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阳当初被临沂王讨去后,我还着人好生打听过一番,毕竟阿阳陪我了已有近十年的时间,若非是正君擅作主张安阳早被自己收入后院了。
怀安候的这句话没有说完,可是在场的人都能听出来她的未尽之意,当下正君便狠狠的瞪了一眼飘在半空的安阳,可是碍于安阳现在的特殊,想着之前那些下人,一个个轮翻自尽,正君虽然心中对于怀安候对安阳的怀念很是不满,但也只能用眼神来表达。
若是当日正君没有做主,把我送临沂王,大人会如何?虽然明白怀安候画中的未尽之意,可是安阳却故作不知问了出来。
怀安候苦涩的笑了笑:阿阳,你的心意我都知道,只是如今你已是临沂王的人,还是莫要再说这种话。
是吗?安阳一张绝色容颜上带着纯真的笑容,仿佛还带着为人时的习惯一般,想要一步一步地朝着怀安候靠近。
可是随着安阳离怀安候越来越近,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自己的虚影,穿过怀安候。
而这一幕不知如何刺激到了安阳,只见安阳顿时像发了疯一般的咆哮起来:
啊
骗我!你骗我!
安阳顿时披肩的黑发无风自动朝着四周漂浮了起来,食指的指甲变得乌黑,随后疯狂的变长变锋利。
而卫玉被灌入了灵力的双眼,看到这一幕只能看到安阳浑身的煞气在顷刻间暴涨起来。
那浓郁的煞气渐渐都快要凝成实体,汇聚到了安阳的周身,如果说怀安候等人被煞气影响,是一颗带紫发黑的葡萄,那安阳身上的煞气便已经快要凝聚成纯黑色了。
卫玉顿时脸色一变,一把搂住邵青的腰,将灵力灌入双脚,顿时几个闪身便身形轻盈地飘出了正厅。
躲开!
保证了邵青的安全后,卫玉这才从怀中掏出一张被自己保存的极为完善,边角已经微微褪色,看起来很是珍惜的符纸朝着安阳打了过去。
阿玉这是怎么了?!邵青脚刚踩到地面,还不待自己喘匀了呼吸,便语气焦急的问道。
毕竟,邵青没有灵力,只能看到安阳像是不知怎么受了刺激,发起了疯,随后自己便眼前一晃,被卫玉带了出来,那鬼,是有什么问题吗?
卫玉看着淮安侯一群人连滚带爬地从这正厅里跑了出来,完全不负先前初见时那即使害怕的面容憔悴,也还维持着骨子里的矜持的姿态。
卫玉还没有说话,便见里面安阳又发出了一声怒吼,随后正厅里面的桌椅摆设,随着安阳的怒吼,顷刻之间化成了碎片。
彼时,卫玉的符纸才刚好落到安阳的身上,只见一道耀眼的光芒闪过,安阳顿时面色痛苦的挣扎了起来,他一边挣扎又一边咆哮,可是却再也造不成多大的伤害了,如同一只困兽一般,而卫玉见到这一幕,这才不由自主地松了一口气。
心中微定后的卫玉,看着邵青的眼神越发的复杂了。
虽说安阳如今还没有成为鬼王,可是他已经用侯府三十五个无辜死去之人的煞气,凝聚自己的鬼力,而且他还吸收了怀安候身上的贵气,便是比不得鬼王也差不离了。
而卫玉刚刚打出去的那一道福祉,便是先前和邵青在后山去寻兽血画符时,邵青被蛇咬到后,放出的血所画成的符纸。
卫玉原本已经做好了,若是这符纸还拦不住安阳的话,便要继续耗费功德金光来画符制住安阳。
只是若是这回要用功德金光来画符的话,便并非是以前对付那些小鬼时的一丝丝功德金光了。
却没想到邵青的血画出来的符纸效果是这般的好,仅仅是一道符纸便能困住,足以比肩鬼王的鬼魂!
看着安阳被控制住后,卫玉站在原地握着邵青的手越发的紧了,此时卫玉有些庆幸,幸亏如今是在玄学凋零的时代,若是在现代被有心人得知小青血液的能力后,想必自己也护不住小青!
