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儿,朝黎的心猛沉了一下,身体不经意一斜,直接从栏杆上翻进了池塘里。
池塘的水比热泉深太多,朝黎脑袋直接没入了水面,他不会游泳,手脚并用,连带着尾巴一起扑腾:救唔救命!
仙鹤童子先走一步,圆脸仙童听见动静,回头间吓得脸色煞白,没等他跑过去施救,一道白光便径直贯入水中。
玉凉蘅拎着朝黎的后脖颈悬在半空,愠怒道:你就不能让本君省点心?
朝黎用手抓着领子,艰难道:玉凉蘅你先把我放下,我要被你勒死了。
玉凉蘅瞪了他一眼,提着他落到了地上,顺便掐个诀,把他衣服给烘干了。
刚从水里出来,朝黎还心有余悸,腿软的倚在凉亭栏杆上:吓死我了。
玉凉蘅冷声道:你也知道害怕?
朝黎耷拉着耳朵:我又不是石头,当然知道害怕。
玉凉蘅:下次你再这么不老实,本君决计不管你。
朝黎垂着尾巴小声嘟哝道:知道了。
玉凉蘅让圆脸仙童看着朝黎,朝黎不慎落水,玉凉蘅把圆脸仙童也骂了一顿,朝黎心里过意不去,晚饭时往怀里藏了几块甜糕,偷偷塞给了圆脸仙童。
今日连累你了,对不起,日后你若有什么要我帮忙的,我一定义不容辞。玉凉蘅就在旁边吩咐事情,朝黎不敢说太大声。
圆脸仙童脸色微红的挠挠头:其实也什么,之前仙君也经常骂我,再说,今日确实是我疏忽,才让你身陷险境,被骂也是应该的。
你俩嘀嘀咕咕说什么?玉凉蘅拂袖走了过来。
朝黎连忙转身摇头:没说什么。
玉凉蘅将信将疑看了他一眼,也懒得多问,道:天色不早了,去沐浴一下,准备睡了。
朝黎哦了声,就跟着侍候仙童出去了。
玉凉蘅看着桌子上哪只空空的甜糕碟子,低声自语:这么喜欢吃
他沉默片刻后,对旁边的仙童道:告诉厨子,这种甜糕以后多做点。
吩咐完,他便也去准备沐浴了。
朝黎化了形,原本那个巴掌大的猫窝是没法住了,玉凉蘅让人又在卧房中设了一张小床,供朝黎睡。
半夜,皓月当空,皎洁的月光从窗子洒进屋内,朝黎偷偷睁开了眼,轻手轻脚的翻了个身,朝玉凉蘅床上看了眼。
猫的听力很好,虽然隔了一段距离,但他依旧能听到玉凉蘅的呼吸声,很均匀,也很轻,应该是睡着了。
他悄悄从床上下来,踮着猫步摸到玉凉蘅床边的衣架,把那条莲花金铃取下来放进了怀里。
然后又从玉凉蘅药柜里顺了瓶提升灵力的药,他先吞了两颗,灵脉片刻灼热后,朝黎明显感觉到自己的灵力回来了一些。
不过这种药不能吃多,一来药力有限,二来有损灵脉,眼下情况特殊,灵力不求多,够用便可。
朝黎收了耳朵和尾巴,在右手掌划出一个破口,然后用灵力引着伤口渗出的鲜血,做成了一条特别漂亮的红色发带。
虽然玉凉蘅上辈子卖了他,这辈子又准备卖他,但看在自己吃了他几顿饭的份上,就勉强给他留个小礼物吧。
他把发带叠好放在桌上,冲玉凉蘅紧闭的床帐吐了吐舌头,尔后走到秘境入口所在的屏风前,拔出腰间那把红鱼匕首,并指催动灵力,将其灌入匕首中,并冲屏风划了一刀。
原本完好的屏风中间出现了一口漩涡,朝黎往前一迈步,整个人便被吸了进去。
下一刻,朝黎便出现在了玉凉蘅的秘境之中。
