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青映没有再回复,面上笑容却一直在。
既然如此,接下来就让他这个既温暖又可爱的人来全方位温暖景弦哥哥的人生吧!
第30章睡在我的歌声里
三盒蛋挞,一共十八只,景弦这样不爱吃甜食的人,愣是放在冰箱中冷冻,每天早晨热两个吃,晚饭吃两个,吃了好几天才给吃掉,半点没浪费。
原本想每天也带两个到单位当作下午茶吃的,可是办公室里一向吃什么都会共享。他真不是小气,他就是不想和大家分享这其实非常普通,也并不昂贵,上海街头随处都能买到的蛋挞。
之后的几天,他每天下班都去青映,和队友们一同排练。
回家后,睡前他也会自己再练半个小时,倒是过得十分充实。
艾青映对他也一直很热情,只是这份热情与从前不太一样了,先前他没说清楚的时候,艾青映动不动就想碰碰他的手,还想亲他,更甚者想抱他,那什么他,也总说些暧昧的话。
这一回,却是单纯的热情,不再开他玩笑,也没有不该做的动作。
景弦觉得上次的话果然奏效,艾青映是个守信的人,他很高兴。
虽然他也有一点点的怀念从前,不过这不丢人,他若是不喜欢那个人的脸,也不会和那人有过那么几次,他一向都愿意坦诚承认。
只是他们是没可能的。
那天在咖啡店,被人当面污蔑的阴影,在这些天的乐声中渐渐散去,都被藏在旋律之下。
周五上班时,他便将行李放到车里,下班后,与艾青映以及队友们一同去无锡。
高铁上,景弦与艾青映坐在一处,景弦靠窗坐,上海到无锡也就大约四十五分钟,景弦没打算睡觉,只想看看沿途风景。他们刚坐好,艾青映竟然掏出一个CD机来,是索尼的,一看就是很多年前的款式,却保存得很好。
景弦想起自己小时候用CD机听音乐与英语的时光,艾青映却已经将一只头戴耳机插上,抬手要给景弦戴上,景弦往后一缩,他笑:是新耳机!
景弦便任由他给自己戴上,艾青映按下播放键,耳边立刻缓缓响起风声、雨声、雷声,后来又有鸽子的咕咕声,非常真实,大约一分钟后,响起木吉他声,旋律渐渐拼凑而成,这是那首《pigeon》,却又与他听过的不一样。相对零散,后头渐入的还有三角铃声与钢琴声,最后是一段独奏的口琴,琴声藏在风雨之中,飘飘渺渺仿佛自云端而来,太美了。
耳机效果十分好,艾青映给他的音量调得也偏大,景弦静静听了一遍,按了暂停。
艾青映这才问他:喜欢吗?
景弦诚实点头,他非常、非常喜欢,又问:好像有些不一样?这是,demo?
艾青映笑着说:也称不上,这是最初的那版,是今年七月初,下午四点多时,云层突然压低,啪地一下,雨点蓦地砸到地面。当时我正躺在阳台上吹着风睡觉,被雨声砸醒,看到与我睡前截然不同的一个世界。你知道,有种东西叫作黄昏恐惧症
景弦点头,等他继续说,火车也已渐渐开动。
我倒没有这种恐惧症,只是突然惊醒,又还没有睡醒,看到那样一个世界,雷闪电鸣,昏昏沉沉,情绪忽然有点低落,很莫名,与任何东西无关,完全很情绪化。就在这个时候,响起鸽子的叫声,有七八只被雨砸中的鸽子全都飞进我的阳台,它们缩在一角。我当时无事可做,就观察它们,我以为它们会非常害怕,却没想到,它们竟然偷偷探出一点身体去接雨滴,我看了好一会儿,才明白过来,它们竟然是在洗澡。
艾青映现在说到了还是兴致冲冲:当时我的心情立刻就变好了,就写下这首曲子,风声雨声都是那时候录的。你听到的钢琴声是不是有些遥远飘渺?哈哈,因为钢琴在屋内,我一个人没劲搬到阳台上,录音设备却在阳台,我害怕风雨转瞬即逝,不敢浪费一点时间。
景弦不由也笑:可是这样出来的效果非常好。
