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管缘舟阁里那句火道修士都是笨蛋的传言了。
陛下发话,侍卫和侍女们自去闹腾,乱糟糟地恭喜二位新人,扯着两人要喜糖,一叠声地问他们婚期何日。
桃花纷飞中,琼梅脸上的红晕比翠微楼里卖的胭脂还要秾丽动人。
郎梓羡慕地看了一眼,复又埋首书案中。
按照丞相和太傅的计划,百官考核流程只需十日便可结束,每日只进行一个部门的考核,当日批改出成绩和排名。统共九个部门,考九天,最后一日则安排对入选官员进行二次核实,持续一整日。除对比过往政绩外,入选官员还需齐聚重明殿前,由郎梓监督,所有人都可被叫上来接受同僚质询该职位相关问题。
郎梓觉得这主意甚妙,尤其是开时代先河的质询会,简直神来之笔。
他这几日上了两次朝,早发现官员们对同僚的能力很是不认可,估计也是大渝复杂的官僚体系留下的积弊。若是走上这一遭,不止能刷下那些侥幸过关的,还能让各部门官员提前建立信任。
郎梓又翻出太傅一并呈上来的试卷看。
他早便同太傅叮嘱过,莫要出那些文绉绉的作诗论赋,文章写得好不见得事情做得好,愁秃了太傅和一众内阁的大学士们。
没想到今日交上来的试题格外优秀,太傅奏折上也说了,其中有不少题是他们找了民间匠人问来的。
比如工部侍郎一职的考卷,第一题便是请简述如何在水流湍急的大河上新建一座桥梁。
又比如户部尚书的考卷,第一题是去岁南越遭遇雪灾,圣上下令削减三年课税,然南越行商收获颇丰,盈余乃前年三倍,请算出南越今年税收总额。没有数据提示,这题考的便是官员对往年税收数目的记忆,当真是难。
郎梓欣慰不已。
他是做不出来的,但不妨碍他认可做出来的都是一心为民的栋梁。
一想到十几日后,便有整整九个部门替他处理这些繁琐的奏章,郎梓越发开心,多吃了块糕点。
他重新将试卷密封,又在卷宗里加了百来张呈闲派的诚心纸,着小内官一同给太傅送去,从源头上杜绝了官员作弊的可能。
将近午时,楚小戟暴跳如雷地来告状。
他喝的是灵酿,一醉便醉了三日,顾千寻也跟着告了整整三日的假。
楚小戟:他一个大男人,说我轻薄他?
他左瞅右看地找东西砸,结果发现能砸的不是落晖就是云朵,气恼地蹬了下地。
是他轻薄我吧?我醒来的时候,嘴都给他嘬麻了!
郎梓眼观鼻鼻观心,仿佛透过他看见了被国师调戏的自己。
该!让你贪杯!让你说我秘密!
但他也不是将兄弟往火海上送的人,当日把楚小戟扔给顾千寻也是看在顾千寻是个正人君子不会乱来,点拨道:你可是入了道的修士,他顾千寻不过凡人一个,你若要躲他,还怕躲不了?
楚小戟激动的喊了声。
他也是气糊涂了,全然忘了这茬。
还没走两步又哭丧着脸跑了回来:不成啊,顾千寻说我不负责他就上吊。我想了想,他人也不错,就这么死了太造孽了吧?
郎梓:???
你把我大将军逼上吊了?
郎梓默默从纳戒里取出本书递给楚小戟,这可是他前日让侍卫长费了好大劲才偷偷摸摸寻来的。
兄弟只能帮你到这了,回家看,乖。
楚小戟感激点头,把那书藏在怀里,一溜烟跑了。
回到家掏出来,看封皮,《赏花宝鉴》?天元的兵书都叫这么奇怪的名字?
打开一看,全是不着寸缕交叠的男子图画,还配着文字说明。
楚小戟气的差点没爆粗口。
神特么赏花宝鉴!通篇只赏菊花!
刚准备付之一炬,转念一想,不对,知己知彼才能百战不殆,阿紫思路没错。
又津津有味地看了起来。
午后,郎梓吃完饭,看着案上只剩小半的奏章,满意地点点头,决定奖励自己睡一会午觉。
侍女们还在院子里小声地跟琼梅讨论婚礼如何办,时不时就发出一串串笑声,郎梓也不愿烦扰他们,自个儿进了寝殿宽衣上榻。
眼睛刚闭上就睁开了。
冷声问:你何时回来的?
斜里的人轻笑一声,搔了搔他耳垂,道:日出时回的,沉迷陛下英姿难以自拔,不留神便看了半日。
又问:陛下可想明白了?
他问得自然不是那如何推行道法的问题。
郎梓板着脸:还没有,但我确定了,我的确不喜欢男子。
这人唔了一声。
暖暖的气息呼在郎梓面上,依旧带着分微弱的木香,一时教帐子里热的过分了些。
国师幽幽笑道:那,陛下需要臣帮您想明白么?
郎梓: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打的什么鬼主意!
继续板着脸:可。
于是,国师再次抬起了郎梓下巴。
这一回有机会拒绝,可郎梓没有。
他便在他唇上,再次落了个轻吻。
起身时,国师双眼含笑,眸中深情好似沉淀了千万年。
陛下,如何?
郎梓不说话。
胸膛里快要跳到喉咙的心脏明明白白地告诉他,他栽了。
他的确不喜欢男人,他喜欢国师。
药丸。
作者有话要说:
郎梓:四舍五入,国师不是男人。
国师:=v=,真男人不是嘴上说出来的,是做♂出来的,陛下明白吗?
郎梓:嘤!这辈子也不想明白!
如果是十年前,我大概会在这章后面接三千字船戏吧。诶,老了。沧桑点烟.jp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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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五十三章
帐子里很热,很安静。
国师并没有催促,撑着手臂,定定地看着郎梓的眼睛。
他的发丝落在郎梓脖子上,随着两人的呼吸微微扫动,搔得郎梓心里越发酥麻。
跟唇上一样。
他想不起来自己是什么时候喜欢上国师的。
或许是他第一次亲自己的时候。
或许早一点,是那次在玉虚山的山路上,他为了自己回到都城一探究竟。
或许更早?
他总是笑盈盈地看着自己,满嘴胡言说着倾慕殿下。哪怕自己说不信,其实,或许,还是信了吧?
感觉像是过了十年那么久,郎梓才憋出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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