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逾仿佛得到了指令,抱着他回吻。
这俩人话不明说,行动却走在了前面。
不知道是谁先关了灯,黑暗催生情愫,在黑暗中,所有的羞耻心也跟着沉睡了。
还要脸皮吗?
不要了。
林皆乐跟向逾都不要了。
反正喝醉了。
就像那个晚上,反正喝醉了。
当两人倒在向逾的床上时,林皆乐想:我到底是喝什么喝醉的?
而向逾,把脸埋在林皆乐的颈窝,在心里嘀咕:操,爱情这杯酒,谁喝都得醉。
这场床戏来得猝不及防,向逾跟林皆乐都无比意外。
两个人都是新手,什么都不会,唯一的那点儿经验还是上次总结来的。
但在这里,没有任何作案工具,人家酒店没给提供。
酒店没提供,他俩也不好打电话去要人送来,更不可能半途停下去买,因为都知道,一旦停下,这事儿估计就黄摊了。
既然这样,那就只能硬着头皮想办法。
于是,向逾放在桌子上的乳液就这么牺牲了。
两千多块钱的乳液,被他们俩祸害了半瓶。
这次的体验并没有比上次好多少,林皆乐完全是凭着对向逾的爱才咬牙坚持下来的。
等到结束,俩人在黑暗中沉默不语,谁也不敢碰谁,甚至不敢大声呼吸。
向逾心说:这回完蛋了,明天还要一起拍摄呢。
上次俩人酒后乱性结束,好久都没再见过,他只是抱着手机痴痴地等,等来的却是一片虚空。
就是因为这个,向逾才确定林皆乐对自己没感觉,否则他也不至于这么久了还怂到不敢跟人表白。
这次又来,他觉得自己大概马上就要面临一个火辣辣的巴掌了。
虽然事后琢磨这些似乎不太妥当,但向逾的确很忧愁。
他的小草莓会怎么处决他?
凌迟还是绞刑?
头疼。
没想到,林皆乐却说:学长,你睡了吗?
他声音很轻,烟雾似的缭绕着出现在向逾的世界。
向逾转过头看林皆乐:还没。
林皆乐咬咬嘴唇,又抿抿嘴。
向逾吞咽了一下口水,叹了口气:对不起。
林皆乐扭过头看他,半天说了一句:你醒酒了吗?
如果醒酒了,那咱们谈谈吧。
林皆乐是想这么说的。
向逾沉默片刻,侧过身看他。
乐乐,我其实
他停顿了一下,然后从床上坐了起来。
房间很黑,但适应了黑暗之后,两人可以清楚地看到彼此。
他们可以看到对方的表情和对方被自己拥抱过的痕迹。
向逾微微蹙着眉看着躺在那里的林皆乐,伸过手去跟对方十指紧扣。
林皆乐被这么一握,心动得不行,十分配合地回握住了向逾。
这种气氛之下,还真有点儿甜蜜。
向逾说:我其实根本没喝酒。
林皆乐望向他,咬了一下嘴唇,然后鼓足了勇气说:其实我也是。
向逾一怔,跟他对视,几秒后,两人都笑了。
不是,等一会儿啊。向逾这会儿有点儿慌,跟之前的慌不一样,这是被甜慌的。
他其实知道林皆乐没喝酒,哪有喝了酒却一点儿酒气没有的?再说了,他知道林皆乐喝酒之后是什么样子,他睡过。
他只是意外,没想到对方就这么干脆坦诚地承认了。
学长,我没喝酒。黑暗给了林皆乐告白的勇气,更何况,他原本就是来找向逾告白的,我就是想跟你睡觉。
睡觉?只是睡觉?
你只是馋我的身子?
啊不对,我是话到了嘴边,林皆乐又卡壳了,他觉得自己胸口被什么堵住了,无法呼吸,说不出话。
向逾握着他的手越来越用力,在林皆乐用力呼吸的时候,他的另一只手捂住了对方的嘴。
林皆乐一惊:学长你为了不让我告白,这是打算捂死我?
当然不是。
向逾说:你先别说。
林皆乐眨巴着眼睛看他,眼泪都要出来了。
向逾突然俯身,隔着自己的手亲吻林皆乐。
亲着亲着,他的手挪开,轻抚对方的脸,然后嘴唇贴上了对方的嘴唇。
林皆乐被亲得心情复杂,学长这是在干嘛?
乐乐,向逾说,虽然很抱歉,但是
向逾贴着他的耳朵,放弃一切抵抗,泄气地说:你记不记得一年多以前,你跟一起去了KTV?
是那个晚上。
是林皆乐告别处男之身的那个晚上。
林皆乐心跳加速,轻声嗯了一下。
后半夜你跟我一起出去吃烧烤,这事儿你还记得吗?
林皆乐心跳得更快了,他没想到向逾突然提起这个。
我记得。
那再之后呢?向逾豁出去了,那个晚上我们做了什么,你还记得吗?
一声炸雷出现在耳边,林皆乐猛地从梦中惊醒。
学长!林皆乐扭头看他,你
对不起,又提起那件事。向逾说,当时是我不对,借着酒劲对你做了那种事,我是想好好跟你解释的,但是你似乎并不想跟我聊。
不是啊。林皆乐懵了,明明是你不理我啊!
我本来想着,既然你不喜欢我,那我就远远地看着你好了,在旁边支持你照顾你,不打扰你,但是没想到,我这人实在没什么定力,今天又重蹈覆辙了。
向逾心说:其实这事儿也不能完全怪我,你太诱人,我能怎么办?
啊?林皆乐已经懵得说不出话了。
这个时候,他应该回应些什么,而不是一个无力的啊,显得笨拙又愚蠢。
但是,说不出来,他的脑子已经不转了。
果然,熄灯是第一生产力,关了灯,俩人该做的都做了,该说的也都能说了,平日里压缩饼干一样的胆子泡了水似的发起来了。
我太喜欢你了。向逾把脸重新埋在林皆乐颈窝,不管不顾地说,虽然你肯定会拒绝我,但我今天实在忍不住了。
他死死地攥着林皆乐的手,快把人家的手给捏碎了:我喜欢你,喜欢你,喜欢你,我给你那么多暗示你都不理我,可我还是喜欢你。
我可真是太惨了,明知道要被拒绝,却还是控制不住想说喜欢你。
向逾又难受又欣慰,难受的是他的告白就是向死而生,欣慰的是,死之前好歹又睡了一次林皆乐。
向逾想:我可真是个恶俗的人啊!
林皆乐都听傻了,向逾的每一个字说得声音不大,他却觉得振聋发聩,每个字都像是鼓槌敲打在他软乎乎的心脏上,敲得他倒吸凉气。
林皆乐躺在那里看着天花板,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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