彭鸣又无奈又感同身受地点了点头:我知道,换了是他被关起来,我也会一样着急。就是我有点担心他。
嗯,我理解。阮苏应道,不过,被传送去了那里也是辛苦你了。
也不是白挨了顿打,彭鸣苦笑地耸了耸肩,我拿到了一些情报。
阮苏一顿:关于李仁的?
对,关于李仁的。
彭鸣的神情也变得严肃起来。
把江柯凡都调开了,看来这内容一定很血腥暴力了。阮苏正胡思乱想着,彭鸣就率先开口了。
阮苏,你知不知道,他的语气有些僵硬,李仁当过艾爷的禁脔?
嗯?阮苏还没反应过来,禁、禁什么?
彭鸣沉思了一下:性/奴,你也可以这么理解。
阮苏眨了眨眼睛,
但是,他不是自愿的。彭鸣摇了摇头,郁声说,一年以前,李仁被艾爷的人抓了过去,关在暗房里足足一个月。整整30天,他见不到光,每天吃些残羹冷饭。唯一能做的事,就是被艾爷和他的人无数次地强/奸和虐待。
阮苏愣住了,他怎样也不会想到他们之间还有着这样一层历史。怪不得李仁表现出了对艾爷如此深刻的恐惧,原来他的经历,远比他们想象的还要凄惨。
说到了这里,彭鸣的声音也有些颤抖起来。压抑的怒火之下,他仿佛回到了几个小时前的场景。那些人扭曲的笑脸,炫耀一般告诉他他们头头的这些风光伟绩,一切的画面都让人那么反胃想吐。
他们喂他喝尿,吃下自己的排泄物。最严重的一次,艾爷把钢棍强制插进了李仁的身体里,差点把他的肠子也捣破。彭鸣深呼了一口气,语速也逐渐慢了下来,他们还热衷于做游戏,用火去烫人的胸口。如果李仁叫了出声,惩罚就是让他浑身赤/裸,活埋进全是虫子的土坑里。
阮苏汗毛直立,一阵恶心感直往上涌,不要再说了。
阮苏忽感手脚冰凉,这比起鬼脸在身后的恐惧感还更甚。
人性是多么恐怖。
原来那些人叫李仁阴阳人,就是这个原因?
穷山恶水出刁民,这个道理还真的一点不假。只因李仁无依无靠、是个外来弃婴,在村子里的地位低微,最后就要被为非作歹的恶人这样肆意地玩弄践踏。
这些都是我被关在那里时,那些看门狗告诉我的。彭鸣一边回忆,一边恶寒,从他们对我的态度来看这些事确实不像假的。
阮苏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向了彭鸣,后者连忙挥手解释:你别误会他们没有那样对我。我是想说,他们的歧视现象真的很严重。
当地人的排异心理确实很强烈,这一点阮苏也十分肯定。
在这个落后、迷信又闭塞的小山村,一个从天而降、不知来历的倒霉孩子,很容易就被扣上异端的帽子,被排挤、被压榨。
讽刺的是,排异并不只是那阴暗角落里、一小堆人的狂欢。排除异己,似乎是所有人类的本性。就像男权社会里,女性被一度排挤;人类历史里,有色人种被不断剥削,边缘群体变得一再透明化。
据他们说,这些往事也是一批人传一批人,这么说下来的真正涉事的,只有他们帮派里核心的那几个成员,而剩下的大多是些无足轻重的小角色,有些连李仁的面都没见过。彭鸣皱起眉,严肃地说,最奇怪的是事发的几个月后,参与其中的这些人,最后都陆续地丧命于这个渡劫日有些尸体在山后的荒郊野岭被找到,有些至今还不明下落。
阮苏一愣,立马问道:那个艾爷呢?
那些喽啰都说,他们家大人是出远门拜访远亲去了有好些日子没回来了。彭鸣的脸色也有些古怪,似乎和阮苏想的一样,我猜应该□□不离十了。
也就是说,阮苏也蹙起了眉,现在,他们的地盘上找不到艾爷这个人。
彭鸣叹了口气:对。没办法找那个艾爷当面对质了。
两个人沉默了一会,事情似乎又陷入了僵局。思酌片刻,彭鸣最后恍惚地说:我还挖到了一条情报,不知道有没有用。
什么?
彭鸣抬起眼来:李仁在这村里被欺负惯了,其实警惕心挺强的。你知道,最后是谁把李仁打包出卖给了艾爷他们的么?
阮苏心里一跳。
是李仁的义兄彭鸣压低了几分声音,也就是柯仔跟我说的,你们认识的那个老丙的儿子。
.
卧室门被外面猛力推开时,坐在床头玩手指头的江柯凡被条件反射地吓了一大跳。
下一秒,阮苏就阴着脸从门外大步跨了进来。江柯凡懵逼了半秒钟,看见彭鸣也后脚跟了进来,满脸的错愕。
阮
江柯凡还没说完,阮苏就已经在李仁面前站定了脚步。
面前的这个男人衣衫凌乱,头发枯如稻草,恐惧与无助溢于言表。听见了阮苏破门而入的动静,霎时瞪大了空洞的双眼,颇有几分狼狈感。
我问你,阮苏用一只手固定住李仁的头,微眯起眼,你知不知道昨天晚上,你的大嫂方菲失踪的事?
闻言,李仁立马开始疯狂摇头,泪水一下从眼眶里流了出来。
阮苏却没理会李仁的否定,语气严厉地执意问道,你昨天为什么要去找她?
这下,李仁就更害怕了。他只有卖力地摇头,一边挥手,一边张开发白的嘴唇,声音颇是沙哑,我我没有
阮苏眯起眼,眸底一闪而过凶光。
江柯凡完全愣住了,疑惑地看向了彭鸣。彭鸣轻叹了口气,把他拽到了一边,简单地解释了一下。
什么意思,江柯凡狐疑地问,你们觉得是他把方菲那老头的儿子,还有那个艾爷给绑架了?
看着瞎了双眼的李仁、在阮苏的逼问下畏惧得连连发抖的不堪模样,彭鸣一时也很是心情复杂。
他胆子挺小的啊我记得江柯凡挠了挠鬓角,我们第一次看见他的时候,他被两个人堵在店里,那会他还吓得尿裤子了。
彭鸣默默赞同,我也不敢相信看着确实不像。可是现在看来,好像只有他动机性最强了。
为什么一定是人为?我之前还看见那个谁的妹妹从镜子里跑出来了呢,江柯凡立马提出疑问,而且如果是他儿子和李仁有仇,那李仁干嘛也冲方菲去?
彭鸣顿了顿,除非她是帮凶。
彭鸣这句话,一下子让江柯凡听愣了。因为他很快就回想了起来,他们第一次见到方菲时,她好像确实就一直有意无意地把丈夫的失踪和艾爷联系起来,颇有几分故意引导开他们视线焦点的味道。
俗称打掩护。
可又有很多的疑点解释不通啊。江柯凡紧锁着眉头,很是苦恼。
另一边,阮苏用尽所有的审问手段,糖衣加炮弹,红脸加白脸。可李仁就是死活不承认,躲在角落里颤抖,还吓得差点又失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