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若愚竟然已经回了京城,还陛见过了。如今躲在了郑家不让外人知道罢了。
任俊转眼就想通了,陛下什么都知道了。赵若愚全都交代了替郑家把事扛了下来。
尾儿已经没有用了。
他感激涕冷地抓着傅九,执意不许他走,非要敬酒,还道:“我自罚三杯!因着你昨天从我手上突然把那尾儿丫头要走,让我没办法向郑二娘交待。我在心里骂了你!”
“…原来还只是骂了我。”傅九没好气,他昨天突然改主意从任俊手里亲自抢了那尾儿丫头,带进宫里去见了洪老档,当时任俊那脸色是要把他砍成两段!
“我得去郑家一趟!叫她承我的情!”任俊比他还先一步跳起来,那神彩飞扬得意洋洋,“没有我保护尾儿丫头出了寺,又让她到宫里被洪老档问清,官家怎么会相信赵若愚只买了三个茶园子填亏空。他怎么都撇不开茶酒司查帐。他要是被官家怀疑是故意和茶商勾结,不但是榜眼没有了,郑家也就被怀疑了,接着就是张娘娘被怀疑了——这是天大的人情!全是我当机立断,把人交给了傅九!”
“…占的好便宜!”一席的公子们寂静后纷纷笑骂。
眼看着他要连夜去找郑家要人情,傅九嫌弃他碍他的事,踹了他一脚:“你去干什么?赵若愚已经回京城了!你还有什么人情可拿?”
“你不是开玩笑,赵若愚真的回来了?!”这时就连一直稳得住的夏逊也终于相信了。夏大人长长地松了口气,笑道:“此人果然是个人杰!”
赵若愚要是在京城外着不回来,宫里的张娘娘就得顶着官家的怒意了。夏逊一听当然放心。任俊果断决定不去找郑锦文了反而发现夏逊是张娘娘的母家亲戚,欠他的人情也不少。赶紧上去和他讨要比如让他帮着劝劝郑家,在任家参股的茶场生意上让任家少亏点。
“你小心卢家吧。”
傅九骂了一句,起身拉着夏逊和李贺离开的时候,任俊还古怪瞧他:“你现在去找郑锦文?有什么用?赵若愚不是回来了,有他回来顶罪你帮不帮郑家都不会出事。”
“…”他用眼神冷冷地扫过他,任俊马上不觉得傅
九是傻冒了,赶紧识趣转口:“没错,他就算回来了又怎么样?要不是官家先差了洪老档问了那尾儿,岂会他赵若愚说什么他就信什么?赵若愚的前程那不就是你傅九公子一手护住的?我说你傻不傻——”
最后那一句他小小声,完全是用眼神在纳罕——傅九不是看中了郑娘子。为了郑娘子连驸马也不做了?别以为他不知道长公主突然为母妃设醮三年是怎么回事?
席上尉迟公子们倒罢了,许文修是这几天被郑家教训了,又被公子们一起嘲笑了所以不敢出声,夏逊和郑家是一伙的巴不得傅九再傻一些,唯有李贺大咧咧地开口了:
“赵若愚他姓赵!有什么前程?按祖宗规矩上不了三品。再说了——”他把手中银盏一饮而进,重重放在了桌上,让盘盏都跳了三跳,他笑着,“那怕是傅九闲着没事干帮着他,让他将来做了一品大员。他还有士子里的清望,官家转头就得忌讳他!他有什么前程——?比我都不如!你看看当初那年领兵的老宗亲
如今哪一个不是缩在府里不出头地装死?傅九现在扶他一把这才叫高明!”
“…”他并没有这样用心险恶好不好,傅九心里这样想着,他犯得着对赵若愚动手?这位赵公子他爹的事迟早要拖累他!
同样被亲爹拖累过的傅九觉得赵若愚早晚要自乱阵脚,他手上重重拍了拍李贺的肩站起来笑着,对着任俊骂:“不识好人心!你等着瞧,你和郑家谈生意的时候没有这个人情你连遮羞保底的裤子都要被扒掉!被卢家扒掉——!”
“你得帮我——”任俊哭着喊着,他为人随意大方又有趣,平常人缘是极好的,连郑二娘子头一回在灵山寺见他,也觉得这小子聪明又嘴巧,一看就是任家孙子辈里最得老太太爱的孙子,出了差错后,她才痛骂这小子只会口花花骗了老太太,也骗了她这天真善良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