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惊诧后先回过神来的是沈望舒,她赶忙来到床边,问道:您醒了?您现在身体不好,还是别急着说话,先让方大夫帮您看看。

路家主闭了闭眼,攒半天力气说了那一句,现在也没力气说话了。

方大夫倒是很自觉,沈望舒刚让开便凑了过来,而后一番诊脉查看,结果也没得出什么好消息。路家主的状况依旧不好,高热未退,虚弱不堪,只是人醒了而已。

片刻后,方大夫与沈望舒对视,两人眼中凝重都未有半点消退。不过路家主醒了,之前也开了口,倒也算帮两人了结了一桩纠结路以卿那里不用太瞒着了,路家主的伤势情况尽可以与她说,不过有关于路家主是遭人暗手这件事,还是暂时瞒着她。

沈望舒明白路家主的考量,因为对方也对路以卿失忆的事心知肚明,说多了也没用。

又过了会儿,沈望舒开口:方大夫,父亲醒了,你之前开的药方是不是需要调整?这会儿药应该也熬得差不多了,你是不是需要去看看?

显然,沈望舒这话是在支开方大夫,后者闻言迟疑的看向了刚醒的路家主。

路家主此刻虚弱至极,但强撑着神智倒是清醒的。见方大夫看来,他露在被子外的手指轻轻动了动,示意他可以离开。而事实上沈望舒突然开口,也是他授意的。

方大夫见状再没什么疑虑,答应一声后,果然便离开了。

此前房中本就只有三人,等方大夫一走,便只剩下路家主和沈望舒两人了。也亏得路家主此刻伤重卧床不起,否则以两人身份也不该独处的。

沈望舒倒也没太纠结,站在床前不远不近,开口问道:父亲可是有事要交代我?

路家主睁眼看着她,明明是虚弱至极的人,偏偏一双眼睛仍旧清明犀利。沈望舒也不躲不闪的与他对视,片刻的针锋相对,许是路家主倦怠支撑不住,终于还是收回了目光。

沈望舒也没说什么,又等了片刻,便见路家主从被子下缓缓递出块玉牌来。

第18章抢救一下

路以卿是被一阵敲门声叫醒的。醒来后的她在床上呆呆的坐了许久,总感觉自己之前似乎做了个很重要的梦,可惜随着清醒,那些梦境的记忆便如潮水一般迅速褪去了。

片刻后,她揉了揉脑袋,也只隐约想起梦中似乎有着沈望舒的身影。

然而外间的敲门声并未停歇,那急促的声响催促着她,让她没有时间再仔细回忆。于是她只能将这份怅然若失藏在了心里,然后迅速起身更衣,打开了房门。

这么着急敲门,发生了何事?路以卿语气不太好,带着被搅扰的不悦。

敲门的仆从看着有些眼熟,好似在主院那边见过。他见路以卿神情不悦也没被吓到,连忙开口回道:郎君,家主醒了,方大夫让小人前来相告。

路以卿闻言也就顾不上不悦了,她随手拨了下略微凌乱的长发,也来不及收拾整理,抬脚便往外走。走了几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匆匆回房一趟,接着便以更快的速度出了门。

东院距离主院不远,路以卿匆匆而来甚至还没用到半盏茶功夫。

她到的时候好巧不巧,正见着方大夫亲自端着碗药站在门外,可不知为何却没进门。

路以卿什么都不记得,对方大夫自然也不熟悉,可大夫这个身份总是让人尊重信任的。她便停下匆匆脚步,转头问道:方大夫你怎么站在门外不进去?还有这药,是给阿爹的吧?

说着话,路以卿便伸手过去接药,方大夫也没拒绝:是家主和少夫人有话要说,老夫不方便在此时进去。郎君来了也好,正好将药送进去,免得凉了影响药效。

路以卿听到这话,心里陡然一紧,就连手中端着的汤药都跟着晃了晃。深棕色的药汁险险溅出些许,落在指尖有些微烫她当然不会怀疑沈望舒和便宜亲爹什么,可小说看得多了,这种时候把外人都打发走私下说话,怎么看怎么像是在交代遗言啊!

方大夫看着她骤然苍白的脸色也被吓了一跳,忙唤她:郎君,郎君,你怎么了?

路以卿被喊得回了神,也不记得要进去送药了,忙一把拉住方大夫的衣袖问道:方大夫,你与我说实话,我爹的伤势我爹的伤势是不是要不好了?

方大夫倒不想她这般敏锐,只一句话便察觉了不妥,全不像之前那般好糊弄。不过好在先前已有了路家主示意,他倒也不再瞒着她,便细细将路家主的伤势与她说了一遍。末了叹口气,总结道:家主的伤原本养得挺好,可惜现在陡然恶化,真要剜肉去腐,恐怕难以愈合。

路以卿听得一脸紧张,她不是学医的,对这些全然没有了解,可想想路家主胸口那伤也是骇人。不过说到伤口愈合,她倒有个常识性的提议:方大夫,你说清创后阿爹的伤口太大难以愈合,那那缝起来会不会更容易恢复?

伤口缝合,这在现代基本就是常识,然而在古代显然就是天方夜谭了。

方大夫闻言一时都没反应过来,讷讷重复:缝起来?

路以卿便抬手跟他比划,一上一下好似穿针引线:就是缝起来啊。就跟缝衣服似得,把伤口缝在一起,等伤口长好以后再拆线。说完想起了什么,又补充道:还可以用高浓度的烈酒消毒,免得清创之后再感染了,到时候伤口也能恢复得更快些。

方大夫听完眼珠子都瞪圆了,心里深深怀疑自家郎君这是想整死亲爹听听看,这都什么话,要把她爹当衣裳缝起来不说,还得往伤口上浇烈酒,那不是想把人疼死是什么?

好在路以卿也不傻,看方大夫这模样也知道,自己的话太过惊世骇俗了。她心知自己说的没错,还是一片好心,可对方能不能接受就是另一回事了。眼下她被方大夫这反应弄得也是莫名心虚,端着药碗也就不继续刺激人了:那个,方大夫,你好好想想,我先进去送药了。

说完这话,路以卿扭头就进了房门,独留方大夫站在门外,满脑子浆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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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以卿来得算不上快,再加上在门口跟方大夫纠缠了一阵,等她踏进房门时不仅手里端着的药不烫了,屋中的两人该交代的也都交代得差不多了。

沈望舒脸上还有两分恍惚,路家主已是疲惫的再次闭上了眼睛。

路以卿一进门就见到这番场景,吓得她还以为便宜亲爹要咽气了。当下三两步奔到床边,不过还没等她着急开口,便见床上的路家主又睁眼了,还中气不足的斥了她一句:又这般莽莽撞撞。

确实是莽撞,她心慌之下跑太急,手里的药这回洒出了小半。

路以卿端着药碗尴尬了一瞬,可目光对上虚弱的路家主,心里却蓦地一酸。而后她自己都控制不住,就感觉眼眶一热,眼前景象也陡然模糊了:阿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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