁中,突然多了一个突兀的声音。
荀氏八龙?怕不是眼里糊了屎,误把虫蛇当成龙吧?
崔颂差点喷出口中的酒,以极大的毅力控制脸部的肌肉,将酒勉强咽下。
这调调,这声音,听着有些耳熟啊
这道不和谐的声音仿佛是掉进热锅中的菜油,在酒肆中哗地炸开。
撇去侍中荀彧不谈,荀氏八龙成名已久,在士人之间素有名望,纵然不得景仰,也从未有人敢当面讽刺八龙的贤名。
讽刺八龙是八虫,这让许多仰慕荀家才名的文人怒不可遏。
污言秽语,污言秽语!简直有辱斯文!
八才素有贤名,你怎敢
尔这不知所谓的狂徒,竟敢在此胡言!?
义愤之语纷纷入耳。就在这时,一人离众而出,与众人拱手:
诸君不必动怒。这小儿言语尖刻、耸人听闻,乃是为了与众人唱反调,好引起诸位的注意罢了。诸位若是动怒,既伤了身子,又白白地叫这小儿得逞,岂不枉哉?
众人皆觉得有理,收了几分怒意,看向那狂徒的眼中更多了几分鄙薄。
观那狂徒的神态,不曾因为这份指摘而撼动分毫。
只听他不屑道:《说苑》有云:夫耳闻之,不如目见之[2]。说的正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这一道理。尔等不曾见过荀家八才,又怎么知道他们是龙是虫,是命世之才,还是沽名钓誉之辈?
欲讨伐那狂徒的众人一时哑然。一人辩驳道:
即便如此,你又何必口吐污秽之语,辱八才清名?岂不是和你眼见为实的说辞自相矛盾?
龙,鳞虫之长[3]也,本就是五虫之首。你们说八才是龙,我说八才是虫,殊途同归尔,又有什么区别,怎么你们夸他是龙就是赞誉,我说他是虫就是污秽之语,辱人清名,这是何道理?
你简直强词夺理!
强词夺理?那狂徒轻笑一声,两手入袖,优哉游哉,衡句句引经据典、有例可循,如何算是强词夺理?倒是你们几人,不问原因就联起手来攻讦我,怕不是见我势单力薄,孤弱可欺吧?
与他对峙的文士脸如猪肝色,围观之人皆暗叹此人的狡诈与无耻。
人群中不知何人喊道:那依你之见,荀文若(荀彧)荀侍中如何?
大儿孔文举,小儿杨德祖[4],荀文若此人如何,尚不得定论,还算中肯地说完此段,那狂徒又心尖痒痒,忍不住加了句嘴贱的话,倒是有听闻荀君留香的所谓雅事,就怕这荀侍中,不过借面吊丧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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