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以卿扬着下巴,又是一脸小得意的模样:阿爹那伤需要烈酒来洗,不过咱们家的酒还不够烈。我用这东西就能把浊酒变成烈酒,还能让烈酒变得更烈。
不得不说,路以卿有些放飞自我了,或者说她也在一步步试探沈望舒这些人的底线失忆是一回事,换了人就又是另一回事了。她不确定自己会不会在日常露出马脚,更何况穿越一场她也不一定甘于平凡,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突发奇想了,那不如提早做好准备。
因此她故作得意的说了这番话,却在不动声色的打量着沈望舒的反应。结果沈望舒却没流露出什么诧异之色,她只将面前的蒸馏器又打量了一番,问道:阿卿这是要做烧酒吗?
古代的蒸馏酒似乎就有叫烧酒的,所以这年头已经有蒸馏酒了吗?
路以卿懵了一下,不过想想这架空的朝代,她也摸不准。于是只好摸摸脑袋不确定道:应该是吧。我也就偶然见到过这东西的图纸,正好家中要用烈酒,就拿来试试。
沈望舒闻言点点头,似乎也没怎么在意:难怪这东西看着如此陌生。
话是这么说,但沈望舒怎么想的就无人可知了路以卿可是失忆将什么都忘了,这会儿又说看到过蒸馏器的图纸,她什么时候又从哪里看的?
沈望舒可不记得书房里有这种东西,路以卿也没单独出过门。
不过破绽归破绽,沈望舒也没有深究的意思,毕竟类似的事情经历得多了,谁都能习惯。偏就路以卿还傻乎乎的想要试探人,真不知她哪儿来的这个自信?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于钱倒是回来得很快,身后还跟着另一个小厮,一起搬了两坛酒回来。
路以卿一见,顿时又来了兴致,撸起袖子跃跃欲试。
第23章亲回去
路以卿不止知道蒸馏酒,她还知道怎么烧玻璃、做肥皂、晒盐没错,全是古早小说里的赚钱套路,当初年轻路以卿还真去查过。如今许多年过去,具体操作她是忘得差不多了,但看过之后基本印象还是有的,多试试说不定就能做出来。
玻璃食盐那些是暴利,不过眼下路家富贵,路以卿也犯不着去折腾。而如今路家主伤了,她倒是急着将烈酒提纯,拿来当酒精消毒用。
沈望舒也知她提纯烈酒是为了什么,自然也不会拦着,便在一旁看着她折腾。
路以卿动手能力一般,初时撸起袖子兴致勃勃,可到最后动手的还是于钱和那个小厮。她只在一旁指点,一会儿让人将酒倒进容器,一会儿指挥着人生火加热,也忙得不亦乐乎。
不多时,蒸馏的架势算是摆好了,帮忙的小厮也被打发走了,于钱亲自在旁看着火。
路以卿这才得了闲,回头一看,却见沈望舒望着自己眉头紧蹙。她被这目光看得心里一慌,又低头看看自己此时模样,这才发觉有些不妥。于是忙将撸起的袖子放下,顺势整了整衣衫,再偷偷去看沈望舒神色,发现对方皱起的眉头果然松开了。
古人还是规矩多,连露个胳膊也是不行的。
路以卿心下暗自感叹,重新走回了沈望舒身边,开口与她解释了一句:望舒你别在意,我就是,就是有些着急。你不知道,我之前去看了方大夫,他都准备得差不多了,今晚就可以动手给阿爹疗伤。我这里蒸馏器却等了好几日,现在才开始动手,还不知道成不成呢。
沈望舒闻言点点头,神色间一片平静,也并没有深究的意思。她只上前两步,顺手替路以卿理了理衣襟,然后再顺手扯了扯她的袖子嗯,就是这么多顺手。
路以卿乖乖站着任她施为,末了才伸出手,勾了勾沈望舒的小指。
沈望舒眼也没抬,被勾住的小指却是微微曲起,算是回应了路以卿的勾搭。
小两口旁若无人的秀起了恩爱,一旁的于钱表示自己什么都没看到,乖乖埋头烧火,还能留点肚子一会儿去吃后厨今日特地烧的粉蒸排骨。
听说那还是大厨的拿手菜呢,错过就太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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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钱跟在路以卿身边多年,但烧火这样的粗活他也是做得来的。时不时添两块柴,拨一下火,密闭器具中的浊酒渐渐沸腾起来,外间自是看不到什么,但阵阵酒香开始在空气中蔓延。
蒸馏酒这件事,其实就是通过酒精与水不同的沸点进行蒸馏分离,但浊酒中杂质与水都太多,一次蒸馏显然是不够的。路以卿也不知道要蒸多少回,但她对此很有些耐心,一次蒸完看看效果,不合心意就让于钱继续蒸,那一坛浊酒是越蒸越少,不过空气中的酒气却是越来越浓。
也不知蒸到第几回,路以卿端起清澈的酒水偶然抬头,却见沈望舒白皙的脸颊不知何时已染上了粉色。再细看便能发现她长睫微垂眼眸轻阖,看着不似往日清明,好似已有醉态
不,不会吧,她媳妇酒量这么差的吗?
路以卿端酒的手都抖了抖,好险没将这好不容易蒸出来的一碗酒给洒了。然后她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酒气,确实浓郁了些,可也不至于就让人闻醉了啊。
这样想着,她又看了看一旁的于钱,于钱脸也是红的,不过明显就是烧火烧的。
犹豫一瞬,路以卿也没去叫沈望舒,反而摸到了于钱身边。后者正蹲在地上烧火呢,脚后跟就被路以卿轻踹了一下,然后便听她压低声音问道:于钱,你可知少夫人酒量如何?
于钱闻言下意识想要抬头,结果又被路以卿一巴掌按回去了。这一巴掌力道稍大又猝不及防,差点儿没给他按个趔趄摔火里去,吓得他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冷汗直冒。
路以卿只是不想让人看到沈望舒此时的情态,就跟之前沈望舒不想让人看见她露出的手臂一样,两人对彼此其实都充满了独占欲。只是她也没想到有这变故,此刻面上颇有些心虚和不自在,轻咳一声后,顺手扯住于钱衣领又把他提溜起来了。
于钱是顺势起身的,否则路以卿一只手也拉不动他。他重新蹲好后偷偷抹了把冷汗,也不敢说什么,更不敢再抬头,只道:回郎君,少夫人据说酒量挺好的。
路以卿闻言又看了眼酒量挺好的沈望舒,怀疑自己是耳朵有问题,还是眼睛有问题。
于钱等了会儿,也没见路以卿再有什么动作。有先前教训,他又不敢抬头,便只好埋着头开口询问:郎君,这酒咱们还继续蒸吗?
路以卿低头看看手中已从一坛浓缩成一碗的酒水,想了想从旁拿出两只小酒盏来,分倒过后才又将余下的倒回蒸馏器中,让于钱接着蒸。她自己则端起其中一只酒盏,凑到唇边轻抿了一下,只觉入口辛辣,已有了烈酒的滋味儿。而她喝过的酒也不多,也不知这酒如今到底有多少度了。
她浅尝了一口新酒,而后端着另一只酒盏来到了沈望舒身边,轻声唤她:望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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