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掀开被子低头一看,发现的的确确是湿了一片。陆清远整张脸唰地一下便红了,紧紧攥着被子遮在身上,连连后退,缩在墙角,羞愧难当地低着头。
沈孟庄见他这副反应,心里的坏心思愈发强烈,直起身子,看向被褥上的潮湿,问道:你尿床了?
不是!!!没有!!!!
沈孟庄见他一口否认,继续问道:那是什么?
是
陆清远差点就说出口,转念一想又觉得实在太羞耻了,无法当着师兄的面说出来。便只好低着头,眼神慌张地四处乱瞟,支支吾吾道:是是我我
沈孟庄终于忍不住笑出声,见他这副含羞垂眼的模样,心里喜欢得不得了。
陆清远看他一脸邪笑,心下也终于明白过来,脸颊更红了些,鼓着腮帮子,满腹委屈,朝沈孟庄撒娇道:师兄你故意的!
说罢便将脑袋埋进被子里,说什么也不看他。
沈孟庄仍旧不肯放过他,不依不饶道:昨晚你可是抱着我睡的,莫非
说罢故意缓缓凑近,一手搭在他肩头搂着脖子,一手捏起他涨红的脸,氤氲的桃花眼里藏着细密的小钩子,令陆清远神魂颠倒。
两张脸近在分毫间,沈孟庄故意贴近,缓缓说道:莫非,你对你的师兄有何非分之想?
最后非分之想四个字几乎是用气音说出来的,声音愈轻愈含着一股说不出的亲昵暧昧,掺着几分朦胧不清的云霓,勾得人心颤。
陆清远本就艳红的脸此刻简直红得能滴出血,脸颊发烫,心脏也快要从嗓子眼跳出来。偏偏眼前的罪魁祸首还故意发狠地撩拨他,纯情如陆清远此刻哪里经受得住,抓起被子手忙脚乱地跑下床,随便寻个借口逃开。
我去换裤子,哎哟
慌慌张张跑下来,险些绊倒摔下床。
沈孟庄坐在床上看着踉踉跄跄躲到衣柜后的小崽子,心里欢喜极了。
用过早膳,众人决定暂时先将所有大狗聚到阵中,试图用阵法驱散邪灵。大街小巷的大狗小狗纷纷赶到李宅,安世剑在空地上画下阵法,蓝光微闪,一群大狗趴在地上。
突然间,蓝光剧烈闪动,那群狗双眼通红,从地上爬起来,嘴边口水流淌,尖牙外露,盯着周遭的同类狂吠。
忽而一只大狗冲向另一只狗疯狂撕咬,其余大狗也发疯了一般互相纠缠。狂吠不止血肉模糊,还有几只狗欲冲出阵法撕咬站在一旁的仆人,所幸被阵法束缚。紧接着愈来愈多的狗开始互相撕咬,或是撞向阵法边缘,如撞到一面无形的玻璃一般弹回去,爬起来再撞,不受控制地朝众人狂吠,尖牙锋利。
众人的注意力皆集中在阵法内发狂的大狗上,却不知身后正被危险盯上。角落里,一双双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人群,口水沿着獠牙滴在地上。
顷刻间,一群狂犬从角落里冲出来,将身前的仆人按在地上撕咬,咬下他们的耳朵,咬断脖子,鲜血四溅。
沈孟庄才一转头,便见一只发狂的狗冲向他,安世剑凌空而跃弹开疯狗。冷山岚持剑欲砍杀迎面而来的大狗,李大人一眼看见那条黑白相间的傻狗突然大喊道:仙师手下留情,那是我的逆子,留他一条命吧!
冷山岚冷眼看向那只傻狗,猛然一挥剑,将大狗甩开撞上柱子弹下来。
周不凡凑到沈孟庄身旁,问道:师兄该怎么办?这群狗怎么突然疯了?
沈孟庄盯着四周蠢蠢欲动的疯狗,说道:事有蹊跷,应当是有人在暗中操控。
啊?!那该怎么办?
