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需要。无惨不耐烦地说,目光冷冷地瞧着地上跪着的鬼,你觉得我弱到自己捉不到人吗?
鬼当然不敢这么想,他也不知道自己哪里惹到了无惨,毕竟无惨这个人的点真的蛮莫名其妙,谁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开心也不知道他什么时候会生气,一不小心在他这里只有个一命呜呼的下场。
鬼听出了无惨话里的不爽,立刻就开始给自己解释起来,冷汗一层层地往头上冒出来。
抱歉,大人。鬼诚恳地说,是我的错,像大人这样强大的存在,我们怎么能比呢?
一溜彩虹屁下来总该是让无惨开心些吧?鬼心里想,但是无惨就是不按他的套路来。
在无惨的想法里,只有月牙的彩虹屁大概才是最好的。
其他的?哪里冒出来的垃圾。
由此可见无惨本人真的是双标至极,不仅对别人,也是对自己。
多嘴多舌!无惨并没有开心,一挥衣袖将两个鬼赶出了自己的思维世界,然后缓缓地睁开了眼。
他听得到花时屋一层传来的阵阵欢声笑语,男女之间相互调笑,虽然嘴巴上说着脉脉情话,但是有几分真假谁都不知。
然后,他听到了老板娘惊讶的声音。
先生?你们怎么来了?
然后,无惨听到了属于月牙的声音,轻轻淡淡带着独特的韵味。
他听到月牙说。
我来找水月。
*
对于月牙怀疑水月是鬼并且想要探究的举动,池内胜最开始是不太赞成的。
如果月牙猜对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找出了恶鬼,如果月牙猜错了,也是对水月的一种伤害。
但是对于池内胜的话,月牙也很不解。
为什么会伤害?月牙看着池内胜,我把紫藤花香囊带到身上,若是她没有反应,那么她就不会是鬼。
而水月什么也不会知道。
池内胜转头一想好像也的确是这个道理,也就不再说些什么,而且怎么说呢,他还以为月牙会把香囊送给水月。
对这个时代的男女来说,赠送香囊还代表了另一层不同的意思。
很快就来到了花时屋,花时屋的老板娘正笑盈盈地站在门口待客。
脸上涂抹着厚重的白/粉,嘴唇鲜红,若非有姣好的容貌作为支撑,这副样子在夜间犹如幽灵。但是现在的风尚却是喜欢这种装扮,月牙并不太懂这样打扮的原因,在他眼里这种装扮并不好看,不过毕竟是风俗,月牙也不会置喙些什么。
他走到迎客的老板娘身边,单刀直入的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我们想见一下这里名为水月的姑娘。
老板娘最开始她是没有认出月牙和池内胜的,她还以为是新来的客人正准备招呼,却听到站在她面前的月牙说出了那个对她来说如梦魇一般的名字,她才想起来前些日子就是他们两个人将那个恶魔送回来的人。
同样,她也记得无惨在黑暗中那双发亮的如血液一般好像在流动似的眼睛,还有那句充满威胁和恐吓意味的话。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原本嘴角的笑容微微一僵,老板娘很快又恢复了平时的样子将刚才一瞬间破裂的表情掩饰了下去,只是她的速度快,月牙的眼睛也很快。
心中存疑,但是月牙却并没有表露出来。
原来是找水月啊。老板娘捂着嘴笑,然后朝不远处正端着茶水的秃挥了挥手。
秃在这里生活了很久,自然是知道老板娘的意思,将茶水放下立刻跑到了老板娘的面前:老板娘,是有什么事吗?
老板娘摸摸尚且年幼的秃的头发对她说:带着两个大人去见水月新造吧。
好。
两人被年幼的秃带着向无惨的房间走去,一边走月牙以眼神暗示池内胜让他询问些事情,池内胜心中了然,露出一个平易近人的微笑低头问道:小姑娘,水月新造是什么时候来到花时屋的?
小姑娘没有设防,就这样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水月新造是在五日前来花时屋的。
这个时间是在宫下渚死去之后,这个倒是有些不同。
月牙垂下眼帘思索,身边带路的秃还喋喋不休地说着水月的样貌,与此同时,一扇障子门也拉开了,里面露出了一张有如花一般美貌的脸,穿着樱花色的精致和服露出白皙锁骨的女人。
直视有些失礼,月牙微微偏移视线,听到了身边的秃朝那个女人行了一个礼,清脆的童声叫着那个女人的名字:花颜花魁!
这就是花时屋的花魁花颜,月牙心里诧异下意识地抬起头看向了面前的女人,那个女人也同样讶异地瞧着月牙,然后缓缓地弓腰行礼。
这是?
花颜还没见过能上这个楼的客人。
这是来找水月新造的客人,老板娘让我带着客人去水月新造的屋子。秃认真的解释,一双黑眼珠滴溜溜转着,看上去机灵又可爱。
刚一听到水月这名字就让花颜心中一惊,看着月牙和池内胜的眼里更带上了几分审视,但是她没有多看看了两眼就低下了头,然后在两人身边擦肩而过,脚下的足有十几厘米高的木屐在她脚上如履平地。
月牙没回头看,继续跟着秃的指引去了水月所在的房间。
水月新造!秃站在障子门前喊着无惨的假名,您的客人来了。
障子门隔音并不好,月牙听到了屋里传来的衣料摩擦的声响,然后是脚步在榻榻米上走动的声音。
障子门被拉开了,露出了屋子里的情况,朱红色的茶桌还有绣着花纹的软垫,墙上还挂着一幅山水画,没有过多花里胡哨的装饰,和水月艳丽的眉眼有鲜明的对比。
你来了。
面前的水月嘴唇翘了起来,眼角的一抹嫣红更是为他增添了几分妖艳。
给了引路的秃一些铜钱,月牙在无惨的邀请下走进了屋子,但是身后的池内胜就没有得到无惨笑脸的机会了,当然也不至于赶出去。
很明显感觉到水月对自己和月牙之间态度不同的池内胜耸耸肩,自动退了出来。
我在下面等着好了。池内胜笑了笑说:顺便喝点酒。
*
池内胜自觉离开自然让无惨满意,至于意思意思的挽留?
这东西无惨根本不知道。
月牙想着池内胜在下面也好,也就没有拒绝。
最后两人面对面坐在茶桌旁,屋内的烛火幽幽地闪着光,将室内照耀成温暖的橘黄色。
会泡茶吗?无惨拿起身前的茶壶,将一小勺茶叶轻轻放入茶壶,泡茶的动作繁琐,但在无惨的手下这些繁琐的动作却优雅的像画。
月牙应当是不会的,因为他没有学过这些的记忆,但是看着水月的平静地倒茶的动作却忽然觉得熟悉。
我不会。
但是无惨笑了笑,工具递给了月牙,肌肤相触带起一阵的酥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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