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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龙(GL)——太阳菌(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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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怀忧举着一本书,半遮着忍俊不禁的脸:要改邪归正。

顾浮游从脖子根到脸,涨红了一片,她叫道:怎么,怎么是你们!

顾双卿笑道:我们在书房看书啊,怎么不能是我们?

你,你们,怎么不出声的!

顾怀忧笑道:出了声,怎么能听到你这番肺腑之言。

顾怀忧!

顾双卿与顾怀忧相视一眼,俱是朗笑出声。顾双卿道:三姑娘啊,大哥就从没见你在谁跟前主动服过软。想当初大哥劝你,都要苦口婆心,劝的口干舌燥,方能让你不情不愿,勉勉强强的低个头。

哥哥!

顾双卿看了看天:今日这太阳是打西边出来的?三姑娘不仅服软,自己认错,还意识到自己的不足,愿意主动改之。

顾浮游脸上更红了:哥哥,你再说我就不理你了!

顾怀忧笑道:不知钟师姐用了什么妙法。

顾双卿笑道:二弟啊,你先前说她性子收了许多,我还不信,如今一见,所言不虚!钟姑娘真乃神人也!

兄弟俩一唱一和。顾浮游气冲冲的转了身,往外直走:我不理你们了,这辈子都不理你们了!

顾双卿在檐下叫道:钟姑娘去练武台了,正训你的那只灵兽呢。

远远的顾浮游还能听到他俩的笑声,她咬牙切齿,跺着脚走,恨不得将那地一踏一个窟窿,任凭迎面凉风吹拂,她脸上依旧燥热难减,艳红难消。

她从角门进到练武台,将将踏进广场,一道白影携着劲风迎面飞来,她连忙侧身躲过,紧接着便听见一声吼,一道黑影紧跟着扑来,追上那白影。

顾浮游叫道:阿福?

那黑影转过身来,口里叼着一只青花瓷盘,见她过来,尾巴直摆。

宜儿走了过来。阿福立即松了口,让宜儿将那青花瓷盘拿走,它蹭了蹭宜儿,前肢紧绷,一副再来一次的准备。

顾浮游皱眉道:宜儿,你怎么拿这个耍它,这不是它玩的!

宜儿茫然道:但我看别人都是这么跟狗闹的呀,阿福它也很喜欢接盘子,阿福,是不是?

顾浮游道:阿福才不是狗,它是震卯!

阿福叼过瓷盘,递到顾浮游跟前,想让她一起玩。

顾浮游心里有一种难言的悲哀,她想起了地洞中自己面对左天伊时的无力。倘若没有掩耳铃,她也不过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就算有了掩耳铃,依然护不住人。

她望着阿福说道:你不是狗,你是震卯啊!你是吼雷霆,震苍穹的震卯啊!

阿福将瓷盘往她怀里塞。你!顾浮游气笑了,在它脑袋上狠狠敲了一记。

背后一道声音说:它还小,算来几个月大罢了,贪玩些也寻常,震卯的傲气并不会就此泯灭,让它闹罢,能有自己喜欢的事,很好。

顾浮游回过头去。钟靡初走了来,方才并没有看见她,或许是在哪个角落里站着。她一直在这里,便说明阿福接盘子,她是默许的。

只是她现下也无暇去多思考这些了,她过来本也不是为了这件事过来的,她是要跟她道歉的。

可一看见钟靡初,顾浮游又想起在书房前闹的乌龙,脸上迅速升温,好不容易散去的红晕又迅速聚集,耳根子都红了。

有道是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

经过这么两次打岔,她现在想要道歉,一句:钟师姐后面忽然卡了壳。

憋了半天,也只能说一句:你说的对。

顾浮游:

她心中虽在咆哮:我在说什么啊!

然而直到最后,终究也是没能再好好道歉。

夜间再次躺倒在床上,顾浮游望着屋顶,长长的叹息,心想:今日见钟师姐脸色好像缓和许多,她气是不是消了一点

辗转反侧,闹到半夜未入睡,肚子开始叫唤。从前日起她就没好生用过饭,腹中俨然是空空如也。

她只得爬起床,跑去后厨,寻觅吃食。

却是冷锅冷灶,残羹冷炙。

找了一圈,水桶里还有那渔民送来的刁子,心想,还是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洗鱼刨鱼,生火热油,做了酥鱼,又跑去库房寻了几坛好酒,端着盘子,抱着酒,跑回自己院子,乘风上了屋顶。对月畅饮,别有意趣。

月下心中无限事,喝起酒来也没了顾忌。

酒已半酣,她叼着鱼,忽然看到庭院中站了一个人,披了一身银霜,抬头向她望着。

那人莞尔道:你是猫么?

她待要站起,仓促之下,脚下一个趔趄,险些跌倒。眼前一花,钟靡初已在她身旁,衣裙随风而舞,幽香似夜雾,她在夜下就好似星月坡上盛开的星月昙花。

钟靡初扶住她的手肘:你还是好好坐着罢。

顾浮游望着她,别人都道她冷冰冰的,其实不知她是一等一的好脾气。

顾浮游的愧疚将心里绞成一团,急不可待的就说道:钟师姐,我昨日不该那么跟你说话的,你明明是为了我好,我错了,对不起,你原谅我好不好。

钟靡初道:你说的也并未有错,不过是将事实指出来罢了。谈何原谅。

钟靡初眼睫微垂,轻声道:我连自己的事都处理不清楚,又有什么立场来劝你呢?

顾浮游见她神色落寞,她待要劝,却也不好劝的,事实如此。只能说些不痛不痒的话:家家有本难念的经嘛,云染玄尊许是有难处罢,我虽未见过我娘亲,但我哥哥说娘亲是最温柔的,天底下的娘亲都是温柔的,这世间不会有不爱自己子女的娘。云染玄尊有苦楚的罢。

是吗?

两人一坐一立,向着月亮。空中无阴云遮蔽,月牙如勾,光华大减,却有千万点繁星闪烁。夜色更为幽静。

钟靡初低声道:她在以前不是这样的。

云染玄尊吗?

我记忆里有过一次钟靡初停顿了很久,一阵夜风来的时候,她说:和尘轩内有一株南烛子,受灵气熏陶,结实鲜红欲滴。我以为是浆果,摘了下来放在嘴里,我第一次见她笑,那也是她唯一一次抱着我,她将南烛子取了出来,对我说那不能吃。

顾浮游酒喝了一半,有些难以下咽:钟师姐

默然良久,顾浮游说:钟师姐,我细细想来,觉得你昨日说的话是对的,我们应该跟他们聊聊,虽然不能消除隔阂,但总能有一点效果。这样总比一直僵着强。

钟靡初回过头来,背着光芒,她的神色晦暗不明。

顾浮游拿手背靠了靠脸颊,觉得脸上发烫,她想可能是喝酒上头了,但好在口舌还是清楚的:我性子脾气不好,每次跟我爹说话都要吵起来,或许我改改脾气,能好上许多。而钟师姐你啊,你平常都不爱主动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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