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进去?杨际探头探脑,问江归鹿。
走进去。江归鹿说,你要是能倒立着进去也行。
顾楼,你怎么看?杨际转而求助看起来比较靠谱的顾楼。
江归鹿: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元芳,你怎么看?
顾楼无语,睡了一晚上公园长椅,浑身酸痛说,我倒是真有个办法。
杨际眼睛一亮:什么方法?什么方法?像只会重复一句话的鹦鹉。
话音一落,顾楼和江归鹿齐齐盯着杨际,意味深长地看他。
杨际心里突然产生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他说:你们都看、看我干嘛。
江归鹿摸了摸下巴,故弄玄虚:我看你根骨极佳,若是行事,此事必成啊。
怎么说。杨际弱弱地问。
江归鹿神秘一笑:你闭上眼睛,三秒后马上就让你知道。
杨际看了顾楼一眼,比起江归鹿,他还是更信任顾楼。
接收到眼神的顾楼顿了顿,道:有用,信他吧。
杨际闭上眼睛,心中默默开始期待。
江归鹿悄悄掏出卡牌,交给顾楼。这张卡是顾楼的,只有他能够使用。
顾楼无奈,接过卡,低声说:这样真可以?
我觉得可,江归鹿同样低声回了句,毕竟养鸡兄的颜值在那摆着呢。
这句话说的,八分憋笑,两分真心。
杨际属于白斩鸡身材的白领男,鼻梁架着一副眼镜,倒是有几分文质彬彬。女装什么的简直毫无违和感。
这主意是昨晚就想好的,提出者自然是江归鹿,他对这套女装可谓是无所不用其极,自从有了就一直盯着,总想着如何物尽其用,若不是从小和他认识,顾楼几乎都要以为江归鹿是不是有什么无法说出口的癖好
三个人哪也不敢去,去旅馆没有身份证,大街上人来人往,全都是巡逻队,灯火通明。三个通缉犯没敢大摇大摆在街上闲逛,摸着黑找到了个晚上不开的公园,从栅栏翻过去,找了几排长椅,决定在这里睡一晚上。
江归鹿和顾楼在长椅坐下,杨际很自觉地往顾楼身边挤。
哥们,江归鹿说,能去隔壁吗?椅子太短容不下。
杨际看了看横着能躺两个人,竖着能做五个人的长椅,脑袋上缓缓冒出了一个问号。
这都睡不下,多长的腿?
但看到江归鹿眼中神情时,杨际咽了口水,默默走到旁边的长椅坐下了。
秋风萧瑟,他也好想有个人挨着取暖啊QAQ
不过对面两人显然没领会到杨际的艳羡,冷风一吹,顾楼浑身战栗起来,他身上就只有一件薄薄的衬衣,在这种夜晚就跟没穿一样。不过江归鹿比他更惨些,鞋都没了,只穿了双拖鞋,就跟刚从澡堂跑出来的神经病似的。
还好这儿没人,否则路人大概会觉得是俩乞丐,说不定还会投点钱给他们。
想想都好笑。
江归鹿伸手揽住他,顾楼微微侧身,避开江归鹿的动作。
江归鹿动作一顿,若无其事地继续自己的动作,将顾楼抱在怀里,说:害羞什么?
光天化日乌漆墨黑对面还有个人看着,顾楼只觉脸颊噌地烧热起来,奈何江归鹿脸皮太厚,推都推不开。顾楼呼出两口灼热的气息,瞪着江归鹿:放开我!
本来非常有气势的动作,却因为压低的声音,低了几分震慑力。
别理他,单身狗没权利看我们。江归鹿义正言辞,丝毫没想到自己前几天也属于单身狗这个行列里。
天更黑了,几乎达到伸手不见五指的程度,羞耻心在黑暗中悄悄瓦解,顾楼逐渐变得心安理得起来,手指缓缓抱住江归鹿的腰,和他蜷缩在一块。两个人的确会比一个人要暖和许多,顾楼甚至都不觉得冷了。
真好啊江归鹿孩子气地把头埋在顾楼脖颈处,声音闷闷的,抱着你真好。
嗯抱着喜欢的人,这是顾楼从未想过的。
事实上,顾楼甚至没有想过他会谈恋爱。他的生活就像没有颜色的颜料,谁也不会想去走进,了解他,江归鹿是他生命中的一抹暖阳,但日光总会消散,毕业时两人断了联系,顾楼觉得,他们这辈子也不会再见面了。
再好的朋友也无法忍受自己莫名其妙被拉黑,更何况是江归鹿。江归鹿人缘好,朋友多,失去一个又算什么?旧的不去新的不来,不出一年,顾楼觉得他就会被忘掉。
果不其然,旁人告诉他,江归鹿交了女友,一定过得很快活吧。
眼角一阵柔软的触感,顾楼怔了一下,回神时,江归鹿正低头细细亲他的眉梢,眼角,鼻尖,顾楼性子一贯冷漠,只有亲热的时候,会乖得像只小猫。
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除了江归鹿的气息,顾楼什么都感觉不到,他抬头,在江归鹿脸上印下一个柔软的吻。
江归鹿抱他的力度骤然收紧了些,像是抱着什么失而复得的珍宝。
顾楼轻轻推他,被勒的有些喘不过气。江归鹿这回很听话,略微放松了力道,有一搭没一搭地小幅度蹭着顾楼的脸,像一只乖顺的大狗。
我爸妈离婚了,就在我毕业那年。江归鹿的声音听起来很沙哑。
顾楼嗯了声,那年他离开了江归鹿,两人分道扬镳,江归鹿的什么信息都不想看到,对他这几年的经历完全是空白。
不过顾楼对江归鹿父母很有好感,他们能养出江归鹿这种活泼热情的孩子,本身自然也不差,而且对小孩都很耐心。
顾楼心中掠过一丝遗憾,他想了想,生涩地轻拍江归鹿的后背,想要给他一些安慰。
江归鹿侧过脸,继续说:那年对我的打击实在太大了你走了,父母莫名其妙地离婚,加上后来通宵廉价的实习,后来我才知道,他们早就离婚了,只是一直没和我说,觉得我长大了,才告诉我的。
江归鹿说的前言不搭后语,顾楼却有点明白他的心情了,于是一动不动,任由江归鹿抚上他的脸。
我当时就在想,我到底哪里做错了?或者我又哪里对不起你们了?江归鹿说,或许我不该偷偷调查你的病情,学习也应该更努力点。
世上没有后悔药。顾楼答。
你知道我的名字是怎么来的吗?江归鹿笑了一下,我妈姓鹿,这个名字意思就是姓江的归姓鹿的,我就是他们爱情的结晶。可海誓山盟有什么用?他俩还是离了。
这是江归鹿头一次讲述他名字的由来。
后来每次看到我,就像心头种了一根刺。江归鹿嘲道,还不如叫江不归鹿。
顾楼:
你知道我的名字由来么。顾楼淡淡道。
江归鹿一下抖擞精神了,顾楼很少和他谈起他的家庭,更何况他的家庭组成很是奇特。
被亲生父母遗弃之后,我衣服里塞了一封信。顾楼说,我父母很想生出一个文艺的小孩,他们的偶像是顾城。所以想好小孩就叫顾楼,指望我当个诗人什么的。
江归鹿:
后来可能觉得我一点文艺细胞都没有,就把我丢了。顾楼的叙述平铺直叙,简单粗暴,江归鹿猝不及防,连安慰词都没想好,半晌,皱眉道,这种能报警抓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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