姝菡褪了护甲先抿了一口冰凉的乌梅汁,这才摇头:“还要去两宫见礼谢恩,索性一鼓作气全了礼数再说。”不然再装扮一次,也是要人命。
汀兰在一旁打抱不平:“主子都进言不受了,这封诰还是落下来,足见是万岁爷有意给主子撑腰,只可惜这时节太过燥气,再等几日入了秋也好啊。”
阿蘅在一旁笑她:“你又胡说了不是,这日子时辰都是钦天监算好的。”
又转头伺候姝菡,帮她又蓄了半碗汤。“主子待会儿过去,可要把三阿哥带着?”
因皇帝有意封福泽为玺亲王,姝菡心里不愿,已经去书去劝,太后近来便时常念叨想念她这个一向不闻不问的三皇孙。
“天这么热,带他出门作甚?”若真是心疼孙子,也不会在这个节骨眼折腾人。
姝菡拒绝福泽封王,本就是怕日后太后拿着此事做筏子替大阿哥出头折腾福泽;更重要一点,她也是怕福泽越过嫡长子一头,将来会恃宠生骄,摆不正位置,养出和前废太子一样的乖戾暴虐性子来,那才是大忌。
皇帝有什么打算姝菡才不管,儿子是她生的,总要事先思虑周全些才行,是以才如此谨慎。
不过没想到的是,她拒绝皇帝为福泽封王一事,倒是意外收获了朝堂上那些文臣清流的赞赏,坊间皆道成妃娘娘有勇有谋,救数千宫人于水火,不愧为武将之后,还说她不贪功,不逾矩,通晓礼法大义,贤淑非常。
姝菡听到这些的时候,甚至有些好笑。倒是汀兰时常替福泽可惜,觉得错过这次机会,往后想要压过大阿哥一头,只怕机会渺茫。
想到这里,不觉看向一脸喜气洋洋的汀兰。
“天气热,一会儿只铃儿跟我出门就可,你们看好门户,松散半日吧。”
“那奴婢去安排车架,头遭出门,可不能泄了底气。”
姝菡不置可否,由着汀兰去外面张罗。
即使姝菡从前低调惯了,但一想到太后对待自己的隐约敌意,以及容妃的虎视眈眈,也终于决定不再坐以待毙下去。
而此时此刻,慈宁宫中,容妃前脚刚礼了永寿宫,后脚就去往太后跟前服侍。
“如今后宫里有了贵妃,臣妾再沾手以往您交给臣妾的一些个庶务,会不会不太合适了?”
容妃伏低做小,以退为进地试探。
太后觑了她一眼,悠悠开口:“你也不用做出这副小心的样子,她是贵妃又能如何,再大,还能大过我这个太后?还能大过祖宗礼法?还能大过天下传颂的孝道?你且看着吧,她一个六品武夫的女儿,掌一方小宅尚且勉强,这偌大后宫,她纵有三头六臂也是支撑不起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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