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爸这些天不知道怎么的,总是往公司跑,人也不年轻了,还总是要揽活呢,之前说了要交给你哥哥的,又忽然说不放心,担心你哥抗不了,你哥都四十多的人了,又不是二十多的毛头小子,他这心操的。
尤兰清嘟囔着,阙以凝心里了然。
阙爸爸应该是发现了什么异样,现在正在补救或者是找证据,可能没有直接查到阙林洋的身上,什么都没告诉妻子。
阙以凝看着尤兰清对于暗流涌动一无所知的模样,心里有些复杂。
她顺势将话题引到了阙林洋的身上,打听着自己想知道的消息。
她其实也让林真动用关系去查过阙林洋的身世,但是很难查,毕竟是三十多年前的事了,她又没什么可知道的线索,想要找到无疑大海捞针,几乎不可能。
又问你哥是怎么来我们家的呀,很久之前你不就问过了吗?
阙以凝撒娇似的回应:我忘了嘛,妈妈你就说说,说详细点,我想好好的了解一下大哥嘛。
行,好,遇见你哥那天啊,是个冬天
尤兰清回忆似的说,人老了,很多事情都该记不清了,但是奇怪的,对于某些往事又记得很清,如数家珍,恍若昨日。
尤兰清遇到阙林洋的时候,是个冬天,那时候阙林洋不过才是个半大孩子,流落在街头,吃不饱穿不暖,晕在了尤兰清他们的车前。
那是二十多年前,那时候阙爸爸的饭馆就已经有些成绩了,在卢苏开了好几家饭店,生意很不错。那时候阙爸爸四十多,阙妈妈三十多,两个人都记着想要孩子,可什么方法都试过了,求神拜佛打针吃药,都没用。
他们心灰意冷,想着收养个孩子也好,阙林洋就这么出现在他们面前,尤兰清动了恻隐之心,把孩子带回了家。
最开始的时候,也有人劝我,说收养孩子,干嘛要收养已经长的挺大的会记事的,我倒觉得无所谓,你哥哥那时候真的很可怜,瘦瘦小小的,我没后悔把他带回家,看他长大成人,结婚生子,也挺好的,你看笑笑多可爱呀。
尤兰清笑了起来,看见坐在那里的笑笑,眼角的细纹越发温柔。
阙以凝在她这种笑容里越发沉默,不仅仅是气愤,而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悲哀感,尤兰清这么说,她甚至都要揣测当初的阙林洋是不是算准了阙家很有钱,才倒在阙家的车前的。
人心难测,阙林洋做了这么多坏事在前,她实在很难把他往好人的地方想。
或许这样的天生就自私,也许他从没觉得自己是阙家的一份子,所以才这么处心积虑的做这一切。
阙以凝忍不住轻叹,想到之后被展现出来的事实如果摆在这位慈眉善目的母亲面前,打破她对幸福的认知,她就有些不忍。
怎么了,怎么忽然叹气了?
尤兰清听到了那声轻叹,关切的问。
我只是
阙以凝有些迟疑,她并不打算现在说出来,还是等等再说吧。
嗯?
尤兰清侧耳听着,有些疑惑。
我是想说,你和爸有什么事的话,一定要记得跟我说,我现在已经有能力帮你们解决问题了。
知道了,我们家凝凝特别棒的。
尤兰清笑了,但是看见阙以凝躺在病床上的时候,又有些感伤。
我们女儿就长大啦,我还记得你还那么小小一个呢,转眼就长这么大了,能自己做事情了,尤兰清摸了摸阙以凝的头发,眼神温柔,但你要记得,你永远是爸爸妈妈的心肝宝贝,永远的公主,遇到什么不高兴的事,也要记得跟妈妈说。
亲昵慈爱的话语,让阙以凝想到了往日,眼眸微湿。
那座大大的明亮的房子,屋外的繁茂的枝叶,晃动着的玩具,母亲的臂弯。
我的凝凝啊,妈妈的永远小公主
可惜,随着一场大火,什么都没有了。
怎么了宝贝,怎么还哭了。
尤兰清赶紧拿纸巾给阙以凝擦眼泪,声音紧张。
阙以凝摇摇头,对着尤兰清笑了笑。
她只是有些想家了,可她再也回不去了。
作者有话要说:顾小姐:莫名心虚.jpg
第80章
笑笑抬起头,看见阙以凝掉眼泪的样子,连忙摘了耳机走过来。
小姑姑你怎么了,是不是痛呀?
没事,只是刚刚眼睛里进了东西。
阙以凝哄着她,将泪意止住。
她只是不小心,没有控制住自己的情绪。
她看着笑笑那双天真无忧的眼,多么希望她可以永远这样。
阙以凝又和尤兰清说了些家长里短琐碎的事情,没再提阙林洋。
现在还不是好时候,阙林洋现在应该还不知道是她在使绊子,但也就是早晚的事,她不会在这个时候单独和尤兰清说,怕她撑不住,得挑个时候,让阙爸爸和阙妈妈待在一起告知他们才行。
当然,还要叫上阙楚玲和阙子汐、
外面天色不早的时候,阙以凝让尤兰清回家了,毕竟尤兰清也上了年纪了,太晚了精神也撑不住。
妈,笑笑今晚就别送回去了,在你那儿住一段时间吧。
尤兰清有些奇怪的说;怎么了这是?
之后我会跟您解释的,听我的,阙以凝对着尤兰清说完,转头看向了笑笑,笑笑,你愿不愿意在奶奶家住一段时间呀?
笑笑犹豫了一会儿,点了点头。
阙以凝知道她肯定还惦记着妈妈,但是最近这段时间侯曼妮肯定顾不上笑笑,还是不要让笑笑迎接那些负面情绪的好。
是不是出什么事了啊?
尤兰清感觉到不对劲,从刚刚开始女儿的情绪好像就不太对,又说这样的话,是不是察觉到什么了?
没什么事,你回家跟爸通个气儿啊,留笑笑一段时间。
阙以凝只是透露了些什么,让尤兰清还以为是他们公司出了什么问题以至于都被影响了,见阙以凝不肯说,尤兰清只好带着笑笑离开了。
窗外夜幕低垂,月明星稀。
在十一点的时候,顾山雪来了。
她自如的坐在陪护床上,问阙以凝要不要吃水果。
阙以凝睁着眼睛看着她,缓慢地眨着眼睛。
明明就是喜欢她嘛,照顾的无微不至,还骗自己只是朋友而已。
顾山雪真的可以骗过自己吗?
怎么了,看起来心情不太好?
顾山雪看见她有些走神的模样,放下了手上的水果,坐站在了阙以凝的床边。
山雪,你坐这儿来。
阙以凝拍了拍自己的床边,希望顾山雪可以靠的近一些。
她从未在今天此刻这般感觉到寂寞,像一条被抛上岸的缺氧的鱼,像需要水那样需要着顾山雪的陪伴。
顾山雪依言侧身坐了上去,她刚坐上去,腰上便环上了一双手。
她的身体略微僵硬,但很快又放松了下来。
她没有开口,只是无言的让阙以凝靠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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