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饱了吗?柳希夷又在憋笑,看弟弟走出去关上门,才望向摧锋:过来睡吧。
摧锋怔了怔,收回手上短枪,解下枪套,才走到床边去。
柳希夷抬手,轻轻触了触他的面颊,温声道:是不是吓着你了上回陈雪儿那事之后,你就总是会担心其实也没那么可怕吧,我又不是什么稀世珍宝,难道还人人都要盯着我吗?
你是。
柳希夷一愣,只见摧锋眼神极为认真:你就是稀世珍宝。
柳希夷眸光一软,轻笑道:怎么你也开始说情话了呢就算我是你的稀世珍宝,别人眼里也不是啊,用不着那么紧张的。
摧锋注视他半晌,心中暗暗叹了口气。柳希夷温柔持重,有个一家长子该有的样子,但到底是没有真正接触过江湖,身不在江湖之中,没被伤害过,总会把别人想得太好,也就少了很多防备之心。
摧锋道:有些事,总是得防着的。
柳希夷点头:嗯嗯,我明白我会小心的,但你也不用太忧心了,总是紧紧盯着我周围很累。
他自然是知道防人之心不可无,只是不想让摧锋总那么紧张,想安抚安抚人。摧锋把他看得很重,他很清楚,但也因此不想让他太过为自己担忧。
摧锋摇头:我要护着你,这样才能安心。
柳希夷弯眸一笑:你护着我,我也安心。
手从他脸颊上移开,柳希夷稍稍掀开些被子:睡吧。
摧锋心里乐得跟小孩子一样,极为听话地上床,却又被柳希夷拦住。
外衣脱了,睡得舒服些。柳希夷帮他去解腰带,眼眸低垂,神情似乎极为专注。
摧锋以前过的日子,就没有几天是能安安稳稳,在床上好好睡一宿的。在很多其他的事情上,他也不太讲究,反正随时都要准备拔刀砍人,舒服还是不舒服,也都没什么区别。怎么方便就怎么来,常常都是和衣而眠。
柳希夷的动作,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了,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其实他想跟柳希夷说,这种事情自己来就好。可内心深处,最强烈的想法好像还是不拒绝。最后他还是遵从了本心,就看着柳希夷给自己解腰带。又是羞赧,又是莫名开心。
感觉到腰上一松,接着便见柳希夷抬起头来:其实,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按理来说,我们不过是才定情而已,怎么就能同房呢。
双手将挂在摧锋身上的外衣往下一扯,团了两下就放到一旁。刚放下又觉得这样好像不太好,又抖抖开准备好好叠起来。
摧锋倒是心思完全在他说的话上,有些疑惑:那
可是我就是想醒来能看见你随便折了两道,柳希夷忽然想起什么来,啊了一声。
怎么了?摧锋问道。
柳希夷想起来,自己和他连肌肤之亲都有过了,睡一起这种小事,还算什么啊,有什么可想的。不禁面上一红,问道:摧锋那天晚上,我是怎么了?我只记得脑子很晕,身上很热,醒来之后就什么都忘了。
摧锋愣神,隐约猜出他在提陈雪儿暗算他那一次,但又不太敢确定。
柳希夷继续道:其实我也好奇过,那会是什么感觉可我的身体可以说是清心寡欲了,我从来都没有什么很强烈的欲念越是这样,我越会好奇,那到底是什么样的。虽然心底羞得厉害,还是把欲言之事说了出来,既然是恋人,总该坦诚些。
柳希夷是很认真很单纯地在好奇,想跟面前的人好好探讨一番。而摧锋并不怎么会说话,想来想去也不知如何描述:很好就像这样
躬身微低下头,抱住他纤细瘦弱的身躯,用力而温柔地一吻。柳希夷半垂下眸,由着他亲吻自己,也用心去享受这缠绵。
等他被吻得微微喘气,摧锋才停下,而后道:你若想知道,我可以再一次
柳希夷登时面如火烧,轻轻推他:上来睡觉!坦诚什么的,他那么面皮薄的人,要做到还是难。
摧锋看柳希夷已经羞得不行了,便住了嘴,安安分分躺床上去,干好自己暖床的事。
搂住人亲一口,抬手弹出一到劲气,便将灯火熄灭。怀里那个满面羞红的人看了他这灭灯的动作,十分好奇:你们会武功的人,怎么都喜欢这样灭灯?
摧锋:嗯?这不是懒得下床吗,都能弹出一道风去了,还用得着那么麻烦吗,多方便。
柳希夷道:小渊他也喜欢这样灭灯,手指一弹,隔着好远灯都能被风吹灭了很威风,很好玩的样子。
摧锋听错了重点,皱起眉来:为什么你看到他灭灯,你们在一起到很晚吗?真是莫名有些不爽。
柳希夷噗嗤一笑,没有再答话。
而隔壁正拿着包子的某人忽然身上一哆嗦,打了个喷嚏。
第二日清早,柳希夷就起来送柳渊出城。隐山书院那边的事紧急,柳渊还是早日启程的好,时间充足些,路上也不用太累。
盘缠带够了吗?柳希夷问道。
柳渊有几分无奈地笑道:大哥,你给我放了一叠银票,都够我走遍大江南北了,放心吧。
柳希夷继续嘱咐:那好路上小心,记得捎信给家里报平安,也要给我捎信。
柳渊点点头道:每到一处,我就给你们都寄一封。
柳希夷望着他轻轻叹息,一分别之后,又得要数月才能再见了,到底还是有些不舍。还好他的这个弟弟让人省心,无论遇到什么事,柳渊都能应对,该是不用太过担忧的。
那就等过年再见了。柳希夷露出一个笑,一路顺风。
嗯。柳渊抱了抱他,翻身上马,从城门下直直往前,身影很快就淹没在城门下来来往往的人群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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珍惜这个活蹦乱跳的柳小渊,他要十六岁了。
第51章重得自由
柳希夷一直都很羡慕柳渊,此刻看他驾马离开,这种感情就愈发强烈了。
他羡慕的是柳渊能一人一马走遍千山万水,随性又潇洒。若他也是个少年侠客,必然要带着自己最爱的剑,自己最爱的人,去找他最爱的人间。
走了?摧锋等了许久才轻声问道,对柳希夷说话,都要稍稍躬下身些,这样能与人离得更近,宛如耳语,连声音都要放得更轻柔。
柳希夷又看了一眼,才回头道:嗯,走吧。
舍不得他?摧锋低眸望他面有怅然之色,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