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慢的,蚝镜成为了南方著名的富庶之地,许多国家的船只都在此地停泊,竟然开发出了不少第三产业。
蚝镜能变成这样,谁也不能否认杨慎的功劳最大,秉着公平公正的原则,吏部评优的时候每年都将杨慎放在最前面,意思是可以给杨大人升官啦!
内阁自然也是同意的,最后皇上被烦得受不了,捏着鼻子让杨慎进京。
如今的京城已经又一次扩建,十二个城门变成十五个,可每天排队进城的人依旧许多。杨慎坐在马车上,只觉得外面的一切都是那么新奇,频频向外望去。
黄娥好笑的看着自己丈夫,这么多年还跟以前一样的脾气,你要是想看,就跟着下去走吧。她安抚着一对儿女,只觉得自己像带了三个孩子。
得到老婆大人的许肯,杨慎迫不及待跳车与梁伯同行。过了好久,总算是轮到他们进城了。
守卫仔细检查了杨慎的文书,确定无误后对着梁伯露出笑脸,这不是我们状元爹吗,怎么不在家待着又出来跑活儿了。
哎,我这劳碌命,根本闲不住。梁伯笑嘻嘻回应,也没否认状元爹这三个字。
待一行人进城,杨慎有些好奇的问道:令郎竟然是状元?哪一年?说不定在下还认识?
梁伯摇头:不是不是,我家那臭小子可比不得您这正儿八经的状元,我那儿子是个理状元。
杨慎迷糊了,他知道文状元武状元,李状元是什么?姓李吗?
这都是天工局的夏言夏大人提出来的,梁伯一点点解释道:夏大人说,天工局需要人手,于是组织人编了很多关于那方面的教材,通过考试可以进天工局任职。我儿子就是上一届的第一。哎,原本是想让他多读书考科举的,结果没成想这小子自己非要进天工局。
他虽是抱怨,可脸上满满的自豪,毕竟天工局的薪酬是出了名的高,真做出点成绩朝廷的奖励就够吃一辈子了,比起虚无缥缈的科举,这个理状元感觉更实惠一点。
要是曾经的杨慎,定会不以为然。可他已经在蚝镜待了十二年,已经见识过这些奇淫技巧对老百姓生活的影响,自然懂得此为科技的东西有多重要,于是对梁伯连连恭贺。
梁伯一边笑着推辞一边继续为他介绍北京城。如今的北京城的建筑大体分成两派,皇城内城依旧延续传统风格,而外城和刚修好的新外城,也许是这些年收沿海通商的影响,有不少都吸吸纳了其他国家的风格,放眼望去极为震撼。
有了水泥啊,我们老百姓修房子比以前便宜多了,听说杨大人是从蚝镜来的,蚝镜人用上水泥了吗?梁伯有些好奇。
杨慎笑道:用上了,不过比京城晚许多。刚开始百姓们还不喜欢,觉得这东西不散热。后来才发现它的好,当时我们官员帮着家家户户一同修房子。他面露回忆之色,才离开蚝镜没多久,已经有些想念了。
那就好、那就好。梁伯跟着欢喜,此时突然前方一阵喧闹,似乎是两伙人争执起来。
杨慎好奇上前查看,只见一骑着自行车的书生与一马车相撞,两边似乎都觉得是对方的错,在那里互相指责。
梁伯撇撇嘴:哎,又来了,最近这都第几起了。接着跟杨慎解释道,原来这自行车虽说产量还行,造价也不高,但在传统人家眼里,骑着终归有些不雅。尤其是竟然还有不少京中小姐夫人去郊游骑,委实让一帮老儒生感叹世风日下。
不过也不是所有人都像他们这样想,最起码在年轻书生之间此物还颇受欢迎,不少学生上下学都骑着它走。问题是北京城路就这么宽,原本马车走中间,行人站两边,规划的好好的。现在多了这么些自行车,一时间颇为拥挤。
而老派人对此更加不满了,竟然还跟自己抢位置?!于是在街上常常能见到这种,自行车与马车两两相争互不相让的情景。
杨慎摇摇头:如此便是那些世家不对了,此乃便民之物,不应心存偏见。
可不是嘛!小民儿子天天就骑这个,每天省了不少时间!梁伯点头附和,心道这位官老爷虽说不是京城人,但胸襟宽广,与一般鼻孔朝天的大人们完全不同!活该他升官!
发生这样的事,朝廷不管吗?
哎,之前李阁老曾经发过文章,说这属于新事物发展的必经阶段,时间会证明一切。不过倒是建议重新成立一个专门管行人交通的衙门,听说马上就要招人了。梁伯解释,然后又介绍道:说起这位李阁老,可真是个好官啊,连现在的新建的外城,都是他上疏的,大人你要是前一阵子来,北京可挤得受不了。
杨慎表现得很感兴趣:是李乘风大人吗,我曾跟戚继光戚将军有过一面之缘,他对这位上官可谓推崇备至,说其是百年难得一见的奇才,真想讨教一番啊。
那还不简单,左右杨大人您回京了,听说李阁老脾气很温和,对下属同僚都十分有礼,你上门拜访就好了。
那可不一定啊,就怕他担心受连累见都不愿意见我。杨慎在心中默念,早在蚝镜的时候,他就听说过皇上没此有人从蚝镜过来,都要询问杨慎过得怎么样。只要听到自己过得不好,他就安心了。而官员们为了让皇上高兴,努力编排了杨慎一大堆。就他听到的,什么因受不了海风头发掉光、跟老婆这么些年不孕不育、连衣服都没有只能每天围草裙
在哭笑不得的同时,杨慎也有些被激出脾气来了,他偏要活出个样子来给嘉靖看看!于是原本有些消沉的他变得斗志昂扬,不仅政绩斐然,还著书立传,学问上也颇有建树。特别是听说皇上这个大龄剩男,自己不能生过继了别人的孩子,再看自己家中老婆大人和两个可爱的儿女,一种同为雄性生物的特有的优越感油然而生。
正当杨慎头脑风暴之时,城外天空忽然飘起一阵黑烟。依稀能看见有许多人向那边涌去。
这又是怎么了?杨慎惊诧,感觉自己的一天脑子都要不够用了。
梁伯皱眉:估计是那劳什子蒸汽机车又开始动了,这帮没见识的一窝蜂去凑热闹。
杨慎察觉到他语气中的不满,又问道:我是听说过蒸汽机这种东西,听说能用到纺织上,纺出来的布又快又好,怎么现在还有车了?
这和那个不一样,纺织机是好东西。这是民间匠人研制出来的,小民当时远远的瞧过一眼。好家伙,就一大铁疙瘩,后面一直有人添煤,动起来又慢又笨,呛人的很,最可气的是还要单独给这玩意儿修路。我看那工匠,就是怕骗朝廷补贴的!梁伯愤愤不平,即使自诩新派人的他对蒸汽机车也意见很大。
杨慎倒是挺感兴趣的,不过瞧着他厌恶的模样,暂时就没往下问。
短短的一天,自然是不能将京城逛个遍,可已经令杨慎一家大开眼界。到最后连妻子儿女都坐不住了,下车共同听梁伯讲解。梁伯在孩子崇拜的目光下觉得志得意满,整整一天说得口干舌燥,不过最后打赏也十分丰厚就是了。杨慎可是做了那么多年大明第一太子党的,又在蚝镜如此富庶的地方当官,说是腰缠万贯也不为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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