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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褚没说话,表情似笑非笑,温遥直视他,得出最后的结论,芝春不是普通人,她同样是个习武之人,且还是从小习武。

她给我说过,家里人都不待见她,早早将她发买了。温遥说:实际上,她的父母是卖了她,但不是买给牙行,而是当时的剑圣,也就是子予的师傅。

怎么猜出来的?叶褚饶有兴趣的问。

他没有立马做出回复,温遥也不着急,耐着性子解释:很简单,周荣曾跟我说过,他自己就是被剑圣招揽进入暗卫。

于是,我不难猜出芝春同样也是暗卫的人。

叶褚朝他一笑,揽着他的窄腰,把人往自己身上带,猜的不错,但芝春不是暗卫,是影卫。

影卫?

叶褚点头,师傅曾经说过,一个人的表情可以伪装,但眼神无法伪装,芝春却能做到,她的眼神十分干净,再加上小巧的个子,几乎没人会怀疑她是个习武之人。

肖骏州知道吗?温遥有些担心对方知道芝春真实身份后,会觉得被欺骗了,到时候与芝春一拍两散,不晓得芝春得有多难过。

他应该不知道。叶褚说:不过我想他应该有所怀疑,你不知道他从南州回来,其他赏赐都不要,只讨了个他与芝春的赐婚。

你同意了吗?温遥问。

没有,我想等他们两人到我面前坦白心意,到时候我再赐婚。

温遥闻言笑了。

现在怎么办要去地牢里看他吗?温遥问。

叶褚知道他指的谁。

不用。叶褚道:对方既然敢明目张胆灭口,便有所准备,至少从伤口上看不出什么。

温遥懂了他的意思。

这人肯定有备而来,所使的兵器也绝不是平时用趁手的,说不定是顺便找了把。

让大理寺别急着处理,就说我要追封温胜为文忠。

文忠仅次于文正、文成的谥号。

文:经纬天地,道德博闻,慈惠爱民,愍民惠礼,勤学好问,博闻多见。

忠:危身奉上,虑国忘家,让贤尽诚,危身利国,临患不反,廉方公正,事君尽节。

句句都是对文忠的称赞。

温遥当即明白。

李全接到口谕,传给常安生,对方惶恐不已,知道皇上不会问罪后,一颗悬着的心终得放下。

两日后,温胜被追封文忠,穿得沸沸扬扬。

大陈边界一食肆内,一名七尺汉子扬声喝道:搞了半天温胜那老匹夫竟然叛变了,幸好咱们没去救他,不然得损失多少。

尚濯别冲动。江斌起身一把按住他,摇头,示意他别冲动。

别拽我。尚濯似乎很讨厌他人触碰,江斌松开手后,他用一块浅色粗布狠狠擦了擦衣袖。

目前情况怎么样,我们都无从得知,或许温胜已经背叛我们了。谢煜心平气和道,他是几人中最沉得住气的。

琴萝虽然没说什么,但她心里十分担心贺林嘉安危。

他们在酒肆二楼喝茶,随便听着楼下说书先生唾沫横飞,讲着近来大陈发生的事。

更多的则是这两日火头正旺的温胜,大伙都听得不亦乐乎,显然对这种酒余茶后的话题很敢兴趣。

你们都听听!尚濯指着下头说得津津乐道的说书先生,大家都知道的事,就我们还在这儿瞎捉摸,那老东西就是受不了大陈的刑罚,最后当了叛徒。

别忘了我们之前亲眼看到他被人抓走了,那人肯定是大陈皇帝派来的。

坐下,别冲动!

眼下冲动也于事无补,温胜死无对证,我们无法查证他到底有没有叛变,总之先回去,向主子复命。江斌正色道,尚濯只能憋着一口气,坐了下来。

温凝恣睡着了,他们放低了声音,不想把人吵醒,免得这人知道温胜离世的消息大吵大闹。

先不要让温凝恣知道,我们想办法离开大陈,回去复命。谢煜道。

要出关需得出关文书,他们要么想办法弄个,要么直接跟守卫火拼,当然第二种方法得不偿失。

别忘了主子交代的事。尚濯忽然起身,压低声音,警告般提示众人。

四人默不作声,许久后琴萝站起身,说:我出去下。

三人没吭声,琴萝出了房间,谢煜起身追了出去。

琴萝已经出了食肆,谢煜从后面追上她,等等,你要去哪儿?

琴萝没回头,也不吭声,谢煜拉着她手,慢慢转到她身前,望着她精致的眉眼,琴萝摘了面纱,露出那双明媚的大眼,秀挺鼻梁,嫣然红唇,她美目徘徊不定,始终不去看谢煜。

片刻后,她说道:我有自己的事要办。

琴萝挣扎了几下,谢煜没松手,握得更紧了。

你不跟我们一起?

她一言不发,谢煜逼问道:回答我,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是不是因为贺林嘉?

琴萝依旧没开口,她的沉默让谢煜有些低落,他慢慢松开了手,薄唇蠕动,许久发出声音来,路上小心。

琴萝冲他点头,身影消失在了余阳下。

谢煜回身朝食肆走了几步,而后像一阵风追了上去。

让琴萝孤身前往,他怎么都放心不下。

江斌透过敞开的窗牖正好看到一人掠过树梢,飞身离开,甚至连马都没来得及骑,江斌辨出他来,纵声大喊,谢煜你踏马的去哪儿?

声音雄浑有力,穿过空气,直面扑进谢煜耳朵里,谢煜停在一根粗壮树干上,头也不回,用内劲喊道:我去去就回,你们无须等我!

靠/之!江斌大骂道:这小子跑了,知道他要去哪儿吗?

尚濯晃了晃脑袋。

这时,温凝恣被吵醒了,她揉了揉眼,坐了起来,迷迷瞪瞪问:什么时辰了?

两人都没有理会她,温凝恣冷哼一声,决定不跟他们一般见识,想着终于能出大陈见到心心念念的那位了。

一年不见他是不是更加温柔了?

温凝恣翘着嘴角,笑得无比荡漾。

尚濯问:这个女人什么毛病,莫名其妙傻笑?

江斌:

琴萝也走了?江斌问。

看样子是。

江斌忍不住咒骂,越看温凝恣越觉得碍眼,真想把人直接丢这儿,尚濯瞧出他心思,提醒道:暂时还不行,主子交代我们,必要时候可以弃他们不顾,但提前得把那个找到。

这个女人知道?江斌反问。

尚濯冷静的时候,比他们都要睿智,他思索片刻道:这个女人说不定知道点什么,她不是一直跟在温胜身边么,温胜潜伏大陈多年说不定早就找到那个了,只是一直私藏,没告诉主子。

江斌觉得有理。

温凝恣听不清他们说的什么,问:你们说的什么?一个个男子汉大丈夫,难不成还怕我一个小女子听了去不成。

闭嘴。尚濯冷声道:再吵就把你扔下楼。

温凝恣自以为他不敢,冷笑一声,那你就扔啊,看本姑娘能如何。

尚濯唰地站了起来,江斌按住他肩膀,别冲动。

怎么不敢了?一个个奴才,也敢在主子面前嚎。温凝恣双手环胸,绷着下颌,矜傲看着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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