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飞乔不等邵星束答话,就拉着邵星束从走廊另一边绕了过去。
我要给他记过!
副校长气哼哼地从会客室出来,他眼前还闪现着邵星束的嚣张样,他还想指着走廊骂,莫树人直接上前摁住这地中海的肩。
做个人吧!
没大没小!我也是为学校,我副校长骂骂咧咧。
是不是真的为学校,你心里清楚!
走廊上无人,莫树人气得体面都不要,直接揪着副校长的衣领。
下个月的教职工大会我会把你投出去。
你开玩笑的吧?副校长第一次变了脸色。
我没开玩笑,我今天在会客室里没见着校长和其他老师的时候,就知道你有问题,莫树人一把推开副校长,你是不是拿了人钱想私下把这事给抹了?
啧,老狐狸,分你一半。副校长用手帕擦擦额头的汗,十分无奈。
拿钱给自己烧吧!
莫树人这话说得难听,副校长的脸登时涨得通红,但他多少还有些理智,要是在校外他早就动手了。
大局!你懂不懂啊!
大局?莫树人气笑,我的学生,还没到要笑着接受这种龌龊的时候!我也希望他一辈子都不需要去懂去知道!
莫树人一字一句说完,扭头就走。
喂!莫树人!你去哪!
校长办公室!
就你会装好人!
副校长在后边叫嚣,莫树人根本不睬他,他紧张地啃咬着大拇指的指甲,喃喃自语。
要说就说,看校长是信你还是信我
邵星束和沈飞乔在会客室后边的那条走廊听完,邵星束默默地从裤兜里掏出手机,手机屏幕上显示着录音画面。
邵星束把录音中断,轻轻呼了口气。
我本来打算直接把录音放到网上,校长信箱,还有一般民众平权委员会弄他,然后放学套那秃子麻布袋揍他一顿。他满嘴名声,哼我根本不在乎。
老子已经当了好几辈子的反派,什么难听话没听过?
邵星束无所畏惧!
沈飞乔看着邵星束摩挲手机的动作:你现在像是不想放到网上了?
邵星束沉默一会。
莫老师人挺好的。
嗯。
就是有时候有点笨。
嗯。
所以不能看他受欺负。
邵星束把录音音频压缩后,只匿名发了一份到校长信箱。
不发到别的地方了吗?沈飞乔问。
邵星束摇头,他吹了吹额前的刘海,笑得有些腼腆:我是不能直面龌龊的学生,还是让老师好好保护吧。而且有了这个,他们收到以后不处理也会处理了。
邵星束的脸颊上笑出了一个小小的酒窝,沈飞乔忍不住用手指戳了一下,在邵星束反应过来前,他迅速把手收了回来。
有点灰。沈飞乔自然地说谎。
是吗?邵星束狐疑地看着沈飞乔。
放学的时候,邵星束看到学校的校巴开出门去,车上有校长和副校长,还有满面春风的莫树人和其他老师。
看起来这事办得还行。沈飞乔说。
那是因为副校长本身业务也不太熟练,要是业务熟练,早在进门的时候就先搜身,然后设置屏蔽器
邵星束小声说着,转头就看到沈飞乔手里拿着一个纸袋,里边鼓鼓囊囊地塞着学校食堂的面包。
沈飞乔是这样的,吃了一日三餐还不够,中间还要加餐,放学路上还得吃一点,回家再吃正餐。
你吃那么多不撑吗?邵星束问。
体质需要。
沈飞乔挑眉,周围偷看他的女孩都发出自以为没人听到的尖叫。
不过大部分是习惯,小时候没饭吃,饿怕了。
看着邵星束有些紧张的样子,沈飞乔把面包撕了一半分给邵星束。
开玩笑的。
邵星束手里捏着一块面包,却觉得喉头干涩,怎么也张不开口。
沈飞乔的背景,他只在剧情的只言片语中得知,他从小没了母亲,后进门的继母对他不好,父亲也不管他。
但没想到会连饭都吃不上。
今晚你想吃什么?邵星束两口把面包吃了,问沈飞乔。
什么都好。
沈飞乔笑了笑,校门口罗语菲和她的小姐妹似乎正在酝酿情绪,好搭讪沈飞乔,可直到沈飞乔和邵星束走远了,这两人都没敢动一下。
不行,我还是怕。罗语菲脸上淡定,膝盖微颤。
能力等级差太多,就不是吸引而是被彻底压制了,小姐妹拿出花手绢给罗语菲擦汗,我觉着邵星束比他好看多了。
你不懂,罗语菲耷拉着肩,不知道为什么我也挺怕邵星束?
可怕二人组骑着自行车,买了菜就一路滑回了家。
邵星束今天晚饭大显身手,不说菜,光是主食和点心就做了三样。邵鹤闻着香味踱到厨房门口,探头去看,胡子随风一摆一摆。
我这个月给了你这么多伙食费吗?
邵星束把烙得喷香金黄的葱油饼铲起,放到案板上嚓嚓切成三份。
我还在生长期,偶尔吃好点嘛。
邵鹤的眼睛移到锅里正在炖的西红柿牛腩,和已经炒好装盘的地三鲜、糖醋排骨和香辣藕片。
是有了新朋友就想着显摆吧。邵鹤哼了一声。
晚上邵鹤和沈飞乔竞争吃饭,因年纪大而惜败。
嗝!邵鹤打了一声悠长的嗝。
都说不要吃那么多了!邵星束气呼呼地进屋给邵鹤找消食的药。
您可真是,老当益壮。沈飞乔一手嘴里叼着葱油饼,另一手若有似无地护着另一盘豆沙饼。
吃你的吧,我反正吃不动,邵鹤摸着肚子慢吞吞道,你和星束关系瞧着好多了。
沈飞乔轻笑:秘诀就是要自然。
是有多自然啊。邵鹤打了个喷嚏。
邵星束一手拿着健胃消食的药,一手拿着水,放到邵鹤面前。
感冒了?
不是,人会打喷嚏,除了感冒还有别的原因。邵鹤吸吸鼻子说。
比如?邵星束挑眉。
比如邵鹤慢慢开口。
邵星束正洗耳恭听,突然听到杯碟骤响,邵鹤和沈飞乔突然站起,挡在他身前,往院子正前方望去。
怎么了?
看着两人神色有些不对,邵星束也没出声,有些凝重地往前看。
檀溪巷十公里外,南州商贸中心大厦顶楼。
一个穿着黑色风衣,戴着黑色鸭舌帽,嚼着口香糖的青年拍打着另一个同样装束,趴在围栏上神色凝重的伙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