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子非差点咬了自己舌头,干巴巴地说:够。
我也觉得,简随点点头,我高考那年,我妈去世了,她的后事是姜家帮忙办的,自始至终我爸没出过面。而直到现在,他还隔三差五过来找我要钱,让我赡养他。
余子非简直惊呆了,完全没想到简随竟会有这么个极品爹,说话都有些磕巴:那那你给了?
给了,毕竟他是我爸,简随说着话风一转,不过我是有条件的,我跟他说,我打断他一根肋骨,给他十万,打断两根给二十万,打断一条腿给五十万,如果他愿意把身上那些尚且能用的零件拆下来捐给需要的人,我给他两百万只要他肯干,那我就给他钱,当然如果他要选择报警也可以,最多是以后再也拿不到钱了。
余子非:
真他妈狠。
你还别说,他前前后后从我这儿要走了一百多万,我都不知道他下次过来还能申请打哪儿了。简随竟然笑起来,我真应该劝劝他直接来个全身骨折,我一次性支付他一千万,以后他就好好在床上躺着,别再来烦我了。
余子非被他说得心惊肉跳,忍不住咽了口唾沫,试图离这个记仇又危险的家伙远一点。
正当他蔫悄悄把椅子往后错的时候,简随突然说:我刚跟你说的话,希望你让它们烂在你肚子里,不要告诉任何人任何。
余子非立马听出他的言外之意尤其不能告诉姜知味。
于是他连忙点头:我懂我懂。
余子非搬着椅子溜了,家里其他人又都在午睡,空气一下子安静下来。
姜知味本来把手搭在简随肩膀上,手指抵在他喉结附近,通过感受他声带的震动来判断他是不是在跟别人聊天,这会儿震动突然停止,他不禁抬头露出疑惑的表情,并在对方手心画了个问号。
简随轻轻吻在他额角,回写道:睡会儿吧。
他刚哄着姜知味睡着,之前溜走的余子非居然又捧着个笔记本回来了,他在客厅找了个插座插上电,打开一个网页:来来来,马上开始了。
简随莫名其妙:什么东西?
电影啊,余子非开了外放,因为楼上还有人睡觉,他没把音量开太大,你们人间的电影院不卖给我们鬼电影票,不能过去看,太可惜了。
简随凑过去瞧,发现正是他那部今天才上映的电影《一声》,深城这边应该是赶的下午三点的场,现在刚好三点。
也就是说,余子非在网上看的这个,跟电影院几乎是同步的。
简随深深为之震惊:你们这么快就搞到资源了?
资源?余子非愣了一下,不是,你以为这是盗版吗?这是鬼界的网站,看也是要花钱的,跟电影票的价格一样,不会流传到人间去的。
可我为什么从来不知道我的电影还给了鬼界授权?而且你说花钱了那这个钱最后被谁赚走了?
这个余子非尴尬地挠了挠脸,心虚地说,这我就不清楚了,不过确实是官网,应该不会有问题的吧
简随看了他一眼,没吭声。
余子非本来想邀请他一起看,电脑屏幕都扳过去了,简随却皱眉说:你自己看吧,插耳机,我不想听见。
为啥?
因为剧情太熟悉了,没必要再温习一遍,就好比现在有个人硬要让你学一遍白毛浮绿水,你肯定觉得他是个神经病。
余子非无话可说。
友情提示,简随看着从沙发底下钻出来凑热闹的兔子们,前期有多甜,后期就有多虐,你最好先给它们准备好纸巾,别哭坏了我家木地板。
余子非:
第49章食疗药方
众鬼怀着一颗忐忑的心聚在一起看开了电影,简随并不想跟着掺和,索性把姜知味打横抱起,回了卧室。
姜知味看不见听不着,一点触觉上的风吹草动就会让他格外敏感,冷不丁被人抱起来,登时吓得一个激灵清醒了,本能地抓住简随的胳膊,没有焦距的双眼还要睁得老大,整个人像只突然被揪着耳朵提溜起来、胡乱扑腾的兔子。
简随脚步倏一顿,忙用嘴唇在他颊边碰了碰以示安慰。对方惊急的心跳仿佛顺着皮肤传递过来,带得他心里像被针刺似的隐隐作痛那明明也是双曾经提过唐刀的手,还吹嘘自己掰手腕从没输过,现在抓着他的胳膊却不见得有几分力气,一眼看过去只能看到因消瘦而突出的骨节,以及用力时沟壑分明的筋。
简随几乎目不忍视,忙别开眼,快步将他带回卧室,用脚关上了门。
可即便不看,那人一跌再跌的体重还是要见缝就往他心里插一根针。
其实姜知味惊醒的瞬间就知道抱他的人肯定是简随了,只是突然惊醒的时候有那么几秒钟大脑不受自己控制,心跳和血压一并飚高,让他登时困意全无。
很快他平静下来,感觉自己回到了床上床的面积比较大,比躺椅更有安全感。
他通过一点忽冷忽热的鼻息感觉着简随的方向,忽不知怎么,竟抬头冲他张了张嘴。
其实这段时间里喉部的切口已经基本愈合了,只在脖子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疤,但想要说话还是比较困难,毕竟三年没开过腔,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还能不能再发出声音来。
而且就算发出来了,他自己也听不见。
姜知味努力尝试发声,最后还是只吐出一点嘶哑的气音,根本不成个字句,不过简随却通过他的口型听懂了他的意思:热吗?我把窗户打开一点。
别墅里暖气太足,穿一件单衣已经足够,他刚又在太阳底下晒了半天,现在热得直想裸奔。简随把窗户打开,让外面的凉风灌进来,姜知味这才觉得好受了一点。
简随又折回来去给他倒水,进屋从来不敲门的程谦突然横冲直撞地闯进来,朝他哗啦哗啦地展示一张纸:给你。
简随非常不爽他这种行为,眉头不由自主地蹙起:下次能不能敲门再进?什么东西给我?
程谦又啪地打了一下那张纸:我费尽千辛万苦才给你弄来,你居然还对我要求这要求那赶紧拿走吧,新的治疗方案。
简随一愣:不是说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搞到吗?
看你家小朋友太痛苦了,就厚着脸皮去托了点关系,提前把那位大师找着了,程谦说着坐在床边,伸手戳了戳姜知味的脸,毕竟人家海伦凯勒还有嗅觉味觉呢,这连个滋味也尝不出来,连吃饭都没有意思,谁受得住啊。
姜知味往后一躲,露出疑惑的表情,没能第一时间判断出这人是谁。
简随从程谦手里抽走那张纸,看到上面写着几行字,不禁诧异道:这是什么?食疗?你确定这能管用?
我也不太清楚,不过对方信誓旦旦,说一定没问题,程谦轻轻扣住姜知味的脖子,在那个小疤那里看了看,天可怜见我是学西医的,他们那套什么经络啊、气啊,五行跟五脏跟五感的关系,我是真看不懂,不过他写得挺详细,你照做就行。
简随:你哪儿找的大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