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瞒一阵无奈,他想了想,指了指塌:那你现在可以睡觉了,你也看到我了。
刘宏眼睛一亮:你陪我!
考虑到他比自己小了几个月,曹瞒也不和他计较了,胡乱地点点头:行行,我陪你,你赶紧休息,时间到了曹节会来催的,到时候我叫你。
刘宏眉眼间尽是疲倦,都不需要曹瞒来哄,脑袋一粘床塌就呼呼睡了过去,看他睡梦中都在一抽一抽的样子,实在心酸又可怜。
曹瞒歪头思考了一番,心里怒火在燃烧。
本以为小伙伴做了皇帝就吃香喝辣,没想到比没做皇帝还惨。本以为窦武目地就是为了大权在握,没想到他放任属下官员以皇帝为踏板扬名,这是在欺负刘宏年纪小,在虐待他!
可窦武现在官至大将军,做了朝堂一把手,无论到哪里都前呼后拥的,他该怎么为刘宏出气呢?
曹瞒想不出法子,只能与刘宏一同睡去,去梦里问冰心坊的先生们求援,看看他们有什么法子。
冰心坊的女修捂嘴笑了起来:这有什么难的,他那么爱权,那就让人与他争权去呀,小皇帝年纪小,作壁上观就够了,趁他们斗着,还能争取到自己的福利。具体如何做,我不能直接告诉你答案,你才是当事人。开动你自己的脑子,去想出能够解决的法子。
曹瞒要是能想出法子倒好了,哪里还会进梦里问先生们?
可冰心坊的先生们,教导他的时候从来都是引导他去思考。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人生没有攻略与捷径,我们不能告诉你答案,你必须找到自己的伙伴。
在没有危害到曹瞒的生命安全之前,冰心坊还是以培养继承人为目地。
曹瞒气鼓鼓地醒来,自己想不出法子,一阵抓耳挠腮,他看了看还在打呼噜的刘宏,又望了望守在屋外的影子,眼睛一亮,顿时来了主意。
他蹭蹭前去开门,向屋外的曹节勾了勾手指。
曹节疑惑:有事?
小声点,他还在睡,曹瞒比了一个嘘声的手指,将曹节拉进来,低声质问他:他被人欺负了,你怎么不保护好他?
曹节语调一如既往的温柔:有些事情,我也无能为力,我不过是个宦官罢了,哪里能反抗窦大将军呢?只能劝一劝陛下,让他忍耐一时。
敢情不是你家孩子你不心疼,曹瞒低斥了句。
我又能怎么办呢?像你一样冲动揍人?曹节又扯出曹瞒上学第一天揍了袁术的事:你当初闯下那祸,公主来告状,若非是先帝正与美人享乐,你家的麻烦可就大了。
曹节翘起指尖,点着曹瞒额头:做事之前多动动脑子,别老是莽莽撞撞,忍耐一时,是为了以后的扬眉吐气。
曹瞒道:我找你当然是有办法啦,你听好了
他将梦里女修说的话对曹节说了一遍。
找人去与窦武争权?曹节嗤笑:窦武如今风头正盛,谁能与他抗衡?
全世界都没有人与他抗衡吗?曹瞒就不信了,他不相信这世界上有无敌的人,就算有,也不可能是窦武。
曹瞒的询问倒是将曹节给问住了,他陷入了沉思之中,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大胆的想法:或许,还真有人能与他抗衡。
曹节想到了主意,不由对曹瞒刮目相看:本以为是个莽撞冲动的孩子,没想到曹瞒也是有脑子的。
曹瞒一回头,见刘宏已经醒来,正眼睛一眨一眨地盯着他看,不由乐道:我们说话吵醒你了吗?你怎么不说话?
曹节清咳一声,抬了抬下巴:曹瞒,不可无礼,你该称呼陛下。
曹瞒忙改了口,惹来刘宏欣喜的笑问:阿瞒为我想到办法了?
是曹常侍想到的法子,我哪里想得出来?
曹节低眉顺眼答道:陛下年幼,于朝政力不从心,不如请太后垂帘听政,为陛下拿捏主意,若有困难,也可向太后提出。
只是若是如此,就绝不能再提封生母为太后的话语,否则窦太后绝不会帮助他,反而会记住他的不孝。
刘宏的脸色瞬间就垮下来了:有一个窦武还不够,再让太后听政,我还能有好日子过?
不,正是因为有太后在,陛下才能轻松一些,曹节含笑答道,胸有成竹。
果不其然,窦太后一听皇帝亲自请她垂帘听政,喜出望外,窦武再不情愿,也不得不迎自己女儿上朝堂。
这对权力心重的父女,不愧是血脉至亲,骨子里对权势的渴望与独占欲如出一辙,窦武不能容忍太后把持朝政,太后也看不顺眼窦武处处指手画脚,很快便窝里斗了起来。
小可怜刘宏挤在中间,默默缩小了自己存在看,每天作壁上观,看神仙打架,时不时还煽风点火。
这一日,刘宏再次找到了窦太后,请太后支持,为他死去的父亲和祖父追封。
皇帝一口一个母后,将窦太后哄得开心,愿意满足他这样的小小愿望。不就是两个死人,追封就追封了,在窦太后看来,能够行使权力,压在窦武头上,显示出自己的尊贵才重要。
于是太后下达懿旨,又由皇帝在朝堂之上当政提出要追封亡父与祖父,狠狠往窦武脸上扇了一巴掌。
纵使万分不情愿,窦武也不得不顺着帝王的意思来办事,太后与帝王的强强联手,令窦武感受到了来自内宫的威胁。
不久,朝堂之上就有人提出:窦大将军乃是先帝指点的辅政之人,太后是后宫之主,怎可干涉前朝朝政?
窦太后冷冷道:陛下年幼,请求母后为他听政,哀家一片爱子之心,既然是陛下亲自提出的,又怎能与后宫干政之罪来相提并论?照卿所言,垂帘听政是哀家与陛下的错吗?
趁着窦太后与窦武争夺权力,刘宏终于睡上了好觉,但凡是窦武安排来给刘宏上课的人手,窦太后都要插手一番,刘宏被骂了,刘宏疲惫了,刘宏委屈了,全都能成为窦太后用以攻歼窦武不顾帝王安危的借口。
刘宏过上了轻松一些的小日子,唯一牵挂的就只剩下居住在宫外的生母董氏。
他再次询问曹节,能不能追封他的母亲。
曹节劝刘宏:国家怎能有两位太后呢?陛下有现在的生活,还需要靠窦太后为您做事,这个时候,得罪了窦太后,不仅您不好过,您的母亲恐怕也会被人为难。
刘宏眼眶瞬间就红了,曹节只能好声好气安慰他:再忍一忍吧,忍到您大权在握,忍到手中有了能够对抗他们的底牌,拥有属于自己的人手,才有机会啊!
曹节深深叹息:窦大将军已经怀疑有人在教唆帝王了。
他处在风口浪尖上,自身又是窦武所憎恨的宦官出身,最近一段时间窦武看他的眼神都不对劲了。
委屈巴巴的刘宏又来找了曹瞒,对曹瞒诉说他的不满:这后宫里,只有阿瞒是为我真心着想,曹节看似为我分忧,事到临头却会选择明哲保身来劝我忍耐。阿瞒,要是你娘被人这样轻视,如果是你,你会怎么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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