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此时偏偏正一心拉拢五皇子,自然不能当众驳了他的面子。再转念一想,这沈惊鹤从小在民间养大,想来并未有甚机会参研棋艺。待他棋力不逮败在五皇子手上,自己再动手收拾他倒也不迟。
思及此,他从鼻间重重溢出一声冷哼。
“看在五弟的面子上,本殿便给你个机会,也免得等那狗奴才一会儿受惩时,你反倒在心中埋怨本殿不够宽宏大量。”
言罢,命人在玉桌前加座,又将棋盘恢复原状。自己倒是坐到一旁,冷冷地瞧着二人对弈。
沈惊鹤面上毫无怯色,心中却隐隐感到一丝忧虑。他自然不是大皇子想象中对手谈毫无了解的市井小民。然而上辈子他虽也时常与人对弈,但他自知自己于围棋一道天赋有限,棋艺亦并非超人一等。
若是碰上了宫中其他人,他尚有八分把握凭借着过人的算力稳中取胜。但此时坐在自己面前的,却是向来以风雅聪颖著称的五皇子……
沈卓轩似是能看透他心中不安,冲着他温雅一笑,眼神中流露出几丝安抚之意,端的是一派清风朗月的气度。
“六弟莫要紧张,你且执黑先行吧。”
沈惊鹤察觉到眼前人不似作伪的善意,心中微怔,紧张之意倒当真是消去了不少。他沉稳地点点头,右手从玉盏中拣起一枚玄玉打磨而成的黑子,望着眼前的楸木棋盘思忖着。
若用寻常下法,他的棋力想必不敌五皇子。虽说五皇子似乎有助他之意,但若让子太过明显,有失他平日水准,莫说自己心中过意不去,便是连大皇子也难免要起疑心……
为今之计,只有棋行险着。
沈惊鹤忆起前生偶然从家中藏书阁翻出的一本古旧棋谱,目光一动,心中已做下了决定。
他右手一翻,黑子被郑重地敲落在棋盘上,掷地有声。
沈卓昊来不及看棋盘,倒先是被他沉稳自若的气势给唬了一跳。心中不由开始怀疑,难道自己也有看走眼的一天?这看似对围棋一窍不通的六皇子,实际竟是个暗藏民间的高手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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