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年压低的像是清晨情人在耳边的低喃。
我想和你交往啊。
他们坐在酒吧的卡座,还是那个熟悉的位置,角落,偏僻,不引人注意。
他们面对面坐着,艾伦没有穿马甲制服,今天他是来消费的,他不是来服务消费者的。他的衣服有些褶皱,应该是刚脱下玩偶服换上的,这让他在江越年深情目光的注视下显得格外不自在。
他的指尖缠绕在一起,像是互相不认识一样,你之前说......他羞怯的埋着头,声音喏喏,你之前说你已经和你女朋友分手了?
对啊。江越年注视着他,就在今天。我们刚抽到情侣奖券,我们回去就吵了一架,不可开交,你懂得,女人那种,扯衣服砸东西......我们分了。他现在不仅要扮演一个渣男,还要扮演一个演戏的渣男。
可是......艾伦迟疑又有点好奇的问,你是双性恋?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同性的?
是啊,双性恋,一个人能体验双倍的快乐,这样不好吗?江越年一副理所当然的模样,从你那天站在那一地血红的烂摊子前紧紧盯着我看时,我就觉得我们可能会有一段甜蜜的发展。他黑色的虹膜在灯光下像海妖一样,愿意和我试试,或者,先从朋友开始?
你、你要喝点什么?艾伦猛地站起,他的脸像是已经喝了两天两夜之后的杰作,我去拿!
慢着慢着。江越年扯住逃窜而出的衣角,今天你可是客人,让别的酒保来送吧。
不用!艾伦像是屁股着了火的兔子,我帮你拿杯马天尼!他头也不回的走了。
江越年按开手机,距离一个小时还差二十分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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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统:没有出现的第三百六十五天,想哭。
江越年(举起手机)
系统:呜呜呜,我才不要这种出场!
换了个封面,论坛里的大大做的,于是我美滋滋的把之前自己xjb做的沙雕封面换了。
基友:你这个封面,看起来好像严肃文学啊,你写的这沙雕文,你这是欺骗读者
我:啊,啊啊?我、我......TA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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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与食人魔不共戴天
江越年坐在座椅上,他坐着的时候喜欢靠在椅背上,姿态并不歪斜,但很放松,他喝着面前的马天尼,让酒的苦涩香气充斥着口腔。
艾伦不说话,他只那么坐着,眼睛像透彻的碧绿茶碗,里面盛着一捧清水,他盯着江越年,不知道是在看哪,也许是在看手,也许是在看酒杯里逐渐变少的酒。
跟我聊聊吧。江越年的食指叩响了酒杯,发出清脆的响声,你是怎么想的?
艾伦摆头,他面前放着一杯粉色与紫色交叠的酒,像是冬日的晚霞,江越年看不出这是什么,但他在伊芙琳的酒杯里见过。
我其实挺喜欢你的。江越年望着他,换了个话题,还记得咱们第一次在酒吧见面吗?
记得。艾伦抓在杯子上的手指紧缩,那粉紫色就要渗入他的掌心,那天我不小心打碎了酒。
是啊,说起来我第一次见你就有一种亲切感。江越年歪着头开始回想,像是我之前熟悉的一个人,红发碧眼,天真又迷人。他的神思仿佛回到记忆中,我们一起度过了一段令人难忘的时光,可惜她有些事情做错了,她只能受到应有的惩罚。
你在说什么?她出轨了吗?艾伦问。
不不不。江越年端起酒杯,杯里的酒只余一口,他把它放在灯光下,摇晃,静静观看炫目的折射,是我没有制止她,说实在的,我也不想制止她,因为这就是我默许的。我想离开,于是她成了牺牲品。
艾伦已经无法掩饰他内心的不悦,他的酒杯快被他捏碎了,不过还差一点,差一点让他更气愤的事。
江越年不动声色的把手机摆在桌上,屏幕漆黑,反着光,能倒映出天花板上的射灯。
一个小时十五分,那个他在等待的电话还没来,威尔迟到了。
江越年决定不再磨叽下去,他一口饮尽酒,这是个离开的讯号,他敛住衣服,我得走了,艾伦,今天和你相处的很愉快,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们先试着接触一下。
你、你要走了?艾伦跟着江越年匆匆忙忙的起身,他很焦急,不知道是因为江越年要离开,还是因为今天的药效丝毫没有作用,或许二者都有。
对,我还有点事情......记得之前我向你打听的那两个女孩吗?奥娜和玛丽莲,他们的父母决定撤单了。江越年压压衣角,他站起来比艾伦高一头,所以当他低头时就正好能面对艾伦的眼睛。
艾伦眼中的湖泊掀起波澜,暴风雨前的征兆,为什么会撤单?那不是他们的女儿吗?
是他们的女儿没错,我的小艾伦。你知道他们父母都是基督教徒吗?江越年的手掌开始微微颤抖,他看到扭曲的天花板,万花筒里的景象。
然后呢?她父母是基督教徒,所以呢?
他们觉得丢人。江越年倚在墙上,他的手像绑了哑铃,搭在艾伦的肩上,他们觉得同性恋丢人,他们不想把这事闹得人尽皆知。他眨眨眼睛,迷茫的神态像是只小鹿,但他的口齿依旧清晰,同性杀手,一个仇恨同性恋的人,杀了自己的女儿......不管真相如何,奥娜和玛丽莲是不是真正的情侣,从她们死在同性杀手手里的那一刻起,她们就是同性恋。
江越年的后脑勺变得沉重,他觉得自己的脑汁都化成铅水了,而脑壳外贴紧头皮的地方放了块磁铁,坠坠下沉。他在迷雾中穿行,在遥远的地方听到了熟悉的铃声。
喂?对......他喝醉了。
江越年没有冒险,因为艾伦还没能见到威尔。
他感觉自己像是个装在纸箱里的货品,被投递员哐哐乱扔,毫不心疼。他知道自己坐了车,他听到艾伦变换了音调有人叫他女士,他摇摇晃晃,成了个十足的醉鬼。
威尔呢?江越年想,他不会一个人过来吧?虽然他枪打得挺准,但那只手在那次之后碰到枪就止不住的颤抖。体能?艾伦可比威尔小一圈,但艾伦手里还有我这个不省人事的人质。
江越年感到四肢的体温在回升,血液裹挟着温暖充斥在毛细血管末端,他继续装晕,听到艾伦在旁边窸窸窣窣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远,艾伦像是走到了另一个房间。
江越年等待了几秒,他察觉不到周围有任何艾伦存在的迹象,缓缓睁开双眼。
他没被捆住,就这样被随意扔到一堆破布上,这么大的剂量一般人也不需要再有捆住这多此一举的步骤,江越年却仗着自己拥有此世最强的力量,靠着一般人绝不会具备的耐药性苏醒过来。
他轻轻挪动四肢,把他们唤醒,他的脚还带着针尖刺穿样的酸痛,不算什么。他只是敲敲腿,略微费劲的从这张简易的床上下来。
手机自然是不在了,配枪也没有了,江越年把这事忘得一干二净,想来艾伦已经发现他真实身份并不是什么私家侦探了。
不过债多了不愁,谎话基本都对着艾伦说完了,再多一条也无伤大雅。
江越年靠在墙角,观察这里这是个废弃的船厂,地面摆放着被风侵蚀被水浸湿过的破碎木板,地上的铁链生锈发黑,呈现出蜂窝煤的造型,窗户被木条钉上,门被一个巨大的插销锁住,末端挂着一个墨绿色的锁,很小,江越年觉得自己一只手就能把它拽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