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此时,各大仙门对幕后之人已经有了数,他们所用的法器、符箓无一不是针对魔修。
越来越惨烈的战斗,带来的是越来越多的死亡,可这场战斗无论如何也不停不下来了,因为它已经积攒了太多的仇怨。
云忱望着天边的那抹残红,仿佛看见了万年之前,血染山河的画面,魔修越界了。
印微之问道:只有魔修越界吗?
沈钰抬目,微之是什么意思?
明明有静音寺坐镇逢渡崖,可为何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出来,上次也是一样,崖下铺满了我正道修士的血骸,印微之的话音平静,可话中的意思却暗藏汹涌,五大仙门是不是该去静音寺看一看,看看这个守卫了逢渡崖万年的佛寺,究竟是个什么模样。
几人沉默片刻,没有立即应下,因为印微之口中说的是五大仙门,这个决定一旦做下,就代表着要与魔界正式开战,这后果太沉重,需仔细思量。
印微之的语调极冷,我知诸位不愿再现万年前的血战,然而事实是:魔界不愿罢休。
第95章
几句话将如今的情况彻底挑明,让人生不出半分侥幸心理。
沈钰心知好友说的是对的,他们若是后退,换来的绝对不会是平和,因此思虑过后,同意了印微之的提议。
承虚宗宗主的大局观较重,同样没有异议。
印微之看向目中仍存着犹疑的云忱,道:本尊记得,云水间的丹修被魔修抓走了不少,上尊的徒弟似乎也在其中。
是,云忱想到被掠走的弟子以及阴气祛除没多久的段壑,心下不免多了许多顾虑,良久之后,终究还是担忧占了上风,本尊同意。
待几人达成共识,才想起五大仙门还缺了一个云鬟宫。
谁去通知卿玉上尊?
沈钰问道。
几人互相看看,神色皆有些尴尬。
四大仙门共同对敌的时候没把人拉进来,商议的时候也没告诉人家,到现在做出决定了,总不好就这么厚着脸皮让她们跟着共进退。
印微之尴尬了那么一瞬之后,很快缓了过来,本尊去一封传音,至于云鬟宫愿不愿意来,自有她们决断。
其他三人想了想,也没有更好的办法,各自应了一声。
谁也不觉得有何不妥之处。
修真界就是这样,弱肉强食,你的实力高,那么话语权就在你的手里,你的实力低,那么就算受了轻视,看在别人眼里,也只会觉得理所应当。
待定下决议,几人俱是回到宗门开始将弟子整合、调派,为不久之后与魔界开战做准备。
而收到印微之传音的卿玉却是被这一封传音给气疯了,她的前胸剧烈起伏,连着脖颈上的青筋都浮了上来,当真是欺人太甚。
一旁的弟子见卿玉这般失态,小心的问道:那师尊我们云鬟宫的人还要不要去?
去,怎么不去?
卿玉指尖捻动,将传音的符箓碎成了齑粉,她那双妩媚多情的凤目中此刻镌着阴冷,甚是煞人,五大仙门数千年来共同进退,本尊怎好打破同盟?
那弟子这就去将宗门的弟子召回。
嗯。
待人离开,卿玉按下胸中的怒气,传出了两封传讯符。
五天之后,五大仙门以及依附于其下的附属门派同时向着逢渡崖出发,万轮飞舟,声势浩大。
碑林中的两座佛塔。
温浮盘腿坐在蒲团,眉间的褶痕很好的透出了他的焦虑,也不怪乎他焦虑,塔内塔外皆有看守之人,且这些人的修为还都在化神以上,要想出去,几乎是痴人说梦,如何让他安然?
温浮想到这些时日以来,被困在这里不得自由的境遇,当真是恨极了那个女子,这些恨意甚至超过了温颂,他是个极为自私之人,将自己的东西看的极为重要,哪能容忍气运被分薄出去,可哪怕再是憎恨,也只能暂时忍受。
他抬目看向不远处的青衫男子,眸中神色变幻
另一座佛塔中的温颂同样很愁,他望着自始至终都极为冷淡的十七,又是一叹,十七兄。
十七应了声嗯。
温颂道:我可以回洞窟吗?
另外六人听到他的话,不禁全部看向了他,像他们这种人,只有听从吩咐的份,如温颂这般敢自己提要求的,确是第一次见。
你若是想死,自然可以回去。
说话的是那个眉骨高拔的男子,他的眉眼偏狭,侧目看人的时候,自然而然的透出了几分冷戾。
温颂睨他一眼,我又没有问你,你插什么话?
这些天来,他对两人了解最多,一人是十七,另一个人就是正与他说话的饮宵,十七最为冷静,饮宵则更多肆意。
饮宵听到温颂这句不识好歹的话,眸子眯了眯,若不是碍着十七在,他定要好好教教温颂怎么说话,那就让十七告诉你能不能回去。
温颂闻言,看向了十七。
十七迎着他带了两分期盼的目光,摇了摇头,没有上使的吩咐,不能出塔。
虽然是意料之中的回答,但温颂还是有些失望,他觉得自己应该是拿不到锁钥了。
散落的碎发遮住温颂的眉眼,让人看不清里面的情绪。
十七有些不解,在暗无天日的洞窟待着要比在这里好吗?
唔,温颂不能说出实情,只能描补道:我的修为不高,在这里也没什么用处,不如回洞窟好好修炼。
饮宵在一旁赞同道:你倒还有些自知之明。
温颂睁圆了眼睛瞪着他,自以为很凶的模样,不说话没人把你当哑巴。
饮宵看着凶巴巴的温颂,又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十七,再度按下了想要将人打一顿的想法,也就是现在有十七在你前面挡着,等回了洞窟,我必要好好打听一下,你是哪个地方修炼。
你去吧!
反正自己这张脸的主人已经死了,就算回去也是找不到的,温颂想道。
三天之后,印微之一行人忽然至于屹立于逢渡崖对面的静音寺中,小沙弥将人引入大殿,施了一个佛礼,各位檀越请先在此处等候,方丈稍后就到。
嗯。几人应了一声,各自落座。
不久,殿外出现了一位身披金红袈裟的僧人,他缓缓步入殿内,只是眉眼微阖,便有悲悯加身,不知各位檀越所来何事?
印微之起身,方丈可知魔修肆虐一事?
慧音微微颔首。
印微之面色如常,看不出半分之前对他的怀疑,此次魔修肆虐,截杀我正道修士近万人,故而欲与方丈共同商讨灭魔之计,不知方丈可愿为天下至公抱薪?
慧音手上的佛珠微不可察的停了一下,恐时机未到,如今作为皆是徒劳。
印微之驳道:正道修士死伤万人,被劫掠者更是不计其数,若未到方丈所言的时机,是否就要容这万人枉死,被劫掠者求助无门?
慧音抬眼,一双通透的琉璃目中倒映着印微之咄咄相逼的模样,他唱了声佛号,道:我佛慈悲,自是不能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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