而狼狈的逃窜出来后的怀安候等人看着这一幕顿时惊呆了当下也不在乎卫玉没有顾及到他们,让他们变成如今现在这帮灰头土脸的模样。
而后看到卫玉那张符纸起到了那般神奇的效果后,具都齐齐地咽了一口口水,看向卫玉的眼神中,带着无与伦比的崇敬。
而卫玉对于众人眼中的崇敬丝毫没有放在心上,这样的眼神她早就看多了。
而卫玉现在纠结的却是安阳之所以发疯的原因。
安阳是在听到淮安侯说的那一些话之后,便发起了疯,只是怀安候的那一席话到底如何刺激到了他?!
卫玉这么想着,也这么问了出来。
怀安候听到卫玉的问话后,沉思了片刻,最终还是摇了摇头:
还请大师莫怪,我也不知阿阳为何会突然暴起,毕竟当初阿阳在我身边时可是格外的柔情似水。
卫玉见怀安候不愿意说,回想着刚刚的对话,神情严肃地直视着怀安候的双眼,认真的问道:
那么,某请问大人,依旧是先前安阳问过大人的问题,请大人如实回答,如果当初安阳不曾被正君送与临沂王,大人会将他如何呢?
听到卫玉的问话后,怀安候陷入了沉默,她眼神复杂地看了一眼,在正厅里仿佛被无形的牢笼困住后,还在发狂的安阳,抿着唇不愿意说话。
怀安候沉默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而此时,安阳被困在那座无形的牢笼中,周身给予凝聚成实体的煞气,渐渐地逸散开来,随后安阳周身发生异化的地方渐渐恢复,如初露出了那张糜丽的容颜,只见那小巧红润若菱角般的红唇,勾起一抹冷冷的讽笑:
大人不愿意回答,那奴替大人回答!
若是临沂王没有将奴讨了去,大人也不会将奴收入后院,而是会借正君的手,将奴送到其他大人的后院中!
因为对于大人来说,奴的存在不过是一个可以闲暇时逗逗的宠物罢了。哦,对了,若是会被什么达官贵人看上后,还会是一枚探听情报的好棋子。
大人说,奴说的对不对?
发过疯的安阳,平静下来后显得格外的美好,便是说出这些话的时候神情也格外的平静,可就是这样平静的语气入了怀安候的耳中,却格外的刺耳。
阿阳为何会这么说?我对阿阳的心意,阿阳还不明白吗?
许是见着安阳被卫玉困住后,无法从正厅中出来,怀安候的胆子也大了起来,顿时挺直了腰,负手而立,似是想要继续维持着自己侯爷的尊贵,可是配着那憔悴的面色和身上满是灰尘的衣裳,看上去有些滑稽。
十年前是我在将孤苦无依的阿阳你带回来,又让知岳教你识字读书,琴棋书画,后来又让你在我身边贴身侍候,不曾亏待过你半分。
前年八月十五之夜,也不知阿阳还记不记得我所说的话,我以为,阿阳会明白我的心意
怀安候的话让安阳陷入了回忆。
前年的八月十五之夜,月亮格外的圆,格外的大,似乎站在廊下便可触手摸到那轮圆月一般。
而就在那个月色皎洁如水的夜晚,大人出奇的没有去正院陪正君,而是孤身一人留在了书房,点了自己伺候。
他见大人伏案疾书太过疲劳,便去小厨房端了一碗参汤,却不想那参汤刚端了去,便被自己不小心弄洒了。
可大人没有怪罪自己,反倒将请罪的自己扶了起来,握着自己的手笑盈盈地说道:
阿阳小心些,莫烫着了手,不然可要好些日子得不了阿阳的伺候呢!我如今都已经习惯了阿阳在我身边的日子,若是没有阿阳,只怕我要食不下咽了!
大人的声音是那么的温柔,大人的掌心是那么的温暖。
随着安阳陷入了回忆,一旁的正君和吴子期目光都紧紧地盯着安阳,在安阳和怀安候之间徘徊,正君银牙紧咬,但他不敢去瞪怀安候,只能又狠狠地刮了一眼安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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