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是小狗的性格,记吃不记打,上一刻被踢到一边,下一刻招招手又能哄回来。
楚辞把他推到一边:不,我说过的,我已经唔
奥古斯都捂住他的嘴,靠在他耳边轻声说:我不喜欢听你说这个,说点别的好不好,你声音这么好听,为什么就是不肯对我说点好听的呢之前那个冒犯你的蠢货被我杀掉了,你夸我一下、哄哄我,行不行?
他语气还是委屈的,仿佛辛辛苦苦考了满分回来的小朋友,却连一句夸奖都没得到,委屈得快要哭了。
怪可怜的,楚辞想。
让他很想把这只小狗崽子抱进怀里揉几下。
只可惜不行。
奥古斯都一见到他,就什么怨恨都忘了,尤其在床上滚了这么久,他可能以为这就是两个人快要和好的预兆,又开始对他撒娇。
他只好保持沉默,以沉默应万变。
奥古斯都久久等不到他的回应,在长久的静默里明白他的答案,失去他的焦躁累积到极限,冲垮了所有理智,再按捺不住,强硬地压着楚辞的手腕,俯身靠向他的脖颈。
Alpha嚣张又莽撞的信息素溢满了房间,小崽子终于对他露出锋利的獠牙。
楚辞双手被死死按住,动弹不得,奥古斯都不是在试探他,他是真的想强行标记他。
眼看着奥古斯都和他的距离越来越近,那种莫名其妙的危险感也越来越强烈,楚辞本能地偏过头,呜咽地说:不要
奥古斯都动作一顿,看到楚辞的眼泪无声无息地滑落进发间,有那么一瞬间,他甚至忘了自己想要做什么。
他慌乱地看着楚辞,笨拙地松开他,替他擦去眼泪:对不起,是我不好,你不要哭我不标记你了,你别哭了
楚辞是没有哭过的,虽然在床上经常被他搞得掉眼泪,但被快感惹出来的眼泪和被吓到的眼泪是不一样的。
奥古斯都后知后觉地想,他吓到他了。
[我开始怀疑你能不能完成这次的任务了。]系统说。
当然,主要原因不在于楚辞,而在于奥古斯都。
这个看到楚辞哭就惊慌得不知该如何是好的乖乖牌,让它都忍不住对楚辞玩弄人心的实力生出质疑。
[那你就等着看。]
楚辞瑟缩了一下,躲开奥古斯都的触碰,蜷缩在床角,一言不发。
奥古斯都小心翼翼地往他身旁挪了挪:我真的错了,你不要生气了
他越说越心虚,声音也越来越小。
在看到楚辞哭以前,他是真的想铁了心标记他,想彻底拥有这个人的欲望大过理智,可是一看到楚辞的眼泪,他就什么都忘了。
他伸手,轻轻戳了戳楚辞,卖乖地喊道:主人。
楚辞把脸埋进被子里:滚。
[你别笑了,我真怕他听见。]
[不要污蔑我。]楚辞顿了顿,感叹地添了一句:[真可爱,好想抱抱他。]
系统看了看耷拉着狗耳朵垂头丧气的某人,不做评价。
奥古斯都看他一直蒙着被子,怕他呼吸不顺,轻轻拉了拉被角,想把被子从他手里拉出来。
然后就被楚辞拍了一下。
奥古斯都闪电般收回爪子,他倒是想遵循心意让楚辞多拍他几下,但是,有错在前,不敢再放肆。
他也学着楚辞的模样,蜷缩在他对面,仔仔细细地看着他。
你为什么不愿意和我和好呢,奥古斯都轻声问:这个世界上,不会有人比我更爱你了,也不会有人比我对你更好。你说和我在一起腻了那我们重新再认识一次好不好?
楚辞:好啊。
奥古斯都等了一会儿,只听到自己疯狂的心跳:之前别人都说,我和你地位差距太大了,在一起也长久不了。可是现在,我也有自己的军团了,我们之间的差距是不是减少了一点?是不是能在一起久一点了?
楚辞:是啊。
黑暗的房间里安静如昔,奥古斯都突然后知后觉地发现,楚辞没有开灯。
是因为讨厌他,所以连他的脸都不想再看见了吗?
这几天的温柔,大概也都是被他强迫出来的幻象吧,他太想念他,以至于他都忘了,这个人一开始还想逃跑、还是被他硬生生抓回来的。
只是,即使知道楚辞对他的厌弃,他还是不想放手,他还是眷恋他偶尔施舍给他的温柔。
他舍不得他,就像在漫漫长夜里长途跋涉的将死之人,好不容易抓到了一束光,再烫手也不想放开。
奥古斯都又往楚辞身旁挪了一点,呼吸他的气息,慢慢闭上眼睛。
他太久没有睡好了,不在楚辞身边的时刻,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就会不由自主地闪过楚辞的身影,闪过他的笑眼、他的声音,开始还是温柔的,但最后总会落在楚辞抛弃他时的冷淡表情,而后就此惊醒,陷入无边的梦魇,辗转反侧,夜不能寐。
身边安静下来,只有和缓的呼吸声。
楚辞拉开被子,看着奥古斯都,哪怕在梦里,小狼崽依旧不安地皱着眉,大概是做了个噩梦,他呼吸突然急促起来,猛地伸出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
他终于抓到了心心念念的宝物,呼吸慢慢趋于平静。
楚辞把他抱进怀里,吻了吻他的额头:睡吧,晚安。
奥古斯都醒来,房间里没有楚辞的身影,也没有他的气息。
连被子上都没有留住一缕,像是从来不曾出现过,要不是他能确定前几天并不是他的臆想,他会以为这是他做的一场梦。
奥古斯都头疼欲裂地捂住额头,想扯起一个嘲讽的笑,只是唇角刚勾起一点,又沉沉地垂了下去。
那个人大概是借此告诉他,这就是他们以后的关系了,了无纠缠,泾渭分明。
他睡着的时候,还梦见他温柔地抱着自己,一睁眼,什么都没了。
天差地别的反差几乎要把他精神都割裂开,奥古斯都重重倒回床,盯着天花板,半晌,他捂住了眼睛。
这他妈的,还不如永远也别醒过来。
他在房间里等了一个星期,楚辞一直没回来,或许是知道他在等他,怕了他,也或许是不想再和他有一丝一毫的联系,所以干脆躲了起来。
奥古斯都没再继续等下去,把这里的主人吓到不敢回来,这算什么事。
他踏进电梯,门缓缓合上,挡住他沉沉的视线。
[他走了。]
[唔。]楚辞放下手里的花,偏了偏头:[那就开始吧。]
楚家主自从上次受到惊吓,再出现在人前已经是一个月后的事情。
他拒绝了一切采访,只是好事的媒体犹不死心,偷偷跟着他,想要拍到值钱的大新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