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探班的人找了两张靠近楼梯的沙发椅坐了下来,时不时有猫路过,多数毛茸茸的员工都对客人不屑一顾,但也有会拿自己的大尾巴蹭一蹭他们脚腕儿的。
员工中不乏一些名贵的品种,也有不少血统十分纯正的中华田园猫,猫之间没有所谓血统的界限,跟自家小伙伴该闹闹该玩玩儿,但它们大多数都还是跟自家老板一样懒散的样子,喜欢趴着不动。
顾临曦指着一只菜刀眼的灰色短毛猫:哎你看,这猫的眼神儿像不像是你哥?
夏阳:你当着准小舅子的面这么说对象儿真的好吗喂!
夏阳说:你不是说铃铛简直跟我哥长得一模一样吗?他也见过那只白色的小猫,并且很认同顾大少的观点。
眼神儿,我是说眼神儿。顾临曦说,主要铃铛的眼神儿还是太温柔了。
哦,喻晓站在楼梯的第一节台阶上,轻轻点了点头,是这样吗?
顾临曦僵硬地转过了头:呃,你下来啦?上午的工作怎么样?
那只被提到的灰色短毛猫慢悠悠地走了过来,喻晓蹲下轻轻摸了摸他的头,声音也跟着轻了下来:适应良好。
良好就行,他还说你可能不怎么受小动物欢迎,所以说什么都要过来看看。夏阳开始告状,还拿小眼神儿瞥了瞥神情紧张的顾大少。
顾临曦赶忙解释:我没有说过这样的话。
喻晓转过头看了他一眼,气质与神情跟那只刚刚溜走的短毛猫如出一辙。
顾临曦禁了声,他忽然发现自己的担心完全是多余的,他们家晓晓跟这一屋子的猫简直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完全不用担忧他们会相处不好。
下午客流量增加,喻晓又要开始工作,夏阳跟老板打了声招呼就到三楼探望伤患去了,顾临曦一个人坐在地毯上边喝咖啡边撸猫。
白馨在三楼憋了一上午,他表示自己有点儿担心喻晓,人毕竟是自己找过来帮忙的。夏阳为了帮他打消顾虑,搀着人下了楼。
俩人刚走到一楼到二楼的中间平台,就瞧见他们顾大少猫也不撸了,咖啡也不喝了,就一个人悄悄摸摸躲在角落里,直勾勾盯着一个方向。
他所看的地方是靠着窗户的一个单人座位,喻晓正在给坐在那的一位客人点单,两人不知在说些什么,虽然这次点单的耗时好像久了些,但完全不必直勾勾盯着人家吧?
俩人走到了顾大少身边,夏阳拍了拍他的肩膀:你看啥呢?
顾大少打了个机灵,但肯快就反应过来并拉着夏阳坐下来,指了指窗边的方向:他们已经在那儿聊了三分多钟了。
夏阳:你还计时了?
准确的说是三分四十五秒。顾临曦看了看手表,现在是四十六秒了。
夏阳:
白馨拖了张椅子跟着坐下:有的客人选择困难症,这很正常。
但是那个人我总觉得在什么地方见过。顾大少的目光又黏了过去,快帮我想想。
夏阳偏了偏头,一拍巴掌:这不是我哥的那个病友吗?
喻晓手术前住的病房里有位病友,那张四四方方、严肃认真、像极了教导主任的脸还真的会叫人印象深刻。
熟人?白馨说,那多聊几句简直是太正常了。
顾临曦说:可是晓晓并不是喜欢跟人攀谈的性子。
事实证明,顾大少偶尔的直觉还是挺准的,那头喻晓在暂时结束谈话后,又跟老板报备了些什么,紧接着就端着病友先生点单的两杯红茶走了过去,并且坐在了他旁边的椅子上。
这是在谈什么?夏阳也觉得奇怪了,要不走近点儿听听?
顾临曦阻止:不行,他会发现我们在偷听的。
白馨说:可是我觉得他肯定已经知道了咱们在偷看。
不管是偷听还是偷看,三人都没有得到任何结果。
最后还是结束了谈话的俩个人先道了别,走之前病友先生还掏出了手机,像是互相留了电话号码。
顾大少先坐不住了,三步并作两步走到喻晓跟前,还搓了搓手,笑得有些心虚,好像是做错了事的幼儿园小朋友:那个,晓晓
你想知道我们聊了什么可以直接问。喻晓道:这是对象儿的权利。
因为搀着个人而慢了一步的夏阳同志,将这后半句话听进了耳朵里,作势要走:那什么,你们先聊着我们走了。
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喻晓叫住了俩人,他是特地来找我的,说是我们之间存在着血缘关系。
顾临曦:
白馨:
夏阳:等一等这叫不是什么大事儿吗!
喻晓十分平静地说:他说,他是我二舅。
夏阳惊呼:来了!
白馨附和:终于来了!
顾临曦被这俩人的反应搞得一头雾水:什么来了?
狗血小说经典桥段之认亲!夏阳说,小说里那些什么抱错、走丢、被拐卖了的豪门千金啊少爷啊,总之不论啥状况,最后一定会被找回去的,自然就要认亲了啊。
白馨问:晓晓你这是哪种情况,走丢还是抱错啊?
都不是。喻晓看着面前满脸写着兴奋二字的两位,却依旧是面无表情的,他说走丢的那个是喻晓的母亲。
事情可以追溯到四十多年前,喻晓的母亲还只有两三岁的时候,因为看护跟歹徒里应外合而遭遇了一场绑架,后来绑匪是找到了,但是孩子却并没找到。
绑匪说是拿到赎金前就把孩子给丢了,但是等众人赶到丢孩子的地点时却很么都没找到,数九寒天的野外,几乎没人觉得那么小的孩子还能活着。
喻家人虽然一直在寻找自家孩子的下落,但是这么多年下来却一无所获,活不见人死不见尸的。
直到程飞先生,也就是喻妈妈的二哥,在医院里遇到了喻晓。
程先生随母姓,年轻时因爱人不被父母认同而与家人闹翻,出来自立门户,只是事业一直不顺利。后来,他爱人又因为他一天到晚不着家跟他离婚,带着女儿走了,可以说是十分悲惨的人生了。
程先生事业家庭双双遭受打击,他的身体也向他也发射了危机信号,他这才住了院。
后来程先生发现,自己这一住院的收获是真的多,父母也好、妻女也好,全都跟他冰释前嫌了,而且他还遇到了一个极其眼熟的病友。
白化症是遗传的,程先生母亲那边的亲属有患病的人,而喻家一家的心脏病也同样是会遗传的,程先生与他同辈的兄弟姐妹都没能逃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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