沈孟庄思量许久,最后说道:擒贼先擒王,揪出幕后主使。
说罢,安世剑登时跃起,剑光旋舞,沈孟庄御剑旋绕,将四周的疯狗困在阵中。随后掏出数张符文贴在四象之角。白袍飞舞,衣袂翩跹,身姿轻盈,飞身立于屋檐之上,随后旋飞而下,飘然落地。
陆清远直勾勾地看着他飞上飞下,满眼的喜欢四溢,嘴角都要咧到耳根。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师兄真好看!师兄最好看!好喜欢师兄!,如少女怀春一般,一脸的痴笑与着迷。
如他痴望师兄一般,身后也有一人同样着迷地望着他。叶蓁蓁看着他目光皆在沈孟庄身上,每分每刻,都不曾挪开眼。心中愈发不是滋味,手里攥着衣角搓揉,紧咬牙关,耳边仍在吹着诱使的风。
四角齐全以后,沈孟庄割破指尖,以血为引,滴在阵法的召灵眼上。符文与阵法闪烁着微弱的光,狂吠的疯狗们似是被安抚渐渐安静下来,趴在地上吐舌头喘气。
待沈孟庄落地后,陆清远赶紧跑过来,握起他的手,心疼地摸摸伤口轻轻吹气,还不时询问疼不疼,沈孟庄轻抚他的脑袋,摇头说不疼。
温情的一幕俱被叶蓁蓁看在眼底,心中的不满渐渐凝聚成一团怒火,眼中暗流涌动。
众人站在庭院内静待幕后主使现身。
而此时安虚峰上,鸿林派与苍玄派争执不下,大动干戈。轩丘以退为进,只防守并未出招伤人。但是他功力深厚,仅仅只是虚晃一招,内力也将对方的小弟子震伤。
鸿林派的大弟子钟颜素来嫉恶如仇,剑锋直指轩丘,怒声道:晚辈竟不知贵派尊长恃强凌弱,不仅出手打伤我派弟子,还危害苍生!如此小人,天地难容!
轩丘并未回答,站在山门前,脸色阴沉。
第89章为祸苍生
此刻明明已是正午,方才还艳阳高照,此刻却突然乌云密布,黑雾遮天。世人纷纷停下手中的活计,仰头看向头顶的天空,却见浓重的黑雾如一只天狗吞噬太阳。
黑雾渐渐弥散,地上茫然的人忽而想起什么要紧事一般,纷纷扔下手里的活。隔壁邻居间互相争论,一个认为前几日丢失的几只鸡是对方偷的,一个人认为昨日不见的老黄牛是对方拐去卖了。双方大打出手,甚至扛起锄头要推倒对方的围墙。
屋内丈夫殴打妻子,肆意辱骂,什么难听的字眼都砸在她头上,说她身为有夫之妇,居然妄想勾引他人,简直不守妇道,□□至极。其实不过是正巧有人问路,好心指引了一下而已。
私塾内,学生逃课,爬树掏鸟窝,上房掀屋顶。
街道上,老人倚老卖老,摔在路上就看谁倒霉。若对方不认,告到衙门里,无凭无据也是万万抵赖不了的,只能哑巴吃黄连,倾家荡产地赔偿。
大小店铺内,商人以次充好,挂羊头卖狗肉,强买强卖。黑心店,人肉包子,官商勾结,盆满钵满,谁敢有怨言。
就连仁心仁术的大夫,也开始用假药材毒药材充当上等品,丝毫不愧疚地高价卖出。甚至与当地官府联手,制造一起瘟疫,这时就更能赚钱了,药方独家专有,药材独家专有,即便是开出天价,病患也只能打碎牙往肚子里咽而已。
这一幕幕闹哄哄,你方唱罢我登场,演得风生水起,全都是见不到光的勾当。
种种场景尽收眼底,此时屋檐之上,黑雾萦绕,黑离悠闲地站在屋檐一角,俯视脚下苍生。
一句句谩骂的话语,剑拔弩张的情势,黑离连连摇头,脸上似乎还带着不忍与无趣。
此时暗傀缓缓现身,站在他身后,问道:尊上这是?
黑离轻笑一声,叹道:众生皆蝼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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