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怕学的不好被我发现?乾元老神哉哉地眯起眼睛,说道:没关系,这次给你放个水,只要有上次七分的功力,我都算你通过。
区区七分,摇光接过他手里的黑布长条,蒙住眼睛:不在话下。
他自修习以来,乾元便一直要求他蒙着眼睛考试,考的内容也简单,只考他画符一项。
他是天生的神君,和别的神仙修炼飞升不一样,哪怕睡着什么都不做,神力都会跟着呼吸增长,他从来都不需要忧愁神力多少、能否再进一步,只需要考他技巧便可。
而技巧中,以画符为最难。
摇光在脑中回想最近学习的符文,潇洒落笔,太阳神力顺着笔锋落到符纸上,黯淡的符纸倏地闪起夺目的光芒。
乾元满意点头:不错、不错。
待摇光画完,乾元收起符纸,曲起手指弹了弹:小神君的符是画得越来越好了,只怕再过不久,神君就不需要我教导了。
摇光扯下黑布:真的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这语气仿佛一个受苦受累的人终于得到了解脱,满是轻松之意。
乾元:
哼。他重重哼了一声,转身离开摇光的院子。
直到回到自己的府里,他才拿出摇光画的符咒,不过短短片刻,符咒的模样已经和画成时大不相同,灵动的符文扭曲成一团,教人分不清都画了些什么,只剩下纯粹的太阳神力。
这不是一张真正的符纸,而是一张用来蓄灵的纸,可保神力一月不消。
乾元定定地看着纸,良久,他沉沉地叹息一声,声音里满是无奈。
转眼又是晚上,摇光准时入梦,回到楚辞身旁,玩笑似的把乾元数落了一遍,说他长长的胡子被他用神火烧了多少次,说他老古板不让他下凡怕他学坏,说他管得严总是要考他的修习,许许多多说起来没完。
楚辞静静听着,并不打断他,只是在他说完以后捏捏他的脸,问道:那你喜欢他吗?
摇光想了想,他天生天养,没有书里写的父母,乾元虽然严格,可更多时候还是哄着他,随便他怎么闹腾都不生气,倘若将父母二字落到人的身上,那乾元大概就是他的父亲。
他点点头:喜欢啊,我还喜欢垣文,还喜欢神女。
垣文会陪他比较术法,神女会给他讲故事,会给他织好看的衣裳。
不过我现在最喜欢你,仿佛怕楚辞生气,他扑进楚辞怀里,卖乖地说:和对他们的喜欢不一样。阿辞是特别的。
楚辞被他扑倒在地,唉
摇光趁机在他下巴上亲了亲,然后把他抱起来:是不是摔疼了?让我看看。
没有,楚辞止住他没有目的的手,吸了一口气:你别乱碰,压到我头发了。
阿辞头发好长。摇光靠在他肩上,忍不住把手放在他头发上,又顺着乌黑的头发滑了下去,喃喃道:怎么会这么长真好看
有摇光抱着他,那些符文不知是惧怕还是认主,悄悄从他腰际收了回去,连锁链都扣得松了些。
楚辞眼神微暗,抬臂搂住摇光的脖颈:你今天还出不出去玩了?
出去的话,你还会再头疼吗?
不会了。
那我们再出去一次吧,摇光摇尾巴:我上次看中了一个首饰,就是没钱买给你,现在有了。
他用金乌换毛期的绒毛和神女换了一些人间的银两,美名其曰收藏。
这一次分魂,楚辞刻意遮掩了动静,没让锁链察觉到异常。
回到人间,楚辞温柔道:你去给我买一只瓷偶好不好?
好啊,摇光开心地应道:你要瓷偶做什么?
不想让你再揣着我了,楚辞叹气:我想走走。
哦。摇光懵懵懂懂,没明白这两者有什么关系。
不过很快他就明白了。
他买来瓷偶,依照楚辞的要求,找了个没人的地方,接着,他看见楚辞的魂魄钻进瓷偶里,那精雕细琢的瓷偶渐渐从巴掌大小长成楚辞的模样。
变完,楚辞活动了一下,除了因为魂魄不全导致瓷身没有人身那么灵活以外,别的都没什么缺点。
当然,可能还要加一条怕水。
他站起身,瓷身不太稳定,晃了一下,摇光连忙抓住他的手,让他扶稳。
之后就一直没松开过。
他紧紧握住楚辞冰凉的手,两个人的手藏在宽大衣袖下,十指相扣,缠绵不分。
他忽然有了一种异样的满足感,就像心里缺少了一块、又被相扣的手补全一般。
他还不知道,这就是乾元时刻紧盯怕他学坏的坏中其一,是一个人对另一个人生出的最直接也最渴望的占有欲。
在人间,两个男子牵手是一件奇怪的事,两个人走回城镇,一路收到的目光无数,摇光不明所以,不过就算明了,他也不会在意,他才不愿意放开阿辞。
路过一户人家时,坐在门口晒太阳的老阿嬷年纪大了,看不清人,模糊见到其中一个人美丽得出奇,便以为这是一对夫妻,笑呵呵地说道:小郎君真粘人,出门还要牵媳妇的手。
摇光停住脚步,脸色红透:不、不是媳妇。
他说完,觉得不甘,又加了一句:现在还不是。
作者有话要说:马上就是了
第78章芳华绝代
老人家上了年纪,头脑也糊涂,听到摇光这一句,愣了片刻,颤巍巍问道:你们不是夫妻呀?那她是你的谁呀?
她眼睛不好,只觉得那个人长得真漂亮,男人长不出这般美貌,便将他当成了女子。
摇光没听出来她的意思,可楚辞怎么会分不出老人家语气和眼神的细微差别,他笑了一下,不急不慢回道:我是他哥哥。
老人家:
咦?她方才好像还听见小郎君说想娶他来着?
老人家迷糊半天,迟钝地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两个人早就走远了。
摇光特意走在楚辞身后,伸手戳了戳他的后腰:哥哥?
楚辞抓住他的手:别皮。
天界众神都是以神君称呼对方,没有人间复杂如蛛网的关系,他头一次喊别人哥哥,觉得新鲜,一路上哥哥哥哥喊个不停。
哥哥,你为什么不理我?
哥哥,你和我说句话啊。
好哥哥,摇光见楚辞怎么都不理他,干脆把他拽进怀里,下巴搁在他的肩上,黏黏糊糊地撒娇:你喜不喜欢我?
金乌的怀抱和气息太烫了,楚辞微不可查地颤了一下,偏过头去。
摇光眼看着他脖颈和耳垂的肌肤变红些许,心里忽然生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觉,想要让这红变得更深、变得更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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