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衍看他背影眼熟,便直接开口道:嘿!
听见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身穿月白色长袍的青年悠然转身,嘴角勾起明媚的弧度,黑沉的眼眸中浮现浅浅的笑意。
是陆孤寒。
看见是认识的人,凌衍脸上也不由自主地浮现笑意,他笑着对陆孤寒道:你赢了?恭喜啊!说着,他又指了指地上厚实的冰雪,问道:你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吗?为什么会忽然下这么大的雪?
陆孤寒笑了笑,歪了歪脑袋,做出思索的样子,但他自然不会回答凌衍的问题。他飞快地闪现到凌衍身前,嘴唇一张一合,道:抓住你了!
凌衍:???
他在说什么?为什么他听不懂?
陆孤寒盯着凌衍的眼睛,手指轻轻在他鼻尖一点。刹那间,冷硬的冰晶自凌衍鼻尖飞速蔓延开来。
还不到十分之一呼吸的时间里,凌衍便被冻成了一座厚实的冰雕。他的眼珠子在眼眶中左右乱转,还没有完全反应过来。
陆孤寒怎么变得这么强?啊,不对。关键点应该是他为什么要把他冻起来。
凌衍想活动手脚,但发现被冻成冰雕的他,无法做出除瞪眼外的任何动作。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唔!(陆孤寒,你想干什么?)
陆孤寒开心地抱住凌衍牌冰雕,脸上的笑容明媚而灿烂。
凌衍总觉得陆孤寒刚才在他耳边说的那四个字,不应该是抓住你了,而应该是欢迎自首。
陆孤寒将脸隔着厚厚的冰层贴在凌衍的右脸颊上,手指爱怜地隔着冰层触碰凌衍的另一侧脸颊。
恩人。
凌衍:唔?(嗯?)
我成为宗主了。
凌衍:唔唔唔。(恭喜啊。)
我打败了五只守护灵兽,虽然中间差一点快要死掉了,但我最后还是赢了。恩人,你为我高兴吗?纤长的手指一点点拂过凌衍表面的冰层,陆孤寒歪头倚在凌衍身上,垂眸敛目,难辨悲喜。
大片大片的雪花从天空落下,凛冽的寒风呼啸着刮过大地,吹得细小的洁白雪花在半空中不停地打着转儿。风声和雪落的簌簌声混合在一起,冷意刺骨。
几朵小雪花飘到了冰雕上,黏在上面,遮住了凌衍的视线。
他看不清眼前陆孤寒的表情,只听见一道略带沙哑的清朗男声在他耳边响起,带着魅惑,藏着执念。
恩人,我不想要你做我的恩人了,我也不想要你带我走了。陆孤寒缓缓说道,所以,恩人,你别走了,留下来,和我在一起,好不好?做我的夫人
唔唔!(不好!)凌衍连忙出声拒绝。
只是,由于全身上下都被冻在冰雕里,他的嘴巴无法活动,说不出话,只有喉咙能发出含糊的闷响。
陆孤寒扬唇轻笑,再开口时,声音甜如蜜糖。唔唔是同意的意思?
凌衍:!!!
他在冰雕中剧烈挣扎:唔唔!是不好的意思!不是同意的意思!
哪知陆孤寒脸上的笑意越发明显。那种笑意是凌衍从未见过的灿烂笑意,像是撕裂了暗色轻纱的夜空,唯有璀璨的星光和皎洁的月色。
夫人,也很开心吗?是因为开心才这么激动的吗?陆孤寒笑着问道。
凌衍:你为什么改口改得这么快啊喂!
你这样是不对的!我拒绝!我不同意!
陆孤寒见凌衍反应剧烈,连连点头,表示:嗯,好,我知道了。夫人等不及了,我也等不及了,我们今晚上就拜堂成亲吧。
凌衍内心:我@#¥%#
整个宗剑一无都被寒气笼罩,充斥着严寒与肃杀之气。雪花像是无穷无尽一般,铺天盖地,洋洋洒洒,在茫茫的天地间上飞舞飘荡。
陆孤寒将冻结成冰雕的凌衍打横抱在怀里,行走在堆满积雪的平原上。
月白衣袍、晶莹冰雕,二者组合在一起,倒是莫名和眼下这天寒地冻的场景很是搭调。
凌衍瞧着陆孤寒莹白的下巴,依旧不明白在他离开这段时间里,陆孤寒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当然,离开这个词用得一点也不准确。他没有离开。他真的只是出去办了点事而已。他没说不回去。
此时此刻,凌衍心中怎么一个懵字得了。如果硬要再加上一个字的话,那个字一定是冤!千古奇冤的那个冤。
凌衍真心觉得自己好冤。他都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想直接问陆孤寒:唔唔唔。(陆孤寒。)
陆孤寒低头,语气温柔无比:怎么了?夫人。
夫人这个称呼顿时让凌衍的喉头涌起一口老血。他果断把这个话题掐断,没有再说话。
麻蛋!今早上还叫他恩人,怎么才过了一个上午,就从恩人变夫人了!凌衍内心一阵心肌梗塞。
他心道:原来这就是心肌梗塞的感觉吗?爱爱不起来。
陆孤寒低头瞧了凌衍一会儿,见他唤了自己一声后就沉默了,也没有多加追问,抬起头,抱着凌衍继续往小木屋走去,兴奋中带着激动。
陆孤寒走得很快,步履匆匆,很快就来到了小木屋外。
小木屋保持着被冰冻的状态,墙面屋顶皆覆着一层厚冰,锥形的冰凌悬挂在屋檐边缘。在周围浓密树影的掩映下,整座屋子看起来就像民间故事中神秘的林间小屋,藏着宝藏与财富,更有隐士高人居住。
凌衍依旧被陆孤寒抱在怀里,目前是单手抱住。陆孤寒空出来的一只手摁在小木屋紧闭着的大门上。
是要推开大门,还是要给木屋解冻?凌衍百无聊赖地想着。
第56章抽打
昏黄的河水在魔域辽阔的平原上缓缓流淌,岸边形态各异的鬼脸花在落日余晖的照耀下妖娆盛开,西边的天空燃烧着壮丽鲜艳的火烧云,场景异常绮丽。
身穿宽大灰袍的魔修,蹲在茂盛的暗色花丛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揪着花瓣玩,口中念念有词:
他明天会来的他后天会来的他大后天会来的
晚霞的光为他苍白的手指覆上一层层淡淡的红芒,居无忧一只手捏住一株鬼脸花的细嫩花茎,另一只手的手指扯住鬼脸花的洁白花瓣,轻轻用力,然后这片花瓣便悠悠飘落在居无忧长袍下摆上。
浅灰色的长袍,洁白无瑕的花瓣,两者搭配在一起,倒有一种别样的美感,忧郁而静美。
居无忧脸色是一如既往的惨白如纸,瞳孔乌黑,不带一丝光亮,看起来的确很忧郁。
他手里那株可怜的鬼脸花兄也很忧郁。(此处用鬼脸花A代称。)鬼脸花A面色发苦,眼眶中似乎饱含着泪水,整张脸上都写着:我不疼!我不哭!我要坚强。
鬼脸花的花瓣并不多,大概也就十来片,没一会儿,居无忧就把手里的花揪得只剩光秃秃一根花茎。
鬼脸花A摸了摸自己光洁蹭亮的小脑袋,持续性泪目中:每个月总有那么几天会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