郦问青:可以。
唐星搓了一把脸,切换到一个轻松的表情,那赶紧走吧,我刚才就饿了。
出门前,唐星回过头,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布满灰尘的屋子。
刚才进来的时候他还有些怀念,遗憾于自己没什么积蓄,不然就把这套房子买下来,以后可以经常过来住住,现在则没什么念想了。因为他发现自己对繁华热闹的上华市没有几年前那种激情了,只想带着崽崽回白云镇继续过悠闲安逸的日子。
郦问青悄悄握了一下他的手,低声道:过去不管发生了什么都已经过去了,以后我们还有很多时间。
唐星脸上止不住一热,谁跟你以后有很多时间啊!再说要那么多时间干嘛,一起破案吗?话也不说清楚!
离开了青苹果,三人找了家M记,消灭了一大堆可乐加炸鸡。虽然都说是垃圾食品,唐星一般也不给唐希晨吃,但偶尔吃一次感觉还是不错的,容易让人产生满足感,心情也会好一点。
吃饱喝足后,唐星不知怎么的又想起郦问青早上在青苹果小区那间出租屋说的话,我是你男人,五年前六月初的那个夜晚,就在这张床上,不然我为什么知道你尾椎骨上面有一颗小痣。
当时太过震惊,他都没来得及细想其中包含的信息,现在一回味脸上霎时烧了起来。呸,什么叫我是你男人,这个老妖怪真是、真是太不知羞耻了,连这种见鬼的谎话都说得出口!
不过,万一那家伙说的是真的
唐星七窍玲珑,唯有情之一窍一直不通,活了几百年都没跟谁亲热过,无论男女。他还记得五年前从六月底开始自己就觉得不舒服,胃口不好,精神不济,一天到晚总是犯困,所以之后的三个月都没怎么出去玩,大部分时间就窝在家里睡觉,然后到了九月九号就生下了崽崽。
如果六月初的时候他真的和郦问青在那间屋子里酱酱酿酿过,那是不是就意味着他不是自体繁殖,崽崽其实是郦问青的种?
不,不可能!哪怕王母娘娘和太上老君在一起了都没有这个可能!
唐星被自己的猜测吓了一跳,犹如被九天玄雷当头劈了一记,整个人外焦里嫩。
你脸怎么这么红,不舒服吗?郦问青见他脸色不对,自然而然地伸手在他额上试了试。
唐星仿佛被烫到一样缩了一下,接着矢口否认:没有!我这是精神焕发!
是吗,那就好。郦问青感觉他体温正常,不由唇角微扬,那等下想去哪里玩?明天我们就要回白云镇了。
唐希晨举手:我想去动物园。
说完后又觉得有点不妥,动物园里的动物都关在笼子里,像笨笨一样,我们去那里玩是不是不太好呀?
郦问青温言道:动物园和那些虐待并强迫动物表演的马戏团不一样,他们的宗旨是对野生动物进行保护和研究,同时向广大群众进行科普宣传,所以是可以去玩的。
唐希晨欢呼道:好啊,那我们就去动物园吧!
唐星其实对动物园没什么兴趣,但是急需做点什么来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于是就响应了。
上华市的野生动物园规模比较大,动物种类繁多,园区的设施和保育工作做得也很规范科学,唐希晨在里面度过了一个十分愉快的下午,认识了很多以前只在电视和画册上见过的动物。
唐星一向神经大条,玩着玩着也就把之前心里的小九九抛到脑后了。
从动物园出来后就到了晚饭时间,因为昨天吃了中式的小龙虾,唐星今天就选择吃西餐,还特地要了一瓶红酒。反正郦问青说都可以报销,让他随便点,那他当然就不客气了。
吃西餐吃什么倒是其次,关键是那种仪式感和气氛,和吃中餐时的热闹痛快不一样。桌上插着鲜花点着蜡烛,背景音乐舒缓悠扬,透着一种小情调和小浪漫,再加上红酒一下肚,很容易让人飘飘然。
唐希晨在白云镇没有进过西餐厅,不知道怎么用餐具,郦问青就耐心地教他,帮他把牛排切成适口的小块。
旁边一桌是对小情侣,女生小声跟男朋友感慨:你看那个爸爸带孩子多有耐心多温柔啊。
男生一本正经地说:我也耐心我也温柔啊,所以你什么时候给我生一个?
