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不必在意的陌生人,景弦甚至没有仔细看对方的昵称与头像,直接回道:是。
对方回复迅速:您好您好!我是有问题想要请教景老师!
兴奋感迎面而来,就连自我介绍都忘了,景弦笑了笑,他有时遇到喜爱的前辈也会如此,他回道:称我景弦即可,大可随意问。
对方再回:好的!景老师!
景弦摇头失笑,开始回答起对面的幼稚问题。
看得出来云远山这个朋友什么也不懂,不过喜爱好像也是真的,既然是妹妹的朋友,可能也是大学生吧?这个直男,勉强算是可爱吧。
对方一直在问他问题,他便很有耐心地尽职回答,问了一串问题,对方又问他:景老师,您研究的方向是什么呢?我怎么觉得你什么都懂!
景弦回:我近几年研究碑铭、墓志铭等物比较多。
对面自然又是一通好奇,问他可有什么有意思的碑铭。
想到前几天刚看过的刘平国刻石,景弦索性就给他大致说了这个,结果也不知怎么的,话题就绕到乌鲁木齐上头去,再绕一绕,对方又问:景老师您在乌鲁木齐玩得愉快吗?
接着又来一句:如果有趣,下次放假我也想去!
平心而论,是玩得很愉快的,景弦承认了。
对方再问:那老师您有什么吃住行的建议吗?
景弦努力想了想,想到那家酒店的名字,觉得还挺好,青映他们唱歌的那家酒吧也不错,便全告诉对方,甚至就连人民电影院与米粉店也推荐过去。
一码事归一码事,这些地方的确都很不错。
然而看到这些的艾青映就更迷茫了,明明很喜欢啊,酒店喜欢,酒吧喜欢,电影院都喜欢,就连炒米粉都喜欢,还给他详细说了如何找到那座刻石。
给他送了特别准备的礼物,说不定连他也蛮喜欢的呢,那是为啥要走啊!!
他到底哪里惹人不痛快了啊!
第24章小朋友
艾青映见好就收,没再继续微信骚扰景弦,不忘有礼貌地为下次铺垫:谢谢景老师!再有问题的话,我还能再来打扰您吗?
景弦很喜欢有礼貌的孩子,非常好说话地回道:不用客气,有问题尽管问。
周末时候,青映在成都表演,自然又是引得一众粉丝疯狂。
景弦靠躺在床上,肚子上放着笔记本,断断续续地一边翻资料,一边敲键盘写着论文,瞄到右下角的时间,他的手顿了顿,到底是打开网页,在微博里搜青映,出来一些现场录制的短视频。
成都的演出场所,相比之下,比兰州与乌鲁木齐更多,粉丝也更多。
他们在成都表演两场,这晚是第二场,网上的现场视频也比前两场要多很多,景弦随手打开一个视频,便是艾青映一脚踩着舞台边沿较高的台子,弹着吉他对台下笑着唱歌,照片是仰拍,毫无构图技巧,怼着脸直拍,却也能拍得那么好看。
女孩们的尖叫声甚至已经盖过他的歌声。
其实他可以对所有人都这样笑。
景弦面无表情地用手在小键盘上滑,看下面的评论。
长这么好看,又这么会说话,唱歌还好听,天生就是被人爱的。
可是与他又有什么关系呢?
景弦莫名叹了口气,把页面关了,继续写论文,却再也静不下心。
他打开播放软件,寻找青映的歌,是付费专辑,一百块钱一张,却只有三首歌。评论里很多人在骂他们骗钱,也有粉丝护:青映的歌只唱给懂他们,愿意听他们唱歌的人听!
又有人骂:活该唱了这么多年都不红!只能在地下唱!
自然还是有人解释,甚至粉丝还写了打油诗对骂,景弦看着这些评论,他觉得,他们是故意的,他们好像本来也不靠这些赚钱,他看看购买次数,最新的一张专辑,连一千次都没有。青映背后的大老板似乎很有钱,出去巡演,人人住套房,吃住都是最好的。
然而巡演的票,只要八十块钱一个人,这是真不想赚钱吧。
该贵的现场反而便宜,好传播与推广的专辑却卖得这么贵。
他们似乎也不想红,只顾自己唱得开心。
因为喜欢现场,希望现场能被更多的人看到?
没想着赚钱,专辑就能贵则贵,爱买买,不买算了?
倒是任性,却又任性得特别可爱而又有趣。
他们老板一定是个很有意思的人。
景弦觉得这样挺好的,想听,有能力,就买,没有那么热爱,认为不值得,那就不买呗,有什么好骂的呢?
目前购买次数是981,景弦看着缺口有些难受,直接充钱,买了19张。买完19张,他看着那个1000,鬼使神差地,他又买了18张,凑了个1018。
他随意点点,购买页面,他的ID居然排在购买榜第一位。
不论Cyan这个人如何,这个乐队与他们的歌,他很喜欢,愿意支持。
他觉得挺好玩的,不自觉露出笑容,笑到一半,才意识到自己的行为到底有多傻逼。
他将脸一冷,关了页面,继续写论文,却没有将音乐关闭。
听着青映的歌,他顺利写完了这天要写的那段论文。
礼拜一,他准时出现在办公室,多日不见,大家看到他都很高兴,纷纷来跟他打招呼。景弦其实并没有太高兴,心情照例是郁郁的,但是同事们态度回到从前,他便也尽职地恢复从前那般,浅笑着和大家问好。
他昨天特地去买了些巧克力,现在分给大家吃,办公室仿佛就真的和从前一模一样。
只有景弦自己心里知道,笼罩心房的那些阴霾从未离开过。
幸好还有工作可以淹没他,他这次去了趟新疆,实地考察之后,有了更多的心得,除了原先的工作,开始围绕刘平国刻石做起其他研究来,资料没少翻,字儿也没少写,的确少了很多时间胡思乱想。
这次的旅行,给了他更多用以伪装的能量,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充电吧。
起码白帆也没看出来他的不对,甚至为他终于恢复而高兴。
他好了,也拒绝白帆再天天来看他,白帆有自己的工作。
偏他并不是真的病好了,白天在工作也还好,晚上一旦空下来,还是会想七想八。想到父母的失望,焦虑于自己的未来,甚至还是非常在意别人的眼光,会反复思索同事们的一些行为与言语,生怕同事们背后说他恶心,又害怕去看医生。
当然,偶尔也会想起那个人。
这个时候,多亏云远山的那位朋友。
是的,这位好学的小同学每天准时过来请教景老师,景弦老师也一直以为他的确是妹妹的朋友或者同学。
每次都是睡前,时间不多不少,大约半个小时,再聊上十分钟的天,正好睡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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