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时清心道,不是反感,而是烦恼——是甜蜜而隐晦的烦恼。他确实是不太敢和肖锋镝躺在同张床上了,但却是因为与“反感”完全相反的理由。
“那我下午过来。”
对方又说了一遍,忽然抬起手,又摸了摸他的脸说,“好像差不多消下去了。”
“——”于是好不容易消散的热度腾地又冒了上来。
方时清慌忙后退几步,抬手挡住半边脸,如果面对的不是肖锋镝的话,他简直要怀疑对方是故意的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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肖锋镝离开之后,方时清回到农场里。俞飞正在努力逗小黑玩,小黑倒也很快就和他混熟了,一人一狗闹腾得不亦乐乎。
方时清也没去管他,自己忙着去给一群抖抖羊刷毛。太阳慢慢爬升到了头顶,少年终于憋不住,跑过来别扭地问他:“……有没有什么活可以让我干的?我太闲了。”
“哦,”方时清心里暗笑,直起身道,“那你就帮我喂一下锦鲤?”
锦鲤本来就是从俞飞他爸爸那里拿来的,之前多半就是俞飞在照顾,现在他饲喂起来也是轻车熟路。
他一边往鱼塘里扔鱼食,一边小声嘀咕道:“没见过给鱼塘加盖的,锦鲤是观赏鱼啊,为什么要加盖子?”
“这只是临时的,”方时清说,“等过两天弄到材料了,我就打算改做一个玻璃盖。”
“哎?你自己做?”俞飞一下子睁圆了眼睛。
“对啊。”
方时清干脆拎出富余的木材,当场演示了一下木材手工艺的制作方法。这对他而言只是普通的技能,却引得少年惊叹连连,目光逐渐由嫌弃变得崇敬,没过两个小时,就又跟在他身边方哥长方哥短的了……
怎么说呢,大概是这孩子的好感度容易掉,却也好刷吧。
于是俞飞就开始学起了工艺技能。大概是因为没有天赋的技能点,他锯起木头来非常慢,还总是弄得歪七扭八的。
下午的时候,一个意料之外的人闯进了农场,看到对方的时候方时清立时吓了一跳。
“你怎么过来了,不对,你怎么成这样了?”
来人是赵竣。他整张脸都灰漆漆的,眼睛周围一圈深重的青黑色,整个人瘦了两圈,乍一看上去,简直就像从专门机构里逃跑出来的瘾.君子。
“累的,”他摇摇晃晃地在方时清面前坐下,声音沙哑,“我快累死了,我们这一个星期都没怎么睡。”
——卧槽?!
“你们该不会连轴转不休息一直在工作吧?”
“没办法,不干不行啊,”他苦笑道,“我已经算好的了,尤清雨已经站不起来了,我让他们先去睡个一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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