是吧,当时没想认真写,只是灵感突现,也没想着一定要怎么样,手边有什么就都拿来用了,所以敲了三角铃,还吹了段口琴。
景弦想到那段配着雷电与风声的口琴,真诚道:三角铃仿佛梦中风铃声,十分的具有梦境感,好似梦游,我最喜欢口琴那段。
真的吗?艾青映惊喜,我也最喜欢!我原本想完美还原这首曲子,重新录一遍,可是你知道的,人工的,合成的,再怎么做,也做不出原本的味道,反而弄巧成拙。而原本的,你听到的这个版本,清晰度不够,注定了不能发行。所以,也只有,你和我听到了。
说完,艾青映又是露出八颗牙齿。
非常可爱。
景弦笑着重新按下播放键,看着疾驰而过的窗外风景,循环听那首鸽子,眼前仿佛真的现出了那一群在风雨里苦中作乐的鸽子们。
艾青映也没有再打扰他,也戴上了自己的耳机。
到无锡,入住酒店,放下东西后,大家一起打车去南禅寺。
景弦上次来无锡,大约是十几年前,他记得那个时候南禅寺还是个很破旧的地方,无锡最热闹的地方是崇安寺,如今十几年过去,南禅寺已是判若两人,一旁的南长街上更是做了仿古的中式建筑,晚上华灯亮起,倒是有几分趣味。
明天还要演出,要早起去排练,大家溜达了一圈,便去吃火锅,队友们也没敢喝酒,打算早点吃完,早点回去休息。
吃的是小龙坎,艾青映还直嚷嚷:没有成都的好吃!上海的也没有成都的好吃!
队友给他递香油:有的吃就不错了!
嘴上说着不好吃,倒是也吃了不少,不知往油碟里放了多少辣椒。吃的时候像小猪,辣得直吐舌头的时候又像小狗。
还可怜兮兮地看景弦:我辣。
景弦无言以对,叫来服务员要酸梅汁,人家偏偏没有,只有豆奶。
他辣得直接起身去洗手间,说要漱口,景弦叹气,跟队友们说了声,说要出去买点东西。他去隔壁的果汁店买了十来杯果汁,还特别交代人家先做车厘子的,要两杯,多放蜂蜜,那只小猪就喜欢甜的,上回喝奶茶嚷嚷着要全糖。
糖吃多了并不好,勉强同意吃蜂蜜吧。
他正等着,艾青映跑来,还跟小狗似的辣得不时吐舌头,奇怪问他:你来这里买什么呀,你要喝果汁吗。
正好车厘子汁做好了,景弦接过来,无奈地塞给他:没有酸梅汁,将就着喝吧。
艾青映精神一振,差点又要占口头便宜,景弦却忙着给他找吸管,插进去催道:喝,辣成这样,吐着舌头跟小狗似的,难看。
艾青映又朝他吐吐舌头,有点可爱。
景弦瞪他,他不敢再逗,这才开始喝,旁边同样等果汁的两个小姑娘不由笑着偷偷打量他们俩。
只可惜他们都没发现,艾青映一口吸溜掉大半,景弦更无奈:你慢点,我给你买了两杯,还有呢。
艾青映立马笑得阳光灿烂,兴许景弦自己都不曾发现吧,景弦已经开始不知不觉地对他越来越好了!还这么心疼他!给他买果汁喝!还一买就买两杯呢!
景弦的确意识不到,他还在无奈摇头,认为艾青映就是只没出息的小猪兼小狗!
晚上临睡前,艾青映到底贼心难改,又来敲景弦的门。
这些日子都很太平,景弦以为他们早已达成共识,自然放心大胆地开门。
艾青映过来,也的确没想干坏事,他从口袋里拿出口琴:我用口琴给你吹一段儿呗。
极有诱惑的一件事,景弦点头,放艾青映进来。
景弦靠躺在床上,艾青映坐在床边,给他用口琴吹《pigeon》,口琴是景弦非常喜欢的一样乐器,虽说平凡而又普通,也不是十分难学,他还喜欢手风琴。他总觉着这两样乐器的声音,带着淡淡哀伤,仿佛风雨带走枝头树叶时,落叶在难舍难分地道别,尤其适合秋天,还总令他想起他的童年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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