女生红着脸嗔道:去你的,你先过了我爸妈那一关再说吧!
唐星不知道郦问青听到小情侣的对话没有,他反正耳朵灵敏听清楚了,心里道你们一个二个的都什么眼神,那明明是我的儿子。不过平心而论,郦问青此时在暖黄的烛光下看起来的确挺温柔的,和白日里办案时的冷漠凌厉判若两人,自己要是女生搞不好就会被他给迷住了。
唐星不着边际地想着,不知不觉就喝了两三杯红酒。雪白的脸颊染上一层淡淡的红晕,犹如门前盛开时节的桃花瓣一样,为那张本就生动的脸平添了一抹艳色。
郦问青抬头看了他一眼就有点移不开视线,忍耐着说:别喝了,再喝你要醉了。
怎么可能,我可是千杯不倒的。唐星拿起酒瓶,给郦问青快见底的杯子倒满,你也喝,来,干杯!
他端起自己的杯子,和郦问青的一碰,发出一声清脆的撞击声,一口又下去半杯。
郦问青没再劝他,端起酒杯慢慢啜了一口。
到后来一瓶红酒一大半都被唐星喝掉了,或许他以前酒量的确还不错,但就跟吃辣一样,在白云镇的几年滴酒没沾,以致于对酒精的耐受力也降低了,从餐厅里出来的时候都有点头晕眼花脚底打飘。
郦问青见状不对,扣着他的腰把他往自己这边一揽,避免了唐星和迎面进餐厅的一名客人撞到一起。
唐希晨也发现自家老爸和平时有点不一样,就担心地问:爸爸你没事吧?
没事,爸爸好得很,再来一瓶酒都没问题。唐星满不在乎道,随后摇摇晃晃地伸出两根手指在身前一比划,这是2,没错吧?
没错。唐希晨放心了,看来爸爸真的没事。
郦问青不由莞尔,之后手就放在唐星的腰背上一直没离开,而醺醺然的唐星似乎也一直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打车回到酒店后,郦问青半扶半抱地把唐星放到沙发上,唐星没骨头一样直接躺了下来。唐希晨到了睡觉时间,有些困倦地打了个哈欠。
郦问青在父子俩的背包里找出睡衣让唐希晨去洗澡,在他们卧室里提前点上蚊香,等唐希晨洗完睡下后,郦问青关上卧室门回到客厅,就见唐星蜷缩在沙发上睡着了,长而卷翘的睫毛在晕红的脸上投下两片阴影,没了白日里的跳脱机敏,睡颜像孩子一样恬静乖巧。
时隔五年,郦问青再一次看到唐星不为人知的另外一面,心里不由泛上一抹异样的情绪,把他额前散落的头发轻轻拨到一边,静静看了片刻后将他打横抱起,准备把他抱进卧室。
唐星还没睡熟,被郦问青一动就醒了过来,朦朦胧胧地睁开含着水雾的眼睛,看到近在咫尺的那张俊美无俦的脸,深遂的眸光定定看着自己,里面像有两道深不见底的漩涡,要把自己吸进去。
这画面似幻似真,仿佛很遥远,又像是昨天才发生过。唐星如同被蛊惑了一样,伸出手摸了摸男人高挺的鼻梁,然后下滑至他削薄的唇角边。
郦问青心头一热,亲了下唐星的手指,抱着他的手逐渐收紧,带着薄茧的手指擦过他雪白细腻的皮肤。
唐星止不住战栗了一下,口中逸出一声低吟,不自觉地伸手揽住对方的脖颈,想要离这个散发着清冷气息的男人更近一些,以缓解自己浑身的燥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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