暮敖一来,他就要被带去幽界了,届时再想跑可真就比登天还难了,迟则生变,今晚必须离开半月湾。
房门上有玉凉蘅下的禁制,他出不去,要想离开,只有找到秘境内的传送阵法这一条路。
秘境入口的阵法以及秘境内的传送阵法都是玉凉蘅所设,也只受玉凉蘅的灵力所驱动,若是昨日,朝黎还真没办法,但现在不一样了,现在他手里就有一把用玉凉蘅自身灵力浇铸的上等仙器,以此为媒介,驱动这些阵法并非难事。
他拂袖关上自己方才打开的秘境入口,四顾查探了一番,并没发现玉凉蘅安排在秘境中的巡视傀儡。
他掐了个诀,借用小红鱼内含灵力与传送阵法灵力的感应,没过多久,就找到了传送阵法的位置。
朝黎手指一拨,红鱼匕首在手中转了个花,尔后反握刀柄奋力一劈,一道淡蓝色的灵力门赫然出现在眼前。
下一刻,他便毫不犹豫的进了传送阵法。
他一直向前,不知在阵法里走了多久,再出来时,天边已经泛起了鱼肚白,熹微的晨光隐隐透过云层,洒在了他脸上。
视野尽头,连绵不绝的青山被晨光镶出了一道金边,星星点点的小茅舍散落在羊肠小道两侧,时不时还传来两声鸡鸣。
果然还是人间好啊~
永别了,玉人渣!朝黎闭眼深吸了口气,把红鱼插|回鞘中,顺手从树上折了条树枝,草叶上沾着露水,他从草丛里蹚过时,甩手用树枝一抽,露水全飞溅了出去,连带惊起了一行小雀
与此同时,玉凉蘅看着桌上那条血红色发带,深吸了两口气,才勉强压制住怒气。
拿着画像去找在断心台比武那帮人,告诉他们,谁能把人找到,赏金十万。玉凉蘅吩咐完,攥紧发带,拂袖出了门。
第8章神像
阿嚏朝黎搓搓鼻尖,也不知是哪位姑娘想他了。
他轻笑了声,继续甩着小树枝往前走。
穿过一片半人高的荒草,突然听见一阵骚动,好奇去凑了个热闹。
方拨开草丛,便瞧见两个一高一矮、戴着獠牙面具的人手拿大刀,气势汹汹。一名布衣老丈正跪在地上,不停跪拜求饶:这些药材都是用来救人的,还望两位好汉高抬贵手,放老朽过去吧!
老丈还没说完,高个子便一脚把他踹翻了:滚开!抢你东西那是给你脸!老幺,赶紧搬,黑市那边等着要呢。
搬什么搬,直接把骡子也拉走得了。矮个子憨憨一笑,尔后抓住缰绳猛地一拽,不过没拽动。
他看着手腕上突然出现的那圈红线,呸了声:哪来的破红线?
高个子闻声扭头间,一道红光从眼前掠过,再回过神,浑身已经被人用红线缠成了只蚕蛹。
朝黎手里攥着两条线,一条连着一个人,从草丛里走了出来,并好心提醒道:这不是普通的线,越动捆的越紧,不想被活活勒死,就老实点儿。
我当是谁,原来是个乳臭未干的小白脸。高个子冷笑,你最好赶紧把我们松开,不然等我们主人过来,你就死定了。
啊,我好怕啊。朝黎夸张的捧了下心,然后一脸不屑的将两人牵过去,捆到了树上,唰的抽出腰间赤红的匕首,在手里挽了个花。
匕首两刃泛着寒光,高个子心虚的咽了下口水,强作镇定道:你、你想干什么?
朝黎一脸无辜的歪头道:你不是要我放你们吗?
矮个子绑在树另一边,没看见朝黎的表情,闻言催促道:那还不快点儿!
马上~朝黎拿着匕首,在高个子脖子处晃了两下,你说我是先从这儿开始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